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保证的话,姬宁昶抬起头冲她咧嘴直笑,“母后,说话要算话哦,以后我们就和王叔、婶婶他们在一起,每天都鞥热热闹闹的,要是婶婶再生几个弟弟妹妹,那就更热闹了。”
他欢乐的脸蛋上还带着许多稚气,可看到他如此开怀的笑脸,裴郦无比的欣慰,含着热泪直点头。
不等她说话,姬宁昶主动向她说起来,“母后,您不知道,有婶婶在可好玩了。她会给我讲许许多多稀奇的故事,还会教给我画一种很独特的画,甚至她还会教我胡人的语言。您也知道王叔对我很严厉,但自从婶婶出现后,她总是袒护我,不让我心中装一点委屈。”
裴郦认真听他讲述着古依儿的好,脑海中也回想着在石窟里古依儿与她说话时的样子,对这个弟妹,她印象本就不错,眼下再听儿子这么一说,更是莫名的欢喜。
“宁儿,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你婶婶的模样,等他们忙外事,你要尽快把她接近宫里来,我得好好谢谢她。”
“母后,谢的话您就不用说了,婶婶她最不爱那些俗套的话。”姬宁昶说着说着也有些感伤,“您是不知道,婶婶待我有多好,她那个人脾气虽然大了些,可是却极其的善良。明明她什么武功也没有,却总爱搭着命为我和王叔做事,当初我和她被人关在水坑里,她不顾自己安危都要护我周全,为了能让我们母子团热÷书,她也不怕艰险深入虎穴。母后,我们欠婶婶的真的太多了。我都没为她做过什么,她却总是不计较的为我们做许许多多。”
“母后明白,母后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听着儿子的话,裴郦除了感动外,更多的是为他的懂事感到欣慰。
“母后,您先休息,孩儿现在要出宫去办简家那对父子,您等着孩儿带好消息回来。”姬宁昶没有忘记外面的人和事,想着她所受的苦罪,他就没法淡定。
“去吧,别忘了把你婶婶带来。”裴郦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婉柔的笑容中充满了期待。
“好!”
……
气派的简府彰显着简家人的身份和地位。
只是今日偌大的简府被成万千将士包围占据,包括下人在内上百口人皆被将士捉拿,主院宽敞的花园里,跪了一地,这个曾经辉煌了三朝的府邸一夜之间变成了刑场,处处都充满了庄严冷肃的气息。
简新阳和简鹏润父子俩被押跪在地上,他们身边除了摆放着已死的裴珊和本森外,还有罗氏没有被秋盈盈剁掉的头颅。
然而,面对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父子俩却口口喊冤、完全否则自己造反的事实。
面对他们死鸭子嘴硬,古依儿除了看笑话外,当着他们的面把‘阿枫’恭恭敬敬的请到他们面前。
“你?!”简新阳双目圆瞪,菱角分明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是你?!是你出卖了我们?!”简鹏润脱口恨道。
“怎么,简大人这是承认了?”姬百洌背着手冷哼。
不止他们几个,朝中官员全都到场,一个个沉着气观看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幕。
任谁也想不到,勾结胡人的幕后指使竟然是这对父子,一直以来让他们惶惶不安的也是这对父子……
“简新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姬宁昶指着他脑袋怒不可遏的骂道,“你受朕皇祖父赏识,受朕父皇重用,然而你却狼子野心与胡人勾结、敛不义之财、招兵买马,欲谋反窃我江山!如今死到临头你还在这里诡辩,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更激动——
古奎忠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衣襟,充满恨意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他,“你说,你究竟是不是贺氏的儿子?!”
简新阳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岳父大人,你说呢?”
古奎忠紧攥的拳头忍无可忍的挥向他——
“我要杀了你!”
