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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亡观赏

    这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孩子就是孩子,发生了再恐怖的事情玩玩也就不会记得什么了。迎来了我最讨厌的春节,去了长辈家无非就问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啊?在班里排第几啊?学到什么东西了啊?在家里你跟谁最好啊……诸如此类的。能让我开心起来的只有美食和红包喽!

    每到假期我们一家三口会在我奶奶家住好一阵子,又逢过节母亲也会带我到处串门。原来市场附近有个粮站的,就是过去人们用粮票兑换粮食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变,现在还是个卖大米的地方,真是太了。

    “呀!看看谁来了!”卖大米的阿姨笑着过来迎我母亲。

    “哈哈!过年好啊!快,怿如叫梁姨!”母亲把我推到了前面。

    我有些怕生,拉开了母亲的手躲在了她身后,小声的说:“阿姨好!”

    “这孩子真漂亮,多大了?”

    “今年该七岁了。”我答。

    “呦,真快,原来看你还不会走在你妈怀里被抱着呢,都还上学了吧!”

    “可不,多快啊!”我母亲见我怕生也不爱说话便接过了话。

    “你姐咋样了?在哪上班呢?”梁姨问。

    “嗨,挺好的,在私企上班凑合干呗。”

    姨妈只上了初中,之后直接来到了粮站接替我姥姥上班了。后来粮站没有了,很多厂子都倒闭了,我父母也不例外,大家纷纷下岗就业其实从那时起就成了难事。现在也是就业依然艰难,这是后话,先将这时。

    两人闲聊十分开心,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八卦就是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没有腻的时候。

    这时从右边办公室走出了一个男人,他秃顶,个子不太高,穿的也不是太好。走到梁姨身边后说:“别光唠嗑啊,还有客人呢,别卖错了。”一边说一边拿了一个塑料袋帮忙给客人装东西。

    看这架势是老板没错了,男人秃顶,穿了件军大衣,大绒的裤子,天啊!就这样还是老板,我也挺同情土豪的。

    母亲对梁姨说:“不聊了,我还底去买东西好回去呢!”

    “成,长过来啊!”

    道别后和母亲进市场买了菜,等正要回我奶奶家时我发现刚才粮站里的老板在我们前面走着。“难道他家也住这?”我疑惑。

    “谁啊?”母亲根本没发现我在说谁。

    那男人比我们走的要快,在十字路口处我和母亲在等绿灯,那个男人着急都走到了中间还躲着车。

    左边还了一辆公交车开的很慢,那男子以为能冲过去的,谁知从公交车后身上了辆面包车直接给他撞飞了出去,那高度堪比抛物线啊!

    我和母亲吓呆了,现在那都楞住了。很多人都冲了上去看他是否还活着,我有人报警的,叫救护车的,这时母亲才拉着我走进了人群,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红色,鲜红色!血肉模糊的,我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天啊!这是我有史以来看到的第一个这么血腥的场面。

    救护车来的很快可还是不知道人能不能活。梁姨也赶到了:“怎么了?这,怎么就出车祸了呢,诶呀,我还是给他家里打个电话吧!”她有些慌乱,虽然没看到人,但光这地上的血着实也让人不安。

    通知了他家人后,母亲和梁姨又聊了起来:“这都第多少个了,从我还没上班的时候就听说坐那个办公室的人都会出事,全都是意外,我还不信,这可好我在这上班也有十多年了吧,这都第几个了!”一声叹息后她又说:“哎,这个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母亲靠近了梁姨身边,对她小声说:“就没人管管,以后不用那屋不就得了。”

    “不用?”梁姨很大声表示了不悦。“也第有人信啊,哪个不想管事,管事的都坐那把椅子,就算有问题,也有人愿意坐。”

    “行了,我走了,看给孩子吓的。”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又和她说了再见回家去了。

    “行,我再等等,等他家人到了我再走。”

    “恩恩,你也小心点!”

    “我没事,我又没在那个办公室呆过。”

    到了我奶家,母亲跟父亲提到了这件事:“太奇怪了,我记得有人说第一个死的是个上吊的吧!?”

    父亲点点头:“对,之后就经常死人,我记得我小时候那个办公室被封过,后来又有人装修了一下,接着用了。怎么死的都有,有像今天被撞的,也有同样在里面上吊的,还有被肉馅机绞死的。”

    “真惨,以后我可再也不去了,看给孩子吓的脸到现在还是白的。”母亲说完拉过了我的手:“呀,这孩子手怎么这么凉啊?”

    “哼,吓得呗,那小胆。”奶奶抖抖抹布白了我一眼。

    我满脸委屈,奶奶总是那么威严,我从没见她笑过,和她相比,爷爷好相处的多。而且爷爷还会变魔术,变好多糖给我吃。

    我本身就贫血,不爱吃饭挑食,结果这么一吓气色更不好了。母亲又把带到了原来看病的老中医那,听说这个人特别烈害,各种疑难杂症都能处理,特别的是他会道法。他先是给我了个脉,开始写起了方子。那个老头很好玩,每次我看他缕胡子我就想揪几下,结果都是被他瞪回去的。

    他开好方子抓好药,又开始给我针灸。原来都是扎十个手指的,结果这次又多加了好几个地方,那感觉特别的难受。手上,头上,身后,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一乱动就会死翘翘啊。我心想,不让我揪你胡子就不让呗,不用玩我啊!

    看完病我就回了自己家,也不知道粮站到底怎么样了,那个男人死了没有,我只是从母亲口里得知那个粮站已经不用了,店铺正在往外盘。

    面对我的是每日三次的中药,终于知道了生死的区别,死亡在我眼里太恐怖了。我的记忆里死亡就是那男人的样子,那男人就是死了。比起死亡,碗里的中药就像甘泉,我才不想像那些人一样躺在血泊当中。

    几日来,我总是闷闷不乐。母亲为了让我开心说要带我去看电影,看的具体什么内容我是忘记了,我只记得好吃的冰激凌十分美味比看破电影好多了。

    我们聊着天在回家路上慢慢溜达,“嘭!”巨响在我耳边想起,随之是汽车的鸣笛声。我感觉耳膜都要震碎了,我看向了身旁的面包车,那时我还小,距离车也比较近看不见是什么掉在了上面。我只看见是血,血从面包车的上方大片往下流,弄花了车的玻璃。

    这一幕简直不要不要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的后退。母亲一下抱住我,把我的头埋在了她的怀里。片刻,母亲松开我,蹲下身看着我,用手替我擦去了脸上的血渍。血都溅到我身上了,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母亲说:“别看!”然后拉着我离开那了。这一晚我都没睡好,闭眼就是鲜血淋漓。

    第二天,电视新闻上报道了昨天女人坠楼,女人是大厦的清洁工,是擦玻璃的时候身体没有固定的安全绳,不慎掉楼身亡的。

    噩梦,即使中药已安抚不了我的恐惧。浑身是血的孩子,天天会来管我要饭吃;满脸狰狞的女鬼,天天会追着我跑这个寒假真是遭罪,大大的黑眼圈本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东西。

    我总暗示自己这都是梦,所以也没跟父母提过,可结果未来的日子会向我证明,这个决定害了我一生。如果早早去见老中医,说出自己的事,就不会后来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