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利剑瞬息划破虚空,剑锋径直向关平面庞袭去
局势此时已经陷入危急时刻。
无他,虽然关平勇力莫测,可他如今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把三石角弓,又如何能抵挡黑衣人的一剑
“砰”
眨眼之息,黑衣人先发制人,迅速便逼近了关平面前,举剑便劈。
一剑劈下,重重劈在了三石角弓上,只见原本木质所制的坚固角弓发出了丝丝闷响,随后断为了数截。
关键时刻,关平作为武将的敏锐直觉还是异常迅速的做出了反击,利用掌中角弓稍微卸掉了利剑之上的一部分力道。
不过,他也被强劲的剑锋紧紧逼倒退数步。
“少将军。”
“快,快,速速护卫,如若将军有所闪失,你们都得死”
半响,一旁的赵忠、刘伽才反应过来,眼见着被逼退的关平不由心生大急,连忙高吼着。
紧随着,刘伽迅速挥刀向关平方向奔去,至于赵忠则持刀组织周遭甲士迅速将校场四周能够逃窜的道路都给堵死。
“你你是何人”
“本将可否与你有隙,何故刺杀于我”
缓缓止住身躯,关平奋力抛开被斩为数截的角弓,遂不由面色严肃,望着对面那面带面纱,遮裹面庞的黑衣人,伸手厉声喝道。
闻言,黑衣人却是言语不善,冷冷道:“关平贼子,废话少说,你作恶多端,我等侠士恨不得将你人人得而诛之”
“受死吧,明年的今日便是你忌日。”
一席话音还未落下,黑衣人便迅速在起长剑,以凌厉、灵活的身躯再次杀至。
“贼子,安敢”
眼见着黑衣人竟然不顾自身已经被四面包围的处境,执意拼死要斩杀关平时,从旁疾驰赶至的刘伽不由大喝一声,遂一刀奋力向前斩出。
“崩”
一刀斩落,震撼累累。
只不过,黑衣人却是身形极为矫健,整道身躯奋力上挑便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下一秒,他便陡然出现到刘伽身后,一脚踢中后背。
“噗”
转瞬息,刘伽便倒飞而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完成,丝毫未有拖泥带水。
当然,为了节省时间,黑衣人却是并未上前补刀,而是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关平身间,长剑前驱,直直指着他首级杀去
“关平,受死吧”
这一刻,面纱之下的面庞上,黑衣人亦是极为兴奋。
因为,他今日便要为民除害,名扬州郡了。
目前的关平,三石角弓已经被斩碎,掌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只要他这一剑能够破空斩出,任由他在如何勇武强悍,也无法抵挡。
“死”
急速杀奔而去的黑衣人此时亦是一边高吼,一边迅速靠拢。
“不。”
“保护少将军。”
与此同时,眼见着凌厉的剑刃已经逐渐逼近了掌中空空如也的关平首级,正在指挥甲士包围四周的赵忠此刻不由悲悯的大吼一声,然后挥刀狂奔行去。
只是,以他与关平之间的距离,想要快过黑衣人明显是不可能的。
短短功夫。
黑衣人手执利刃顿时逼近了关平,然后一手揭开了面上面纱,露出了一张脸色白净,极为绝美的容颜,此刻面庞上正充斥着冷冷的笑容,厉声道:“关平,引颈就戮吧”
大笑数声,利剑便径直斩下,直取关平头颅。
“不。”
“少将军。”
只是,此时还在半道上还未赶到的诸将不由大急,纷纷怒喝着。
“哐当。”
只不过,就在此时,一杆乌黑色的数尺大刀却是陡然杀至,一刀瞬息震开了原本便要斩到关平头颅的利剑。
顿时间,一股轰鸣般的响声便径直在他头颅上方响彻着。
“大兄,你无事吧”
“贼子胆敢刺杀您,让小妹好好前去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说罢,毫无征召而出现的关凤不做丝毫停留,便挥刀继续向黑衣人斩去。
“女人”
闻言,关平却是丝毫未有惊惧的心思,而是留意到关凤话语中的关键词,不由喃喃沉吟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什么”
只说,由于大刀的力道,黑衣人不仅利剑被震偏,更是连人也震得倒退数步。
此刻,黑衣人更是面露难以置信之色,眼神触目的不可思议的吼叫着。
她这必杀的一击竟然被眼前的这女人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如何不让她心惊胆战。