他暴怒的吼声震耳欲聋,一身杀气更是吓傻了后面围观的官员。
简新阳与古召紫的关系也只有古依儿几人知道,所以他们不明白为何古奎忠对简新阳有如此深的恨意。
没有人敢上前拉他,只能睁大眼看着他举刀凶狠的捅向简新阳——
“新阳!新阳——”看着儿子倒地,简鹏润发狂般的呼喊着,一直都死犟着不肯招认的他总算崩溃,甚至老泪纵横。
最让人意外的是古奎忠像是还不能泄恨般,暴戾的举起刀又朝他劈了下去——
父子俩倒在地上,头靠着头,此情此景让不少官员都扭开了头。
杀他们是顺利的,可古依儿他们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看着简新阳死了嘴角都还挂着邪恶的笑,她是又痛恨又难受。
他窃国的心思失败了,可是他与古召紫那段婚姻却扎扎实实的恶心到了他们……
这段婚姻不但对古召紫来说是一生的噩梦,他们这些明白真相的人只要回想起来都够一辈子恶寒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古奎忠才会如此失控。
许是一家人都死了,简新阳和简鹏润这对父子也认了命,任由古奎忠干脆利落的了结他们。
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她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多愁善感过……
苍天啊!
大地啊!
以后可千万别让她再卷入这么复杂的事情中了!
她现在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再安安稳稳的生个宝宝……
要知道,她这半年多以来真的没睡过几天踏实觉。从贺氏母女仨人、到太皇太妃、再到简家、还有那些胡人……
她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对付这些人。
来这个异世,她就如同穿了战甲似的,时时刻刻都准备着上战场与这些人厮杀。
回头想想,她又觉得很可笑。
像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居然能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活下来,这算不算是一个奇迹?
她垂放在身侧的手一直都紧握成拳,突然间拳头被一只大手包裹着,她这才从凌乱又伤感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看着男人那俊逸无双、眉目口齿般般入画的俊脸,她牵了牵嘴角,低声道,“王爷,这里就教给他们去做吧,我想回府休息。”
“嗯。”姬百洌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准备带她离开。
“婶婶。”姬宁昶突然将她唤道,但见她神色疲惫气色不好,他到嘴的话立马转了个弯,“你回去好好休息,等养足了精神我派人去接你,母后说很想见你,呵呵……”
“好,请皇上待妾身向太后回个话,妾身明日就进宫向她问安。”由于百官都在场,她挣开姬百洌的手端庄的福身回道。
姬宁昶小脸堆着笑,杀了简家父子,等于除掉了心腹大患,他是真正感到大快人心。
待他们夫妻一离开,他立马又绷起小脸扫了一眼在场的官员,接着扬声唤道,“太师听旨!”
“臣在。”古奎忠还处在激动中,听到他点名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经朕查证,当年秋明盛叛国一事全因简家父子造谣污蔑,以至秋家上百口人无辜枉死。今朕不但要替秋明盛一家平冤昭雪,还要将简家其余人等交由你处置。你可带领御史台与刑狱司众官员追查与简家有干系之人等,一经查明,一律当诛,不得有误!”
“臣遵旨!”古奎忠立刻垂首应道。
秋明盛乃是他岳父,让他带头处理秋家的仇人似乎再合适不过,所以众大臣也毫无异议。
对古奎忠来说,这也是皇上给他泄恨的机会。
简家对她女儿造成的伤害是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的,同时也给他造成了极深的耻辱和痛苦,他恨不得把与简家有关系的人等通通杀尽以泄心中之耻恨!
再者,由他带头清楚乱党余孽,也能向秋盈盈有个交代,他知道秋盈盈一直都想替秋家报仇,也知道自己亏欠了她们母女太多……
……
一回昭陵王府,古依儿就跟躺尸一样在床上摆着‘大’字一动也不想动。
裴郦回宫后,洪嬷嬷也去宫里帮忙了。主要是裴珊假装太后那阵子处理了不少宫人,而裴郦又是突然回来,加上身子又不怎么好,一时间选不出可靠的人出来,所以姬百洌让她暂时去宫里服侍裴郦,待宫中的事务安排妥当后再回他们身边。
“王妃。”红桃端着食物进门,见她恹恹无力的躺着,以为她身体不适,遂赶紧上前问道,“王妃,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把王爷叫来……”
“别……”古依儿赶紧摆手坐起,冲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好些日子没休息够,所以倦得很。”
姬百洌一回府就去书房了,说是要写什么书信。
她脑子乱糟糟的,也就没跟他去书房,自个儿先回卧房来了。
“王妃,你们这几日一定很辛苦,这是奴婢熬的鸡汤,您先尝尝暖暖身子,等下奴婢再把主食端来。”红桃把托盘放桌上,盛了一碗鸡汤端到她面前。
“好香,我好久都没尝到这个味儿了。”鸡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古依儿喜笑颜开的接过。她没急着喝,而是关心的看着红桃,“小桃儿,你身体恢复得怎样?”
