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助手就传来了精心挑选的一系列视频,医生检查了一遍内容后,顺手给自己电脑里拷了一份,剩下的都传到机器人云端,按次序下载在家中的闭路电视里。
第一部是一部经典、科学的omega性教育片,发行于半个世纪年前o权运动的风潮时,广受好评。
这部系列片分为身体变化、性.交过程、怀孕过程、避孕措施、生产过程与风险等五个部分,这部纪录片也是omega作为三种大性别中的弱势方,所经历的一切首次为大众所知的代表。a和o作为全联盟人口比例0.001%的性别少数群体,掌控着绝大多数社会资源。a是出于本身的优越性,而o则依附于a,以前人人都认为生而为omega是天生幸运,能够被alpha青睐,作为下一代继承人的生产者,从此高枕无忧,但这种观念已经被现在的大多数人所抛弃。
医生带了两套试卷来,十分严肃地对坐在沙发上的萧问水和云秋说:“这两套试卷,是有关ao结合中基础常识的部分,现在请先生和小秋都各做一遍,让我查验成绩,观看过纪录片之后再做第二遍,这样可以吗?”
他特别观察了一下萧问水的神情,总觉得萧问水会觉得这玩意浪费时间。但是ao结合过程中,更重要的是alpha的配合,单只云秋一个人知道他面临的风险和挑战也不行。
云秋的发情期时间预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就在三十天之后。昨天晚上医生下班后,萧问水的秘书也偷偷给他透了消息,说是他前几天带病赶工,把任务分派下去,已经在下个月的行程中空出了五天时间来准备云秋的发情期,这也让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萧问水看出了点什么——因为他昨天刚派云秋进去勾引萧问水,萧问水的秘书转头就给他发了这个消息,叫他安心。但医生也不敢问,他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萧问水倒是没说什么,接过打印下来的问卷就开始做。他靠在沙发上,微低着头,拿签字笔的架势也像在公司里签合同的架势,优雅贵气,不近人情。
而云秋就不一样了,他坐在地板上,趴在茶几上瞪着这长达十几页的问卷,抓耳挠腮。他以为这是考试,愿意做卷子的理由也只有一个——萧问水居然和他一起考。
云秋伸长脖子想要偷偷看萧问水的答案,但是萧问水做得比他快得多。他还在第一页磨蹭呢,萧问水已经做完了一半了。
云秋有点垂头丧气,他说:“大哥哥,你等等我。你做得太快了,你应该停下来好好检查一下,不能马虎大意。你看你做得这么快,一会儿肯定很多错。”
萧问水说:“自己笨,就不要赖着别人拖后腿。”
但还是把笔放下来等他了。
医生在旁边说:“不会的就空着,这个不是考试,小秋。”
他转头来和萧问水讨论云秋怀孕的问题。
医生说:“目前已经可以确认抑制剂对小秋无效了,现在小秋体内的激素水平决定了他是易孕体质,如果不进行避孕措施,第一次标记怀孕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我想问,这个孩子,先生你是打算……”
他声音压得很小,但是另一边云秋已经停了笔,挺直脊背竖起耳朵偷听。
萧问水摇头,“不生小孩,养一个云秋就够麻烦的了。”
云秋听到他再次承诺不生小孩,有点高兴,又因为萧问水在批评他,还有点沮丧地挪开了视线,继续做他的题目去了。
医生点了点头,记了一笔:“那避孕的方式,先生你想……”
“云秋现在的身体的抗药性,是不是会导致某些避孕药无效?”萧问水突然打断他,停顿片刻,似乎是在回想。一会儿后,他报了一个药名,“这个牌子的omega紧急长效避孕特效药对云秋无效,为什么?”
