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郡。
龙编。
此时,馆邑门外十余名身披坚甲的吴卒侍卫正持刀紧紧守护在门外,面色冷淡,禁止任何人进入。
至于房门则紧闭起来。
馆邑中。
“子璜,前线局势如何了?”
眼见着一员二旬左右的青年步入堂中,步骘不由将其招呼落坐,遂喃喃相问着。
闻言,青年徐徐落坐,面色微沉,拱手道“右将军,据吕将军所传回的情报来看,局势不容乐观矣!”
说罢,青年便一五一十的将吕岱信笺中的情况,交州军整日陈兵边境却并不主动进犯荆州的消息徐徐汇报而出。
未了,他不由面露忧色,遂道“右将军,不知你可有解决方案?”
话音落定。
步骘听闻,面色淡然,眼神不由微动起来,沉思片刻,沉声道“看来士家果真不可信也!”
“虽然士燮于本将入交州时,他当即便率众依附我军,可近十余载来,我等除了彻底掌控苍梧郡以外,却一无所获!”
“南海郡、郁林郡,交趾郡、甚至日真等郡都在士家掌控之中,他们依旧是交州的土霸王。”
说到此,步骘面上陡然瞬转阴沉之色,不由冷厉道“既然事到如今,士燮还想着保存实力,那我等也该动一动了。”
话落,青年不由瞳孔一缩,忙问道“右将军可是已有计策?”
一席话语,步骘不急不慌,并未当即说出。
“子璜,以你之见,目前的局势下,我等应当如何做?”
子璜即全琮,从孙权决议让交州出兵攻伐荆州以制造混乱之机时,便将他秘密调往交州听命于步骘。
全琮到来后,步骘却也并未暴露他的身份,反而是一番谋划得以让士壹“赏识”,将其举荐给了士燮。
由此,全琮如今也成为了江东的暗子。
不过,步骘经过连日的观察以来,却发现全琮能力不俗,故此也心存培养的心思,遂有如此一问!
“嗯?”
一番轻嗯,沉思半响,全琮才拱手道“右将军,以末将之见,我军此刻应当秘密夺权,软禁士家诸人,然后换上我方亲信,率众侵入荆州境内,与荆州军交战。”
“如此,则大势可成也!”
说到这,他抬首望了步骘一眼,眼见其正认真倾听着,他顿了顿,不由继续道“只要交州军能与荆州军打出真火,那士燮就算还想独善其身也不可能了!”
“到时,他就算还有心结交荆州军,恐怕对方也不会同意了。”
一席话落。
全琮缓缓提出了自身的策略,并分析着。
闻言,步骘面色一舒,话语上却喃喃否决着“哈哈,子璜此策构思可行,可却是太过理想化,实施起来难度较高。”
“不说其他,首先士徽帐下的士壹,此人智谋不可小觑,我军想要遣众秘密夺权恐怕不可能,势必会闹出大动静,让士燮得知。”
话音落定。
他沉吟一番,才道“故此,本将深思熟虑,觉得此策只能从郁林所部的士武下手,此人能力平平,只不过倚仗裙带关系才身居高位,独领一军。”
“你一会便迅速前去书信示与吕岱,让他寻找时机,策划一场战斗让士武死于乱军,再栽赃嫁祸于荆州军众。”
“到时,吕岱便能以军中未有主将为由,先暂领军将一职,然后便趁士武新亡之机趁机煽动军中士卒内心所埋藏的怒火,杀入荆州境内,大肆与荆州军对垒。”
徐徐一席话,步骘与全琮之策大体相同。
不过在实施上,他的策略却是更狠毒。
可想而知,一旦士武被荆州军所杀害,交州军又主动进犯荆州,那此事便再无缓和余地!
士燮以后也不能在置身事外,袖手旁观,为了守住交州的安危,他也只能同吴军联手抗汉。
不得不说,步骘此策一旦成功实行,便能彻底让士家与荆州军反目。
“诺!”
随着步骘一番汇报,全琮遂也顿时屹立而起,拱手应诺着。
然后,为了节省时间而不被士燮所猜忌时,他也迅速悄然从后院翻墙离开。
左将军府。
此时,年老的士燮身居上首,望着阶下的隐士袁徽,不由喃喃道“先生,近日来,我方前线情况也暂时稳住了。”
“不管是士徽所部还是士武部,都只是陈兵边境摇旗呐喊,对荆州之地俯视眈眈,可却并未主动侵入荆州腹地。”
“现在就看荆州诸将领悟能力如何了,不知他们能否能够捕捉到我军释放给他们的善意。”
话音落下,士燮此时面色凝重,不由喃喃说着。
闻言,下首的中年文士袁徽徐徐道“使君不必挂念!”
“荆州军既然能以弱势之兵粉碎吴军主力的偷袭,那军中自然不缺乏识大局、谋略出众之人。”
“如今我等意图已经极为明显,徽觉得荆州诸将只要不傻,应该是会猜出我等的善意,从而主动派遣出使者前来会面使君您。”
话音遂落,袁徽也侃侃说着,面色微动。
实际上,士燮集结军众陈兵于荆州边境,也不全是为了忽悠吴军,他也有自身的打算,那便是利用此等契机,交好汉军。
当初,他率众依附吴军,那只是由于刘备实力淳弱,江南之地孙吴一家独大,他自知己方无力抗衡,故而率众依附!
可现在来说,随着刘备集团的强势崛起,并与孙吴平分江南,却让士燮重新看到了转机,看到了割据一方的希望。
那便是结交双方,谁也不得罪,以借助一方之力压制另一方,以维持在他自身在交州的统治。
士燮十分清楚,汉军与吴军双方都不会坐视交州被对方全据,那他作为中间人,便是缓冲余地!
为了尽量让交州处于割据之地,而不被任意一方统一,那不管是吴军还是汉军都将继续扶持他作交州之主。
这也是士燮目前的计划!
“先生,近日来馆邑之中的步骘情况如何,可有异常?”
闻言,袁徽凝眉,喃喃道“使君,一切平稳,步骘除了每日悠闲居住于馆邑以外,并无其他动向,也并未召见任何人等!”
“不可轻视。”
“步骘此人智谋不俗,我等要全力提防于他。”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