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噗”
听到拓拨临风突然一下提到自己,而且言辞还如此地不客气,叫嚣着要教训,赵枫当时心头就来了火气,未待发作时,便看到了拓拨临风意外地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当场尴尬,一时没忍住,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而且还笑的极为夸张,不但那一桌的人全都听到了,甚至就连远处的侍者们亦同样如此,脸上怪怪的,都垂下了头去,没敢往这边张望,但双唇全都紧抿着,显然也都险些笑出声来。
拓拨临风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有点蠢过头了,头脑一热竟当众揭了轩辕紫莺的伤疤,原本是想示好,最终却得罪了女神。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心中对轩辕紫莺自然不会再有恼意了,只有愧疚,同时更是自责,怪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怕是在座的诸位眼下都已暗自怀疑自己的智商了呢。
尤其是那个疑似来自令狐家族的讨厌家伙,竟是毫无顾忌地当众笑出了声来,简直就无异于当众对他打脸。
一时间,拓拨临风心头的所有怒气,便一骨脑地全都向着赵枫倾注而去了。
令狐家族的少主,确实让他忌惮,但那是在此前,眼下心头震怒之下,拓拨临风也顾不上许多了,虽说当年令狐家族的一夜之间败落,与他们天战星三大门阀关系颇深,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当年的隐秘未必还有人知晓。
他完全没有必要心虚了。
再说即便知晓,令狐家族也早已不再是两千多年前那个皇朝炼药领域的唯一霸主了,反倒是他们拓拨家,而今已推出十级液,地位和当年的令狐家族一样。
一切等若已逆转了过来,该忌惮的,应该是眼前这位疑似令狐家族少主的家伙。
更何况,此人的身份究间是真是假,还只是个未知之数呢
至于论到修为,他就更无惧了,对方才黑洞三阶而已,他却是黑洞九阶大满圆了,一只手便能将他碾压
这种情况下,自己正羞恼,却碰上对方肆无忌惮挑衅般的当众耻笑,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要暴发了。
这些念头如同电闪一般在脑海中划过,拓拨临风将心一横,起身便向不远处的赵枫那一桌拍了过去。
怒吼起来:“令狐冲,你当本少主是泥捏的不成三番五次,简直是找死”
“轰”
一道丈许大小的蓝色掌影呼啸而去,眨眼便已到了赵枫的头顶,凌空拍落。
赵枫压根就没去理会,清江阁这种地方,巅顶的第十八层连上来转一圈都得收一枚七级紫色的星核本源,若是没有防御阵法那才见鬼了。
这里绝不可能允许食客私斗,一旦有人出手,阵法必定启动,这下拓拨临风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一时气血冲脑,将此事忘了而已。
“嗡”
果然,未待拓拨临风那道蓝色的掌印落下,整个清江阁的第十八层便响彻起一片嗡鸣之声,一个巨大的银色光罩凭空闪现,笼罩了整个第十八层,更有一股无形的威能出现在赵枫的头顶,如同护盾一般,轻而易举地帮他挡下了拍落的蓝色掌印。
“轰”
一道轻响,甚至就连能量激荡的余波都没有,拓拨临风的那道蓝色掌印之威便瞬间消散了,连个波澜都没有掀起。
赵枫眉头一挑,能有如此威能,即便不是乾坤大能,至少也是第十三大境界域始境,甚至第十四大境宙光境的威能了,能布下如此威能的防御阵法,无论是亲自动手,还是请人布置,这个清江阁的主人都绝对不凡。
随着蓝色掌印的消散,笼罩着整个第十八层偌大区域的银色防御阵光芒,也于瞬间消失,并未主动攻击拓拨临风。
那显然是不存在的事情,这里的防御阵之所以设立,只是为了避免私斗,怎么可能会主动攻击出手者
不过,若是拓拨临风再次出手,银色的防御阵光芒将再次出现,虽然不会对他出手,但他轰出的力量,全都会被挡下来,这同样丢脸之至。
是以,拓拨临风即便气的咬牙切齿,却依旧忍了下来,徒劳无功的事情,他试了一次怎会再试第二次
“拓拨公子,你过份了”
恰在此时,胡总管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先是向着赵枫弯了弯腰表示歉意,继而才转首扫向咬牙切齿的拓拨临风。
沉声接道:“我清江阁在天战皇都屹立两千多年,期间总共发生过三次宾客私斗之事,其中两次,私斗的双方不听劝阻,一意孤意,最终,在挑衅了三次之后,被阵法当场击杀,另外一次出手之人,也曾两次激活防御阵法,虽然未曾击杀,但也小作惩戒,令其重伤。”