他这问题问得奇怪,好像云秋用过这个牌子的避孕药还怀过孕似的。
医生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这个特效药是激素性的避孕药,现在小秋本身体内激素就紊乱,体内激素调节水平失衡,用这个药当然不行,而且副作用也大,同理,皮下埋避孕棒也不行。小秋现在要避孕,需要用物理屏障法,alpha方配合使用定制避孕套进行欺骗式成结,或者手术结扎等等……当然手术现在也不行,小秋不能再进行任何大手术了。”
萧问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抬眼望云秋的方向看过去。正逢云秋支棱起脑袋冥思苦想,眼神和他撞上,不知不觉就楞了一下。
萧问水收回视线,“那就按你说的办。”
医生说:“这个好说,正好这种alpha定制避孕套也是我们团队开发的一个产品,投放市场多年了。原理是增强了延展性,在alpha成结时也能保持物理屏障作用,今天下午就能送来,先生。”
萧问水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低头接着做他的问卷调查。
另一边,云秋跳过了一大半的题,终于愁眉苦脸地交了卷。
他可怜巴巴地跟医生说:“我没有学过,都看不懂。我做出来零分,你不要骂我。”
医生憋着笑拿过来批改,改完后还表扬他:“没事没事,知道你没学过,还蒙对三四个题,有十二分,不错。”
这份答卷在他意料之中。医生亲自出的考题,可以直接拿去给学生考的,虽然没有专业级别的深度,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能猜出来的。小到ao发情期结合的过劳猝死风险,大到omega怀孕生产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医疗风险:母体与婴儿的信息素排异反应和治疗方式、预测方式,事无巨细,全部周详地考察过了。
云秋有点期待,跟他说:“那你看大哥哥的,他蒙对几个?”
医生就来看萧问水的试卷,一边改一边笑云秋:“先生哪里要蒙,你大哥哥上学时全科满分毕业,有什么题是他不会的?”
改完后一看,萧问水这份卷子还真是满分。
这其实有点出乎医生的意料。一般来说,alpha不会特意去了解omega的生理卫生知识,中学时会学的也只是有关发情期的那一部分而已。alpha天生具有优越性,不管是对于beta还是omega,在性地位上都处于绝对优势,他们犯不着这么用心。
云秋扁扁嘴:“要是让我去上学,我也可以全科满分。”
医生就瞅他:“你看看你,又来了。”
这几天家里人不管干什么事情,谈什么话题,云秋都要跟一句“要是让我去……,我也能……”这个句式,中心思想还是要出去玩。小孩叛逆期性子急躁,学不会平心静气,天天吵得医生两眼翻白。
“好了。”医生把云秋做过的卷子拿去给萧问水看,“小秋的情况先生您也知道了,他现在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这个……方面的学习,要您多指点一下他。小家伙脾气坏,开玩笑也不知轻重,您别跟他生气。”
“嗯。”萧问水说。“我知道。”
“那有先生你帮着管小秋,我这几天就偷个懒请假,去二少爷那里当当顾问,您看可以吗?”医生摆明了不好打扰他们ao之间这种的亲密私事,嘴上找了个借口这几天不来,“二少爷学校那块投标过了,在招聘教师,我帮着过去考核。到时候二少爷是校长,您是校董,这说出去多好的事儿啊。”
萧问水也同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相当于发情期前的一次演练。云秋自己不知道,医生和萧寻秋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而他会和萧问水一直呆在这个房子里,没有任何人打扰。
医生下班前,特意拉了云秋说话:“小秋,你再记一遍我的话,什么都不要怕,先生不会真正伤害你,知道了吗?讨他欢心最重要,他高兴了,就能和你结婚,让你出去玩。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要高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云秋懵懵懂懂地,跟他拉了勾。
晚饭前,云秋开始观看他人生中的第一部性教育科普片。
萧问水本来在旁边拿着平板办公,被他一巴掌拍掉了,批评道:“医生说要我们两个人呢一起学的!就算你能考满分,也不能停止学习!”
萧问水就放下平板,安静地跟他一起看。
云秋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总是充满兴趣。这部片子看得他下巴都要掉了——开头就是一对容颜姣好的ao正在结合的过程。
云秋紧张起来,小声叫道:“会死的!下面那个人会怀宝宝!”
他现在依然根深蒂固地把这件事和“怀孕”、“死亡”联系在一起,连带着看萧问水的眼神都变得再次恐慌和难过起来——难道要萧问水高兴,他只能跟他做这件事情,再死一遍吗?
