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将军,你既然已经陪伴我军行到此处,那请自便吧!”
距离新息城以南的三十余里的淮水支流岸边,关平目视夏侯楙,面带微笑,道。
闻言,夏侯楙不由感到一阵不可思议,喃喃道“你要放我?”
“当然!”
“这是张辽将军与本将之间的约定,吾既然答应,那自然不会食言。”
此时,关平面色微动,肯定道。
在二人阵前会谈以后,张辽的确也没有与荆州军兵戎相见的打算,便同意了借道。
只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释放被比阳被俘的夏侯楙。
夏侯楙,毕竟是夏侯惇亲子,身份地位显赫,张辽本就打算借道,他在提出这个小要求,也料到关平定然不会拒绝。
毕竟,只要过了淮水,荆州军一路南下,便能进入江东领地蕲春境内,那夏侯楙在留着,其实意义不大。
故此,关平得知后,也未有丝毫犹豫,便同意了。
其实,他虽俘了夏侯楙,可也未想好应该怎么处理,既然张辽愿意以借道的名义赎回,那双方自然皆大欢喜。
然,关平这席话说得却又令夏侯楙忍不住自我遐想着。
“张辽,约定?”
一时,夏侯楙心绪复杂,既有可以回返的喜悦,又有一丝丝疑虑在内。
“难道是张辽与荆州军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或者说有私利?”
“应该没错了,早年他本就与关羽关系匪夷所浅,照此看来,肯定有问题。”
此刻,夏侯楙徐徐思索着,却并未展露而出,他的确也不是傻子,心知张辽的忠心,背叛倒也不至于。
只是,他还是心底起了一丝疑心,生出了芥蒂!
想了片刻,夏侯楙便徐徐走下战船,朝着新息城的方向行去。
行经片刻,眼见着关平并未率众阻拦,夏侯楙心底一喜,亦不由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去,很快便消失于众人视线当中。
“少将军,当真就如此放任他离去?”
“此人身份显赫,日后再与曹军征战,可有大用啊!”
此时,从旁孙狼眼见,不由拱手道。
闻言,关平面色淡然,轻笑着“孙将军,所谓‘人不信,则不立’,本将既然已经与张辽作出约定,他也信守诺言,并未在我军借道途中,对我军忽然袭击,那吾理当遵守承诺。”
“其次,孙将军以为,似曹孟德这等枭雄人物,真会为了夏侯楙这纨绔子弟而受我军威胁?”
“所以,吾便顺水推舟,答应了张辽以借道换回夏侯楙的请求。”
话落,关平目光飞转,紧盯着滔滔水面,叹着“还好,张辽暂时无意与我军为敌,不然此次麻烦矣!”
这一刻,回想着与张辽的交锋,关平亦是十分庆幸。
别看他当时说得信誓旦旦,不惧一战,可一旦张辽执意阻截,他还真的没辙,那荆州失守,必成定局!
索性,曹孙只是利益性联盟,双方依旧互相提防,曹营诸将也不希望孙氏轻易夺取荆州,全据长江,坐视其实力壮大,转而对己方造成威胁。
正是如此,张辽才会放任荆州军南返回防,与江东军相互火并。
良久,关平挥手,正准备下令全军继续乘船南下,可忽然间却发现异常情况,面目一动,便倾听着。
“老王,你不是上月才说自己旧疾复发,周遭大夫都无法治愈么?”
“吾昨日听说,就在前面的西阳城下,神医华先生正在设台免费为民众们诊治病态。”
“老兄,快走吧!”
闻言,从旁那位年约四旬的王姓壮汉陡然间大喜,惊道“老马,你说的可是实情?”
“华先生真的在前方?”
“是啊,是啊,我今早亲眼所见的,不会有错。”
随着二人的对话下,周遭所闻的村民纷纷面露大喜,下一秒,皆向西阳城方向迅速狂奔而去!
“神医?华先生?”
村民的对话,距离关平不过数十步,当然瞒不过其耳。
此刻,关平闻言,不由沉思着。
“难道是华佗?”
寻思许久,关平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记人名,遂越想越觉得可信。
下一刻,他面向刘伽,轻笑着“刘伽,换上儒服,随本将前往城外。”
说罢,关平也不耽搁,迅速脱下战甲,换上戎装。
见状,刘伽虽不知其意,也按照吩咐开始换装。
片刻功夫,换上儒服,关平勇武气质被掩盖,反而隐隐有丝士子的风范。
“少将军,你可是为前方的神医前去?”
此时,邓艾亦是反应过来,相问着。
“恩!”
“士载,那你先领军卒在次休息一阵,有异常情况,便乘船驶离岸边,躲避。”
话音落下,关平遂不在多言,便领同样身着儒服的刘伽徐徐远去。
途中,关平脑海也在迅速转动着,究竟能否将华佗招入麾下。
来自后世的他,自然知晓,古代的冷兵器作战,很多时候军中伤亡,并不是战场上的直接死亡,而是受伤以后,军卒们因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处理,导致感染而亡!
故此,此时关平在得知华佗的踪迹后,第一反应便是想招为己用。
毕竟,如若军中拥有一名神医,那便能研制出众多的药物,以救治伤员,从而导致大幅度的减员。
“只是,华佗这人好像闲云野鹤惯了,要他步入仕途,恐怕极难矣!”
此时,关平喃喃想着。
无论是在演义还是正史中,华佗都是那种视虚名为浮云,并不贪恋权势的人,除了游历四方,治病救人,造福民众以外,他并无他求!
这一刻,关平也清楚,对于招揽华佗一事,并不容易。
思忖片刻,关平暗暗沉吟着“看来想要招揽他,必要剑走偏锋才行。”
······
西阳城北,城外。
此刻,四周源源不断的黔首涌来,然后一条形状似若长龙的队列便形成。
最前方,有一宽阔的蒲团扑在下方,上面摊位上则摆放着各种奇珍药药品,一名年近七旬,满头白发,却神采奕奕的老者正在细思为前来看病的民众诊断着。
队列最后,关平却在若隐若现的紧紧盯着最前方的老者,暗暗道“看样子,应该是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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