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祁骜点着自己的鼻子,实是有些不可置信,但这样看似安慰的话,却出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之口。这样的老先生,安慰人的那般谎言是不常会说的。但要祁骜相信王响的话为真,也是困难,毕竟他也知道他自己的斤两。
王响也没有多做拿捏,直接说道“你虽然踏入修行界确实不久,但你单此两夜之中接受的许多知识就比其他初入门的学徒要多得多。你当也记下了,这等骷髅鬼邪,几乎是不死之身,对付他们的发放,在之前的记载里,仅有血水封棺如此一条路而已。”
祁骜点点头,这个他听着有兴趣,记得可是颇为牢靠的。
王响又道“这血水封棺的解决办法记载在春秋医书及汉末术书当中,春秋之前,汉末之后,则关乎于血水封棺抑或骷髅鬼邪的记载少之又少。这其后可见,有人为抹煞的痕迹,而这个背后操纵的到底是谁,对照着风家的禁地记载,我们其实已经有所眉目了。手机端htts
“因为抹煞痕迹的事情,相关的记载会因为这抹煞行动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消失,却唯独不会在参与者的记载中消失,这是大势力门派做事一贯显耀的尿性。于是我们可以大胆猜测,那医书恐就是风家所藏。
“至于术书,则可能就一直是长白沈家的,沈家恐也是当初这个抹煞行动的参与者其一。风家沈家,虽说后者无法肯定,但前者参与其间,当是毫无疑问的。至于沈家,我对这个隐世世家的了解实在不多,这世家有如新兴的世家一般,随着丹歌的出现也忽然冒头了”
王响说着一愣,笑了笑,摆了摆手,“扯远了。”王响虽然想要找回正题,却因为一时的疑窦升起,一时半会儿却也难以消散。他微微眯着眼,瞧着丹歌一阵阵地出神儿。
祁骜尖刀王响出神儿,他就照着王响话语的意思,说出了猜测,也借此将王响的思绪拉回。“响伯,您是想说,因为记载有限,所以我们的思索也被限制了,而其实对付骷髅鬼邪的方法不该只有血水封棺如此一种。”
“对”王响重重地点了点头,“自春秋到东汉末,其间近七百年,正是风家长老宫殿被列为禁地的时间,而照着之前子规的推论,这长老宫殿内就是以血水封棺封印着一骷髅鬼邪。
“再来看如今这一骷髅鬼邪显露而出的智慧和技艺这偌大的鬼邪领地,那神鬼莫测的惑心秘技,这一心四用以四句半成品的骷髅鬼邪对战二十人中不落下风。这当是我们可以想见的一个骷髅鬼邪可以触及到的巅峰,这巅峰或许老骨穷极一生,也不可达到
“照如此来说,想必那春秋汉末的七百年里,也当是骷髅鬼邪一族尤为强悍,也猖獗的时候。但这七百年里的记载,却只关乎风家长老宫殿深处一具骷髅鬼邪的一宗案,其他的骷髅鬼邪是如何处置的这值得我们深究。
“而要说都用血水封棺,恐怕这华夏大地,该是遍地棺冢才是。所以我们可以猜测对付这些骷髅骨血,有更多不为人知、不为史载、不为道传的机密方法。单单留下的这么一种,所谓血水封棺,当是成本最为低廉的法子才是。”首发、域名请记住三
“低廉么如今设想,恐也是不易啊。”杳伯叹道。他其实一直在听着王响于祁骜的谈话,在场的众人一个个都是息声,也是和杳伯一道在听的。毕竟,处置这些不死之物,将是稍时击败他们后的紧要之事。
“今时不同往日。”王响道,“往昔炼气士多如牛毛,搜集他们的血水制成封棺,应该十分简单。不过一副棺椁,几人血液而已,再派下弟子看守,数代罔替,正发挥了华夏人多的优势。”
“可就我们的所知,那法子最终在那七百年里也仅有我风家这么一例吧。如果此例颇多,我们当也知晓才对。”三长老道,“廉价而不用,是何道理”
“也许该说,是在风家眼中,造价低廉。”子规抽了个空,说了一句,“血水封棺的封印所成,绝非一人之功,而”
子规瞅着自己手中天地气息集成的宝剑上面隐隐的抓痕,目光中有着些微的忌惮之意,这是白虎鬼邪方才以赤爪爪下的,“而棺椁的打造应当是在考究,至少要金铁一类,数道加持,防止被鬼邪蛮力透穿。”
三长老道“可这下子,成本可就愈发昂贵了。”