“别怕,不会死的。”萧问水说,“往后看。”
纪录片中也开始详细解释omega在发情期的需求,和ao结合的必要性。云秋有点放下疑虑了,但仍然心存怀疑。
看到后面的时候,云秋开始觉得电视上的是胡说八道。他跟萧问水告状:“这个上面说不结合,omega就会很难受。可是我一点也没有难受过。它骗人。”
萧问水说:“你当然不难受,上次发情期你压根儿没忍过。”
云秋听懂了,还隐约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揶揄意味,他瞪了萧问水一眼,然后扭头继续看了。
到了信息素部分,云秋继续认为电视上的在胡说八道——这小孩照旧自己即世界,跟萧问水告了第二次状:“这个上面骗人,他说被标记或者临时标记过的omega会对自己的a反应强烈,很敏感,可是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疑惑地问萧问水:“大哥哥,你不是我的alpha吗?”
他没注意到的时候,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一点触动了身边人,萧问水的声音已经喑哑了下去,“……好好看,别说话。”
云秋却不肯听。他爬到他身边,固执地说:“他说错了。”他趴在萧问水身上嗅来嗅去,像只瑟缩的小猫咪一样,心怀疑虑地寻找着电视上所说的“alpha独一无二的信息素味道”。他隐约记起了什么,是这段时间里他尝尝闻到的、能让他安然入睡的那种气息。
他无法描述那种只存在记忆里的味道,但是他现在无法找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萧问水压住了信息素的结果。只是他趴在萧问水身上到处摸摸捏捏嗅嗅的行为,却让身下男人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他听见萧问水低声问:“那你想试试吗?”
云秋感到自己的腰被萧问水一把搂住了,整个人轻轻一倒,就被他拉过去,跨坐在了他腰间。
萧问水的手顺着他宽松的睡衣滑上去,在尾骨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揉了几把。
萧问水平静地抬眼看他,轻声问:“……怕不怕?”
强大宽和的信息素在那一刹那彻底放开,汹涌而至。
萧问水动作很轻很慢,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持重与威压。云秋的腰细、滑而软,几乎给人轻轻一掐就会断掉的错觉。那只手顺着他纤细的尾骨往上,掠过少年人伶仃的蝴蝶谷,最后穿过织物,到达他的后颈,轻轻摁住。
云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萧问水倾身而上,从靠座的沙发上起身,达到比云秋略高一的位置。那致命诱惑的气息逐渐靠近,通过他凉薄的唇,轻轻拂过云秋的下颌、脖颈,在那里流连片刻。云秋在这一刹那晃了神,迷茫地要凑上前去讨他的吻,却被萧问水毫不留情地避开,捂住了他的嘴唇。
他不肯吻他。
萧问水低头在他脖颈间流连,对准那敏感脆弱的腺体,深深地舔吻下去,舌尖每过一寸,云秋整个人就抖一次,最后萧问水松开舌头,轻轻一吮。
云秋一声柔软的闷哼,惊惶地腻在了喉咙里。
云秋大张着嘴唇喘气,眼里一片水色,茫然无助地看着他。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这是除了他发情期之外的头一回。那种焦渴令他无所适从,只能抓着萧问水的肩膀,有点无助地指望着他。
他怕这件事,恐惧萧问水的那根东西,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是萧问水却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神情淡漠,没什么格外的反应,只是把他扣在怀里,另一只手又重新滑下来,滑入他印着小熊花纹的、丝滑凉爽的睡裤中。他的指尖轻而易举找着了云秋的命门,仿佛勾住了云秋的一团心尖软肉,让他整个人都半窒息地吊在了半空中。那只是饮鸩止渴的几下,不仅没有舒缓云秋喉咙里的焦渴,反而勾得他更加难受起来。
萧问水轻声说:“记吃不记打,非要试探这么一下,小作精。”
云秋委屈死了,可是萧问水已经抽回了手,把他整个人从自己身上提溜了下去,暂停播放。
“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把饭吃了再来看。”他说。
云秋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感到很生气。他嘟哝说:“你又去洗冷水澡。”
“嗯,想一起吗?”萧问水头也不回。
云秋爬过去把熊抱进怀里,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