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谷。
“快快快,将士们,迅速构建好防线,敌军估计就快到了。”
“将军有令,守住这道山谷,我等便皆是此战的有功之臣“
此时间,山谷上的一道道谷口旁,汉军士卒都各自在忙碌着,架设弓弩,准备滚木礌石
至于指挥的则是一员年纪与王平相差无几的青年。
此人乃是王平同乡,姓王名安,年少时便对其心生敬佩,长大以后也是领乡勇追随。
此战王平本是想以阎云率众据守天仙谷的,但思虑一番还是感到不妥,也正值王安主动请战便批准了。
忙忙碌碌许久,匆忙之间,得益于汉卒间的干劲满满,山谷间的防御倒也勉强构造了起来。
“山石采集多少了”
王安手持长枪,腰悬利剑来往巡视,面露郑重之色,相问着。
闻言,正加紧开采石块的军士们不由纷纷起身屹立,其间一员队率躬身禀告着:“启禀都尉,滚木擂石大都早已备好。”
“羌贼不来则已,来则必定痛击之”
“好”
望着诸军士面上都气势饱满,王安神色亦是不自觉间振奋了一下。
天仙谷下。
被汉水冲垮的平原地带,此时由羌卒汉将吴德所领的五千余众已经抵达于此
军阵间,吴德手执战刀徐徐走出,策首相望,望着上方山谷群山环绕、连绵不断,并且跌宕起伏的山谷,脸色神情也仿佛忽然间愁容满面。
“此地果真难攻”
“只希望汉军忽视此地,不要遣军固守。”
想了一番,吴德内心深处默默念叨着。
可惜,想什么来什么
他刚刚才想到这里,派出去侦查的一员员羌卒斥候便径直而返,奔到近前,拱手高声道:“启禀吴渠帅,小人们小心翼翼的悄悄摸上山谷暗中观察了一番,上方已是有汉军士卒正忙碌中。”
“一眼望去,他们正热火朝天的背靠谷口构建防线,架设弓弩、开采山石、林木,想必是在积蓄滚木擂石。”
“什么”
闻言,吴德原本遍布愁容的脸不由愈发惆怅,双眼也是睁得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才喃喃道:“汉军果真不可小觑矣”
“全军准备。”
“全军分为三梯队,盾兵于前,弓弩手居后,逐步向仙谷推进。”
当然,渠帅吴德又岂是临阵退缩之人,愁思也不过是眨眼之息,下一秒便恢复了应有的从容,拔剑厉声高呼着。
“杀,杀”
阵阵仿若钢铁洪流般的吼声陡然响彻山谷间。
数千羌卒分批次结阵,各执刀矛等利器,高举着呼道。
“西羌万岁”
“羌王威武”
一阵阵喝声,愈发响彻天地。
隐约间,就在羌卒第一梯队向上进攻推进时,这席凌厉的破空声也隐约间传到了山谷上的汉军双耳中。
转瞬息,羌卒间的气势已经攀升到空前巅峰。
天仙谷。
谷口。
随着羌卒逐步推进到半山腰时,谷间的将领王安见状,面露严肃之色,手执利剑厉喝着:“全军各就各位,准备杀贼”
一声怒喝,数百汉军军士赶忙停下手中动作,开始各回本位,千余只眼睛紧紧凝视着下方。
暗暗估算着羌人间的距离准备推放滚石。
攻坚前的鼓舞持续了良久。
下方,渠帅吴德高举战刀高喝着:“各军听令,前军先佯攻,试探敌军火力。”
此话一落,一支身席铁甲、浑身被甲胄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数百余军士毫无犹豫的便冲杀而上
这支羌卒不仅身间防御过人,掌中更是一手持马刀、一手持盾,看情形便能推测出防御力极其惊人。
这正是曾经西羌王所建立的王牌军铁车兵。
铁车军随着建立便跟随着他南征北战,转战千里,几乎未尝一败,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目前却是由于入沔以来,地势险峻,无法在以铁车为主,铁车军卒便换上了刀盾相攻。
铁车兵的规模在三千余众,主力还在追随着西羌王彻里吉身处后军。
“踏踏踏”
阵阵坚毅刺耳的轰鸣声伴随着风沙沉默响起。
临近八月的季节里,空中晴空万里,烈阳高照,那炎热的阳光将整片天仙谷都照耀得通体发白。
正于谷上居高临下固守的一员员汉军军士,此时也是忍受着老天的煎熬,时常伸手擦拭着面上止不住往下掉的汗珠
望了望羌卒正沿着山道逐步推进,一处谷口的主将王安执剑而立,面色严肃,肆意享受着片刻的阳光,遂高喝着:“全军听令,不可倾尽全力相攻,此乃羌贼试探,只需全力打滚木擂石阻止贼军上山道路即可”
“保存弓弩,利于接下来的守御。”
隐约间察觉着敌军这支步卒甲胄的精锐,王安内心判断一番,便果断得出结论,倒也迅速的下达了指令。
“诺”
一席令下,分散各处的将官纷纷各自传令。
最靠近道路的两边山谷上,汉军早已整装待发,一双双严肃冷厉的眼神紧紧凝视着疾驰杀至的羌卒,眼中皆是满腔怒火及仇恨
又过片刻,汉军将官见着羌卒已经距离山谷越来越近,只剩下十余里地时,长刀高举,毫不犹豫地厉喝着:“弟兄们,羌狗已至,滚石放”
大手一挥
一块块仿佛磨盘大的山石仿若声震九天,伴随着雷霆之怒般的汉军怒火一路居高临下俯冲而下
“蹦蹦蹦”
阵阵响声席卷而至,从上往下打的山石光是想想就已经骇人听闻
“啊”
下一秒,羌卒军阵中痛苦呻吟声开始响起。
一块块山石俯冲而过毫不停留继续冲击。
十余块、百余块
转瞬间,上百块的山石推出山谷,直入羌卒军阵。
一员员羌卒被碾压在山石下,发出最后的哀嚎而丧命
跟山石相比起来,他们身间的铁甲却仿若纸糊的般,抵抗力低得可怜
“滚木”
“放”
眼见着山石的余威已经差不多,汉军将官继续逞恢宏的气势下令道。
“咚咚咚。”
随着山石的打击下,此刻饶是铁车兵战力强悍、心理素质过人,阵势却也被冲的七零八落,又焉能阻止住一条条滚木的鞭笞。
滚木一下,仿若摧枯拉朽般,长驱直入
“啊,啊”
一员员羌卒丧身,在血泊中沉重的哀嚎着。
山谷间的这条道路上,转眼间已是血水交融。
滚木在继续,尸身的增加同样如此
持续了半响战争,下方吴德望了望惨烈的程度,心里略微有底,遂赶忙下令撤退,这支军卒可是精锐,可不能折损于此
收到指令的铁车兵各自结阵向后缓缓撤离。
羌卒离去
山谷间留下的只是满地创伤、血尸一片。
浓浓的血腥味飘荡于山谷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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