只是,忽然出现的关凤才不会给她冥想的机会,倒提大刀便瞬息杀至,举刀便劈坎而落。
无奈之下,黑衣人只得收回心绪,举剑抵挡。
“当当当。”
只是,利剑只是用于暗杀、装饰所用,如今在这宽阔的军校场上,又岂是大刀这等沙场利器的对手
此时,关凤浑身怒气亦是转化为层层气势,势如破竹的斩出。
一击接着一击的斩过,黑衣人却是毫无招架之力,被杀得连连后退,手脚更是极度发软,口吐鲜血。
“啊啊啊,你这无耻女人,竟然胆敢刺杀我大兄,你这是找死。”
“看我今日不杀了你”
只不过,虽然黑衣人已经身受重创,可关凤却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丝毫不管不顾,一刀一刀的劈着。
一时,黑衣人只得拼死提剑格挡。
转瞬间,四周甲士便在赵忠的领导下围拢而至,将黑衣人团团围困于正中。
只是关凤却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挥刀劈砍着。
“凤儿,够了。”
下一秒,关平却是躯步行来,一手接住了关凤的大刀,遂高声说道。
闻言,眼见着自身大刀被收走,关凤不由顿时娇羞着撒娇道:“大兄你这是何意”
“这女人要刺杀于您,您怎么不让小妹杀了她”
“还留她作甚”
“莫非是大兄您看上了这女人”
话落,关平脸色顿时一板,说着:“凤儿,别胡说。”
“对了,为兄还未问你,你不在家好好待着,为何偷跑来此地了”
下一秒,他却是面色陡然严肃起来,微微斥责着。
眼见着自家兄长隐隐有发怒的趋势,关凤不由瞬息间转变了刚才还盛气凌人追着黑衣人劈砍的态势,连忙换上一副小女儿姿态,上前拉着关平衣袖轻轻说着:“大兄,你可千万别告诉父帅。”
“不然他非要把小妹给抓起来不可。”
此时,关凤一想到自己父亲的那严厉态度,她便不寒而栗
“唉,你啊。”
闻言,关平也是头疼无比,叹息一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这位小妹,虽然年纪不大,可从小就痴迷习武,关羽也屡禁不止,直到现在这逐渐放任了。
他现在也想通了,习武便习武吧,只要开心不惹出事端就行。
不过,关凤如今也年方十七,与她同龄的女子几乎都已经出嫁,唯有她直到现在还待在闺中。
可以说,这个年纪已经是大龄剩女。
这也是由于关凤习武所导致的泼辣脾气,平日里极为强势,也让提亲的各家子弟纷纷望而却步
毕竟,大多数男子都喜欢的是既温和又能够操持家务的女子,谁又会想娶一个整日痴迷武道而又强势的“女汉子”呢
过了片刻,关平遂不在管她,便将目光放在了已经被数员甲士束缚的黑衣人身间,紧盯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半响,不由厉声高喝着:“快说,你究竟是何人,是受何人指派”
“为何要刺杀本将”
话音落下,却见黑衣女子面容露出丝丝冷笑,冷冷哼道:“哼,我已经说过,关平你这霍乱天下的乱臣贼子,天下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你乃是为民除害之举,何须他人指使”
“砰”
眼见黑衣女子顽固不宁,关平亦是浑身怒火顿时爆发,一脚而出直直踢去,只见这股强劲的力道直接踢中黑衣女子的胸腹。
一声闷响,黑衣女子被踢倒飞数步。
“说不说。”
随即,关平面色越发冷淡,厉声喝问着。
话落,黑衣女子目光紧紧凝视着他,眼神透露中总总寒光,却依旧一言未发
“好。”
“不说是吧。”
眼见她如此姿态,关平不由大笑着,放声狂笑着:“刘伽,给本将上前将这女人给我扒了。”
“诺。”
一席号令,刘伽丝毫未有怠慢,立即拱手领命,笑着上前而去。
这一刻,周遭甲士亦是纷纷面露大笑,静静期待着这女子被扒光的那一幕。
毕竟,他们这些军伍中人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够碰女人身体,几乎是时刻处在饥渴难耐的渴望当中。
这也是为何古代破城以后,将帅会放纵军士奸女的原因所在。
如今,能够一饱眼福,周遭甲士又岂会不心动
至于在关平来看,他却并不是当真要扒光她,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毕竟,又有哪位女子愿意将自身的贞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群军伍壮汉给直接看,更别提古代的大多女子还是视贞洁如性命之人了
