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李世民来的李长忠,看了看李承乾后,神色严肃的走了;
代表长孙无忌来的府上管家,看了看李承乾后,面色严峻的走了;
代表魏王李泰来的幕僚,看了看李承乾的情况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各种人前来探望,却把众生相演绎的淋漓尽致。
萧律可以预想到的是,如果他将真实情况告知李世民,那今天这些跟着李世民一起出来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有好下场。
原因很简单,劝导皇帝不做错事是大臣的责任;同理,劝导太子不做错事,那就是他们这些太子府上的属官所要做的事情。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李承乾偷牛,反而被牛踢伤了腿,导致昏迷不醒。
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那李承乾的名声还要么?大唐的名声还要吗?
牛可不是一个小物件,偷了就偷了,虽然萧律不知道偷牛是什么罪行,但是他却知道一点,普通人家擅自杀死耕牛,那是要处死的。
那偷牛的下场也许会轻一点,但是绝对也不会轻多少。
更重要的是,犯法的可是大唐的太子,如果这件事传扬了出去,那李世民怎么去判定李承乾的罪名呢?
判得重了,恐怕李世民自己都不忍心,毕竟是嫡长子;判的轻了,恐怕知道这件事的百姓,就心中有所芥蒂。
不得不说,李承乾真的是作死的典范,这种事他都敢做,也是没谁了。
明明手里拿着的是“天胡”的牌,结果硬生生让自己给打没了,也是个狠人。
至于萧律,他一直在等李世民的回话,因为他知道,在李长忠替他说完那段话之后,李世民肯定要派人来给萧律回话的。
可以或者不可以,皆在李世民的一念之间,萧律不想多插手。
与萧律想的一样,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宫里就来人了,这一次来的不是李长忠,而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
小太监只是带来了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可。
可以的可。
可以看得出来,李世民写字的水平很强,字迹力透纸背,下笔非常的有力。
当然,就是不知道平常李世民写字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听了萧律的话太生气,所以写字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加重了
不过这一切与萧律都没有关系,既然李世民同意了,萧律也把锅甩干净了,那他就调查。
从头到尾,萧律会给李世民调查个清楚,一点都不会遗漏!
萧律的调查方法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找当初和丁康一起的人问话,而且是分开问,问同样的问题,看他们各自的回答是什么。
除了在一些细节方面,几个人或多或少有一点出入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一样的。
那些小细节无非就是“对面有几个人”、“分别长什么样子”之类的详细问题,这些人大多都没读过书,所以就只能用一些很直白的话来说明。
但是萧律听得懂,身边负责记录的人也听得懂,都是关中话,没什么差别。
然后萧律又去实地探查了一番,发现那个地方的确是有人的脚印也有牛的脚印,在现场的泥地里还找到了一只靴子,官靴。
这种靴子只有到了一定品级的人才能穿,目测太子府上的那几个人应该是没有这个资格,所以这只靴子,确认是李承乾无疑了。
目前掌握的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李承乾做了什么事,虽然这个年代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但是依旧是可以破案的。
萧律将这些东西详细的记录,然后用自己的口吻写了一篇如何查案的经过。
长安城的御医也来到了文水村,这些人组团来给李承乾看病,当得知李承乾是“落马”之后伤及了小腿,这些医生大多不知道说什么。
都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约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御医都当了多少年了,看过的病真的比这些太子属官吃的饭还多,就这种伤口,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落马摔伤的。
但是对方既然说是落马,这些御医也不是傻子,反正也跟他们没关系。
只不过讨论起病症的时候,所有人都欲言又止,都说要坐在一起研究一下,明天再来。
这些事做完了,天色也已经开始慢慢变黑了。
萧律吃完晚饭,月亮已经挂在了天空上,现在还是二月份,天色黑的还是比较晚的。
这个时候长安城早已经关门了,所以萧律也就打算在文水村住上这么一宿。
只不过当萧律吃完晚饭,打算躺下睡觉的时候,这个时间竟然有人来拜访了。
来人是赵承德,太医署的太医令。
“赵太医,不知这么晚了来萧某这里,到底有何贵干啊?”
萧律其实和赵承德不熟,甚至还有点矛盾,当初在文水村治疗七日风的时候,萧律和他就产生了些许的矛盾。
只不过这点小矛盾过了这么久,而且赵承德还是孙思邈的弟子,萧律也不打算追究了。
“老夫前来,有一事想请求萧县子的帮忙,请萧县子务必答应!”
这次来,赵承德的姿态放得很低,看起来真的有什么大事要求萧律一般。
“这赵太医先说吧,如果我能帮,我尽量就帮;”
“但是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那有些事我也爱莫能助。”萧律说道。
帮忙这种事,当然也要看对面是谁,如果是个小忙,萧律倒是不介意帮一下赵承德。
但是如果是那些需要背锅的事情,萧律才不会去管他呢,赵承德还没有那个资格让萧律去帮他背锅。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小事。”
“老夫这次来,是想求萧县子给指一条明路。”赵承德低声说道。
“明路?什么明路?”萧律有些不明所以。
“恐怕萧县子现在也已经知道,太子殿下的腿并不是落马伤的,而且有重物在他小腿的前面狠狠的打了一下,所以才造成了这种结果。”
“但是太子府上的人对外说,这是落马造成的”
“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