“要我来看,有这细微记载,已是风家最大程度在压抑自己的骄傲了。而这记载未必记载着流行,流行也未必就是廉价。”杳伯道,“我倒觉着,恐是这个血水封棺的法子足够高端。”
“高端”王响却有些不赞同,“金玉可得,人员众多。这法子可瞧不见什么高端。”
“高端不在于外表,或在于内核。”祁骜忽道,“一张粗纸,画个神明就显高端,一张金纸,描个粪球也是完蛋。”
杳伯越看祁骜越觉喜欢了,他一拍手,“对正在点儿上血水封棺其内,如果封印着史无前例的、首屈一指的骷髅鬼邪鬼邪之王那这血水封棺的法子高端不高端这高端之法,可载不可载”
三长老抿着嘴,“高端是高端了,记载也记载了,可听着你这么说,我却感觉要祸事了耗时七百载才终于消灭的鬼邪王如今重生这可给末法的世界没条活路了”
丹歌苦叹一声,“如今的天地应在张力士断瑟弦的大劫里,什么事情发生都是要给世界最终一击。于是既然躲不过,就唯有拼力应付了。在见到那什么鬼邪王之前,我们先把面前的这些东西解决了吧。”
“哦”王响到此时才想起他和祁骜说话的重点来。他拍了拍头,道,“昨夜里天子等人带回的消息给了我们一些提示若非业膻根有分魂之法,则化身猾褢的业膻根全部魂灵就被黑猫都抽走了。
“而那也就表示着,猾褢骷髅与业膻根魂灵所成的骷髅鬼邪会因此而死。想来确实是个简单的理论,既然骷髅鬼邪由骷髅及有思想组成,剥离二者,就一定能至其身死。我想春秋汉末那七百年里,这个法子才是最为流行的。
“如今末法,这抽魂、离魂的法术我们早就不知。借用地府幽冥的力量有并不显示,虽然有黑猫可以随时呼唤,但想来丹歌的性子,必不会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表现得如此无用,去依靠一个女人。”
丹歌听了却是拗头,傲然道“照我的容颜,其实可以做个小白脸子吃定她的。只要稍稍撒娇”
“我却不许你如此做”王响立刻否定道,“我可已经看够了击征做女子时的扭捏媚态”
子规点点头,“是啊,可不是好事儿。”他完全以过来人的身份,虽言尽于此,但目光却已经透露出他不堪回首的往昔。
在场尴尬的,就唯有击征了,他却也不平,“我只是不得已扮女装,却说个小白脸子也扯到我。”
见着话题越走越歪,杳伯忙追问王响,将话题摆正,“你当如何行这离魂之策”
王响早有策略,于是对策脱口而出,“先者,打断这些骷髅鬼邪无休止的复生。我想以假死之法,让他们处在生死之间。”
“假死之法”杳伯想了想,“可我这里分身乏术,存有无思之魂的马陆之尸,还藏在清杳居中,且也仅有两只。我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这里倒有两枚留针,是由金勿制作的,也是假死之物。但”丹歌端详着看了眼前的骷髅一眼,苦笑起来,“这骷髅身上皮肉腐尽,留针可无从下手啊。”
杳伯瞄了王响一眼,“死马陆的法子以魂镇魂,可以使这骷髅假死。如今唯有请你去清杳居一趟,取那两只来,我们先挑棘手的对付两个再说。那两只马陆放在”
王响却是对杳伯摇了摇手,扭头看向了祁骜,“你的画术厉害,而能让你的画作成真,除却基础而玄异的奇妙画术以外,还需要相应的心力和想象。想象一个死物为生,则画出来才又可能对应想象。若是想象不够,则画术也将随之受损。
“而有些东西,有又并非单凭想象就能画出,譬如画出一个活人来。因为活人相比其他活物,具有思想。你即便可以以想象塑造一个完全的人格,却没有足够的心力去承受着份压力,于是你落笔都难。
“现在情况是,我要你画四只具有无思之魂的死马陆,马陆好画,重要的乃是其内在。它内在虽然是无思之魂,听来没有思想,似乎不难,可这其实更难,因为那无思之魂乃是部分的人类魂灵,于是你首先要想出一个人类的魂灵,而后还要剔除掉其中的思想。
“操纵一个有思想的人,对方还有个顺从与否,而洗脑一个有思想的人,则需要付出很大的心力,还要无时无刻地忧心思想的焕发。这任务是艰巨的,在当前也是必要的,你觉得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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