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业十三年五月,也即是阿舅王天平元年五月十七这日,阿舅军领刘霸道一早便命三军造饭,吃饱出战强摧狄县。
这刘霸道本名实为刘坝道,家中本乃是平原富户,主上据说承继汉室血脉,至前齐后周时又是累世仕宦,家中拥地数十顷(一顷为百亩),因此赀产富厚,其人又喜结交游侠,因此家中食客常数百人。
大业七年王薄义之后,各地烽烟骤起,刘霸道以为机不可失,便随后于平原(今山东平原西南)动了起义,以负海带河、地形险阻的豆子航(今山东滨州境)为根据地,数年之间倒也小有所成,至大业十二年的年底他被杨义臣逼出豆子航时为止,手上已有精兵万人,加上充为老营的家眷两万余人,以及各处裹挟和主动依附的百姓流民五万余人,便也大着胆子十万人马!
至于说刘霸道不用其他名,偏用什么“阿舅军”的名义,倒也不是无聊,乃是他居中不但本家的十几个外甥作为臂膀,族中依附的各路外甥更是有上百人之多,不管走到何处都有人其称阿舅来认,久而久之这“阿舅军”的名便也喊开了。
当然了,与那些里里外外也就有几个姓万的人撑撑场面,就敢称十几万人的所谓义军而言,刘霸道自然是很低调了,甚至就比如现在他也想继续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
自打被杨义臣逼出豆子航,没了根据地的阿舅军其实很被动,不管是一开始的往南皮走,又或是中间去攻打沧州,包括迂回南下来攻打滨州,这些战术安排都并非是刘霸道的本意,都是叫没了根据地却还得要吃要喝的手下们给推着进行的。
甚至就拿眼下与天凤军生的冲突,也并非是他的处心积虑,而是现实逼迫不得不如此,是这嗷嗷待哺的近十万张嘴逼着他来的。
你算算看,一个人就算一天仅能吃上一斤粮食,那么十万人一天可就得十万斤粮食,一个月下来就得三百万斤粮食,他刘霸道又不会什么仙家法术,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也就只能带着这些人一路“逛吃”求活。
如今在他“阿舅王刘”的麾下,除了自家的人马外,还热÷书集着“王、陈、杜、李、郝、张、郭、孙”八路大股的义军队伍,几十股小义军。
这八路义军分别是王薄、陈世基、杜松臣、李畹(晚)、张举、赫孝德、郭方预、孙宣雅,其中王薄、赫孝德、郭方预、孙宣雅四人都是自己举旗起义的一路豪雄,而陈世基原为卢明月部将,大业十一年卢明月率军攻打淮阳、襄城两郡不果后转战河南时,陈世基领部众脱离自立门户;杜松臣则是张金称的手下,自张金称被杨义臣击败后,杜松臣领着残部辗转逃亡来投的刘霸道;李畹(晚)原为左孝友手下部将,左孝友遭张须陀败亡后,其领残部北上投的豆子航;还有张举则是原先高鸡泊中的一路义军,高鸡泊被杨义臣踹破后便投了阿舅军。
至于其他几十股小义军,构成可就复杂多了,大致上这些小义军来投时多则千余人一股,少则四五百人一队,如今虽然在建制上已经被阿舅军合兵一处,但刘霸道还是许得他们打出自家认旗来壮大声势。
如窦建德,他原本两千多人的队伍在南皮被吞并之后,人员被逐渐分割蚕食甚至当炮灰送了死,如今手里都凑不足五百人,但刘霸道还是许他打出了一杆“窦”字认旗。
也说今日,因为昨晚天凤军这边实在是无聊,每隔上既刻时辰便拿梨花筒当爆竹放,而且还是用箭射上半空这种燃放行事,直让阿舅军上下认为是旱雷,闹得一夜无法安眠,所以刘霸道早早便下令全军起身造饭,饱餐之后便来攻城。
只是,军中士卒还有老营的人都好安排,偏偏是数万的流民不好解决,由于是一路裹挟而来,加上既要防备这些流民逃跑或造饭,又要设法控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也才也就不曾许得流民们持有大量的器具甚至是允许他们捡拾和携带柴禾,于是今日一早突然下令提前造饭,便也叫他们乱了手脚。
不是找不着锅碗,便是找不着柴禾,又或是既有锅碗又有柴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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