眼见二丫欢喜挨个出事,若璃心里非常的不好受!
那天,皇上又来到了寻一宫,见了若璃伤心的模样心疼不已。二人躺在被窝里,皇上搂着若璃的肩膀!
柔声安慰道“你别难过了,你看你,身边的人也确实有些欠妥,不如,朕再给你安排几个稳妥的?”
若璃听了连连摇头:“不,臣妾宫中的人臣妾觉得很好,不用换了,这次…这次是个意外!”
皇上不愿逆了若璃的心思,便不再说这样的事儿,大不了以后让启嬷嬷多注意些便是!
若璃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句:“皇上,以前臣妾宫中也出过不少的事儿您也没想过给臣妾换人啊,怎么今日出了这般小事儿,您便要换了臣妾身边的人?”
若璃真的只是下意识的问了下,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却不想…
皇上轻言“这件事,还多亏了皇后想的周到,她说你身边的人如此马虎,不仅会给她们自己带来灾难,还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朕觉得皇后说的有理,作为你的贴身宫女,欢喜…是欠了些经验!”
皇后!
若璃压下心头的怒火,将头埋在皇上的胳肢窝里,若璃的头发挠的皇上心里痒痒的!
只听若璃说道“臣妾明白皇后娘娘的好意,不过,臣妾的几个贴身服侍的,都是臣妾进宫时便陪着臣妾的,他们对于臣妾而言,不像是奴婢,更多的是朋友,是家人!若是少了她们,臣妾便如在大雪天少了碳火!”
若璃说的平静,皇上却若有所思…
若璃不再说话,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好!
往皇上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半个月后,欢喜的伤已经痊愈,却不似从前那般活泼了,二丫和小胜子想了很多的办法逗她开心,她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了让人太心疼!
直到有天,皇后下了旨意来!
众人皆跪听宣旨!
“皇后娘娘有旨,欢喜自请有罪之事,本宫准了,特命其出宫为先太后守陵!钦此!”
众人皆是一惊,若璃忘了其身份,愤怒的看着宣旨的之晓,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欢喜不是已经受了惩罚了吗?为什么还要出宫守陵?”
之晓微笑着向若璃行了一礼:“回温妃,这不是皇后的惩罚,而是欢喜自请的!”
说罢,就是若璃自己也沉不住气了!欢喜自请出宫?
“啪”
若璃盯着欢喜的眼色是愤怒的,不解的!
欢喜捂着被若璃打的绯红的右脸颊,泪在眼睛里打转!面对若璃的愤怒,欢喜更多的是心疼!
对!心疼!
欢喜对着若璃跪下。眼泪终是兜不住,唰唰的掉了下来!
若璃一句话不说,眼里的泪花却出卖了她的心!二丫两步来到欢喜的身边,哭的伤心极了,启嬷嬷将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
二丫也如若璃一般疑惑哭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怎么舍得!”
小胜子也一样哭的稀里哗啦:“你这丫头太狠心了,怎么忍心离开我们,守陵啊!那一辈子就完了!”
若璃与大家一同蹲在地上,她的问题也是一样的,只想问为什么!
欢喜对若璃扣头:“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可是!这是奴婢唯一的解脱!奴婢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不好!奴婢做事也不如二丫他们,奴婢不能再连累您!皇后说的对,奴婢就是个麻烦精,这么多年了,尽是惹了麻烦让娘娘给奴婢收拾!这次若不是念在娘娘刚刚小产,娘娘会受更重的惩罚的!”
若璃一惊,下意识的便问道“皇后什么时候宣你去的?本宫怎么不知道?”
欢喜一愣,随即回道:“两天前!奴婢去取娘娘要用的百花露,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娘娘…便对奴婢训斥了一番,并且说若是忠心的奴婢必然事事为主子考虑,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强迫留在主子的身边,肆意允许自己给主子添麻烦的!”
若璃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又是皇后!
若璃二话不说,起身便往门外走去!却不想被欢喜死死的抱住了退!
若璃怒:“走开!”
欢喜痛哭失声“娘娘,奴婢是自愿的,奴婢走了还有二丫和六书小胜子孙嬷嬷,他们会照顾好你的!求您了,千万不可为了奴婢失了分寸!”
若璃停下脚步,泪流满面“欢喜,你可知道,你们几人少了谁,都是在割本宫的肉?”
欢喜哭的不能自己,几人在殿内抱头大哭,若璃独自坐在主位上,愣愣的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里空落落的!