“王妃,奴婢恢复得可好了,从来没有那样休息过,现在感觉做活都比以前有力气了。”红桃说着话就朝她跪了下去,“奴婢多谢王爷和王妃的厚爱,要不是王爷和王妃,奴婢……”
“干什么呢,快起来。”古依儿不等她说完就腾出一手去拉她,刚刚心情稍好,这会儿又忍不住板起脸,“竟说些见外的话,你可是想我生气?我先警告你哦,我现在心情一点都不好,你别让我罚你。”
“王妃,奴婢只是想说说心里话而已,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红桃赶紧解释起来。
“好了,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古依儿把汤碗放在一旁,拉着她的手突然笑问,“小桃儿,晋山喜欢你,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红桃突然羞红了脸。
“他不止一次向我要人,以前吧我总觉得你年纪太小,所以都是拒绝的。不过你这次出事还差点丢掉性命,我看着他为你着急,甚至没日没夜的守在你身边,心里也挺感动。我现在就问你,你愿意跟他吗?”
红桃咬了咬唇,脸蛋红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古依儿抿笑,“那你们的事就自己做主,我和王爷就不掺和了,行不?晋护卫比你年长好几岁,相信他会办好你们的事。不过你爹娘那边你们还是要去打声招呼,我和王爷虽为主,但他们毕竟是生你的人,能让他们看着你欢欢喜喜出嫁,那才叫幸福呢。”
“多谢王妃!”红桃又突然跪下,对她恭敬无比的磕了个头。
“快起来。”
红桃刚起身,姬百洌就从外面进来。
见她们在谈话,他也没问她们究竟谈些什么,只是走到床边看着被搁放的汤碗,浓眉蹙了一下,“怎么不喝?”
“对哦,王妃,您快些把鸡汤喝了。”红桃赶紧把汤碗端起呈给古依儿,“奴婢去厨房催催,晚膳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去吧。”古依儿含着笑点头。
看着她跑出去还不忘体贴的为他们关上房门,再抬头看一眼身前正等着她喝汤的男人,她赶紧咕噜咕噜把鸡汤喝了。
完了把空碗递给他。
姬百洌抿着薄唇接过空碗放到桌上,再走回她身旁坐下,看她气色比之前好许多,紧绷的俊脸上也多了一丝柔色。
“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主动偎进他怀里,笑着叹道,“可能是这几个月神经绷紧了,突然间把敌人灭光了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姬百洌低下头咬她耳朵,“你呀,就是闲不住!”
见他双手开始不规矩,她忍不住拍他手背反笑他,“你不也一样闲不住?”
姬百洌非但不恼,还直接把她推到,高大的身躯随即覆罩在她身上。
“你自己说欠了为夫多少?”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明明是羞羞的事,却像是她欠了他银子没归还似的,古依儿哭笑不得的拿粉拳捶他,“又不是我想欠的,都是有原因的,凭什么都算在我身上?”
姬百洌压根不理会她不痛不痒的粉拳,手抚到她腰间直接抽开了她的腰带,在她张嘴之际覆上她诱人的红唇。
这吻一开始古依儿就感觉到他的气势汹汹,想到那么多天都没亲热过,她不用想都知道今晚会有多疯狂。
“王爷、王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正在她搂住他脖子时红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她赶紧用手推他,“讨厌,饭没吃、澡没洗,你不嫌一身臭汗,我还嫌饿呢!”