果不其然,原本那女子还一脚无畏的神情,可却在刘伽缓步向她走去并一脸淫笑事,她却是陡然紧张了,连忙道:“关平你敢”
“不敢”
“那就试试”
话落,耳听着关平满面笑容的回应,黑衣女子虽然咬牙切齿,可却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都已经落入狼窝当中。
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时间徐徐划过。
刘伽一步步的逼近了她,面上更是面带邪笑,这不由让女子更是紧张到极致。
他本就是黄巾贼出身,早年还雄踞深山时,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事本就没少干,如今关平让他重操旧业,他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业务无比熟悉。
就在刘伽已经走到她面前,正准备动手时,她终究心理防线还是崩溃了,不由连忙道:“我愿意说,愿意说”
“关平”
一席话语落定,黑衣女子仿佛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于地
归根结底,她虽然神态强硬,可终归还是一位女子,是女子便不可能将自身贞洁暴露于此。
所以,最后关头,她还是服软了。
“刘伽,退下吧。”
“诺。”
拱手领命,刘伽遂也徐徐退后,屹立于关平身旁。
刚刚关平遭受着如此生死危机,他作为亲卫将却无法护其周全,竟然连一位女子都无法解决。
此时,虽然关平并未责怪他,可他依旧是感到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说吧,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为何前来刺杀本将”
一席话落,黑衣女子听罢,只得如实拱手道:“哼,本女子扬州会籍郡人士,姓阳名涛,乃是江东侠士。”
“由于一月前,我游历各地,入了交州之地,当时正逢所遇败退出交州的吴军,吴军主将看重本女子的步骘的武艺,他请求我潜入江陵,务必寻机杀了关平你。”
说到这,黑衣女子愣了一下,遂继续说着:“原本,我是不愿掺和沙场纷争的,可他却告诉我,你竟然嗜杀成性,残忍至极,不仅恣意妄为,弑杀战俘,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大肆屠杀民众。”
“本女子从小便立誓除尽这世间奸邪恶人,故此才做了一方侠士。”
“关平你就说,似你这等人,究竟该不该死”
一席话落。
黑衣女子越说越激愤,最后更是满面怒容,厉声喝着。
“哈哈哈。”
闻言,关平却是反而大笑数声,才轻声道:“看来姑娘还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奇女子。”
“这倒是让本将误会了”
“关某为刚才给姑娘的冒犯陪个不是。”
说罢,关平说到做到,便向前数步,走到阳涛面前,拱手行礼着。
拜后,他笑容才一闪而逝,高声道:“可姑娘会不会有何误会”
“本将杀俘乱杀无辜,残害民众”
“姑娘兴许搞错了,汉中王自起兵以来便以仁义为本,无论行到何处,必会广施仁政。”
“这也是曾经曹贼率众南征时,襄樊之地的十余万民众宁愿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跟随我主逃亡,都不愿受曹贼统治。”
“既然我主都如此仁义,本将与我父作为他的属下,会乱杀无辜么,会是暴兵么”
一席凌厉的话语,关平面带笑容,徐徐说着,丝毫未有急促之色
停顿片刻,他又高声道:“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将既然没做过,那自然便不惧”
“如若姑娘不信,大可往荆州各地前去视察一番,看关某是否施了暴政,看看荆襄民众与江东士民的生活是否有天大的变化。”
“不过,你视察可以,但你目前也同样是我的战俘,我也会派遣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此话一落。
阳涛眼见着关平言语坚铮,面色亦是露出总总自信,她一时也不由狐疑了。
难道步骘真是故意诓骗她的,目的就是要借她之手除掉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