须臾,二丫帮欢喜收拾好了行礼!若璃又将自己当初进宫时母亲给的银票给了欢喜一百两!
欢喜愣愣的看着银票,泪再次落下:“娘娘…这可是夫人留给你的…”
若璃轻笑:“本宫在这宫中,也没有这银票的用武之地!还不如给了你,你出去,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听说守皇陵很辛苦的!”
欢喜点头,收下了!然后便对着若璃跪下,狠狠的扣了三个响头,没人阻止她!
“娘娘,奴婢有幸得娘娘垂怜,有生之年服侍过娘娘,是奴婢最幸福的事儿!如今这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日!请娘娘务必保重!”
若璃亲自扶起了她!对她一笑“你放心,若是有那个机会,本宫会让你回来的!”
欢喜点头:“是,奴婢等着娘娘!”
若璃转头对二丫说道:“二丫,你和小胜子送欢喜出宫吧”
若璃知道,他们几人有话要谈!
欢喜走后,寻一宫很久都是清净的,少了很多的欢声笑语。若璃初时很是不习惯!一直称病,未去向皇后请安!
直到有天…二丫突然神色慌张!
若璃见了心里一紧:“怎么了?”
二丫对着若璃便是一跪,轻声说道:“娘娘,请您一定要撑住…”
若璃急忙起身,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二丫皱眉,有些犹豫,随即像下了决定似得,才说到:“启禀娘娘,尔贵嫔…去了。”
若璃震惊之余完全不敢相信:“你…你胡说什么?尔琪…尔琪怎么会?”
二丫解释说道:“娘娘,听说是今日早晨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回宫时,路过荷花池!不小心掉了下去!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小心?
若璃不理会二丫,飞快的跑出了寻一宫,往隔壁的映月轩去!
此刻的若璃内心是痛苦的:不,尔琪,昨天你还过来陪我聊天,开解我!
“姐姐,你瞧,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姐姐,我最近都不爱吃东西,就想吃酸的!你那时也是这样的吗?”
“姐姐,你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去散心好不好?”
“姐姐,我还没有去过灌汤池呢!什么时候你跟皇上说说,也带我去好不好?”
记忆一点点的涌现,若璃飞奔着,眼泪也被风吹落在地!若璃一路小跑丝毫不介意别人的诧异的眼光!
来到映月轩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包括皇后!月欣看着失魂落魄的若璃,快步出来扶着若璃,二丫跟在身后!
若璃任由他人打量的眼光,蹲到尔琪的床边,喃喃自语:“尔琪!快起来。我来了,你不是要去灌汤池吗?我去求皇上,我带你去啊,你起来啊!”
月欣蹲在若璃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璃儿,节哀,尔琪走的很安详,你…不要太难过了,伤身子!”
若璃摇头,眼睛被泪水装满,眼前一片模糊:“月姐姐,怎么会这样。昨天她还在和我撒娇啊!怎么…呜呜呜…”
天上雾蒙蒙的突然下起了小雨,就如若璃此刻的心情一般!
皇后等人已经离去,若璃陈雪月欣留下来帮忙处理尔琪的后事!
几人给尔琪换上了新装,涂上胭脂水粉,头上是若璃自己的首饰,让它们代替若璃陪着尔琪!
整个装扮是尔琪最喜欢的天蓝色为主!如今安静躺着的模样,竟是比她生前活泼的模样更美!
若璃轻轻覆上她的耳朵,抚摸着那对耳坠,小声说道:“这对耳坠是我所有东西里你最喜欢的,如今我送给你,你一定很欢喜是不是?以后你就要一个人上路了,要慢慢的走,小心路太黑…”
尔琪的离去对于后宫来说无足轻重,对于若璃几个好友来说,却是锥心之痛!
若璃三人一直待在映月轩,连皇上到寻一宫来,也没能使若璃抛下姐妹回宫侍候皇上!足见其真的很重视这难能可贵的情意!
月欣曾说,若是其他人,别说是朋友死了,就是爹娘死了,只要皇上来了,也一定能抛下!
若璃却回道:“有的事情能错过,以后它还会有!可有的事情错过了,便是错了!”
若璃等人守了尔琪三天,三天后,若璃三人便站在映月轩门口,送尔琪最后一程!
尔琪刚被抬走,小胜子行至:“娘娘,皇上来过,刚走。皇后娘娘有旨,宣您凤安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