看着她坦露肚兜的样子,姬百洌也没有帮她穿回衣裳的意思,离开她身子下床后把床帘放下,然后亲自去开门。
红桃端着食盘,见他开门后有意挡着不让进去,她赶紧低头道,“王爷,饭菜送来了,您和王妃就在房里用吧。奴婢这就去准备沐浴的热汤,等下就送上来。”
“嗯。”姬百洌接过食盘,用脚把房门踢上。
古依儿揭开床帘,见他关上了门,这才披了一件外衫跳下床。
姬百洌把食盘放桌上,亲自给她盛饭布菜,他自己没动筷的意思,只是直勾勾的把她盯着,再用着低沙的嗓音催促她,“快用吧。”
“坏蛋!”古依儿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了。
瞧他现在的样子,眼波火热的就似放电一般,唇角勾着浅笑,浅笑中暗藏着邪恶的气息,就好像一头流口水的大野狼在诱骗手中的小猎物,吃吧吃吧,吃饱了就该轮到他大饱口福了……
“怎么,不想用膳了?”姬百洌剜了她一眼,作势要夺她手里的碗筷。
“呵呵……”古依儿赶紧把碗筷举高,接着夹了一块笋片送到他唇边,还送了他一句,“出力的人要多吃!”
姬百洌瞬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着将菜含进口中。
看他那眼神越发火热灼人,古依儿脸蛋也开始发烫,赶紧埋头扒饭。
外面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简家的事虽然给她留下了许多阴影和疙瘩,但必须肯定的是,她绷紧了许久的弦总算能松弛下来了。
这一刻,她真的不愿去想外面的任何人和事,只想与他过温馨的二人世界……
……
翌日
古依儿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醒来就听红桃说秋盈盈来了,而且在厅堂里坐了半个多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想着秋盈盈挺大肚子跑来找她,她没心思理会一身酸痛,赶紧跳下床梳洗更衣。
“王妃,奴婢是想叫您的,可是古夫人偏不让。”红桃一边服侍她一边向她解释。
“嗯,我猜都是这样。”
古依儿也没有怨她的意思,自家娘是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就算十个秋盈盈加起来都不可能跑她房里掀她被子叫她起床。
要怨都怨某个家伙,昨晚疯狂还嫌不够,今早去上朝前还又把她弄醒,吃干抹净以后才出的门……
急急匆匆下楼到厅堂,秋盈盈坐在椅子上笑容可亲的与红桃她娘阿秀说话,完全没有一点不耐烦。
“娘,你怎么跑来了?”
“王妃。”见她出现,阿秀福身后就退到了一旁。
“你们回来都没露个影,你爹昨晚跟一帮同僚在书房议事,我也没机会问他你们的情况,所以今儿特意来瞧瞧。”秋盈盈一手摸着肚子,一手将她牵住,边说话边打量她,“你们这一次出去没出什么意外吧?可都安然无恙?”
“娘,你放心,一点事都没有。”古依儿笑着回道。
“那娘总算放心了。”
“娘,你挺着个肚子跑来就为了看我呀?你就不怕爹知道后冲你发脾气?”古依儿弯下腰摸了摸她高耸的肚子,还不忘打趣她。
她娘几个月都没出一次门,就算再大的事她都避着不现身,眼下能让她打破习惯挺着肚子出来,那肯定有不寻常的事。
秋盈盈先是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声问道,“紫儿是个什么情况?昨日她被送回去的时候就一直昏迷不醒,她那样子到底是要紧还是不要紧?”
“娘,是祖母让你来问的?”古依儿观察着她的神色,不答反问。
“是我自己来问的。”秋盈盈突然叹了口气,“你祖母知道简新阳与贺氏的关系后,觉得深受耻辱,紫儿昨日被送回去,听说她连问都没问一句。你爹有要事在身也无法分身管她,我是抹不开‘大娘’这个身份,所以才来问问。”
她说得像是被迫似的,但古依儿却能感觉到她心口不一。
如果只是问问,她只需要派个人来就行了,仅是为了做做样子,她完全不需要自己挺着大肚子跑出来。
“娘,紫儿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一时也难以说清楚。”想到师父说的那些话,她又忍不住头痛。
“怎么,难道她有性命之忧?”秋盈盈突然皱起柳眉。
“王爷师父也没说她不能活,只是说过她受打击太大,除了她撞壁把自己伤到以外,她好像也没有求生的意识。”
“没有求生的意识?那她还能醒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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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坏人处理光光了(▽)这本和其他文不一样,番外和正文有纠缠,在哪割断都不合适,后面齁甜齁甜的,你们就当看番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