“我必须提醒拓拨公子一句,你刚才已经出手一次了,阵法并未反噬,若是再有第二次,你只怕将重伤爬出清江阁,若有第三次,后果就不必我多说了”
“望拓拨公子自重”
“另外,所有在我清江阁曾出手之人,都将被列为不受欢迎的黑名单,从今往后,拓拨公子若是再有宴请,还请换别家吧”
说完,胡总管转身便欲走。
直到此时,拓拨临风才慌了神,清江阁是什么地方整个天战星最为顶级的会场,便是帝国太子在此地宴请,都不接受预约,必须人到了,且有空座,才能如愿。
他还年轻,若是就这样被列为黑名单,自己主动宴请倒也罢了,换一家就换一家,虽说有些憋屈,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若是赴他人之宴而来呢
这可就由不得他了。
偏偏天战星的顶级权贵们一旦宴请,基本上都是在此地,他若是被列为黑名单,以后岂不等若直接被整个天战星的名流圈里驱逐了
人家的宴席你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久而久之,谁还请他
这简直是要将他彻底废掉的节奏啊
一念及此,拓拨临风立刻就追了上去,欲要解释:“胡总管,这是个误会,我”
“拓拨公子,请你自重,不要破坏我们清江阁的规矩”
胡总管停下了步子,转首瞥了他一眼:“若是再纠缠不休,怕是要连累与你同桌的伙伴们,也都被列入黑名单了”
“啊”
拓拨临风彻底傻眼,转首迎向其它诸人几欲杀人的目光,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胡总管并未去理会傻眼的拓拨临风,而是笑眯眯地走到了赵枫的桌前,再次客气地道了几句歉意,最后才提起正事,说是这清江阁的主人胡先生为了表示歉意,希望能亲自宴请他。望赵枫哪日有空,随时过来就行了。
说完,胡总管也未再多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枫一眼,继而便点点头,直接离去了。
赵枫皱了皱眉头,这清江阁的主人显然身份非凡,至少也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老怪物了,毕竟清江阁可是他在两千多年前等等
赵枫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两千多年前这难道是一个巧合
传说中的令狐家族是在两千多年前一夜之间覆灭的,而这座清江阁,恰好也是在那个时间段出现的。
且这清江阁的总管姓胡,其主人更是自称胡先生。
这个胡,和令狐家族的狐,不会有所牵连吧
正好自己今日驾临这清江阁,又是以令狐冲之名,之前那胡管家一听之后,猝不及防之下反应实在太大,随后拓拨临风出手,虽说胡管家也是按清江阁的规矩办事,但后来那番话语,竟警告拓拨临风不要再多说,以免连累与其同桌之人。
胡总管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家伙的身份,这表面上看是为了警告拓拨临风,但细想之下,分明是为了向赵枫示好,宁愿得罪整个皇朝的顶级基因液研究门阀了
但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他们完全没把这些门阀放在眼里吗
又或者是,仅是赵枫报出的令狐之名,便已足够让他们不惜对这些顶级门阀冷眼相看了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有一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这座清江阁的主人胡先生,极有可能与那传说中已经消失了两千多年的令狐家族有关
想到这里,赵枫顿时心下苦笑,这件事不知是福是祸,他只不过是随便挑了个姓氏罢了,没想到竟惹出这种事来。
虽说对方只是说希望宴请他以表歉意。
但以这清江阁在天战星的底蕴和人脉,若是对方怀着恶意,赵枫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天战帝都,只怕都不太可能了。
当然了,他还有宇宙位面坐标跳跃能力,但那样的话,一旦启动,要么去往死亡星漩,要么就干脆直接去第一宇宙的生命黑洞好了,这一趟天战星之行,岂不等若白来了
若非生死危机,赵枫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看来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之后,只能到这清江阁再走一趟了,不过此事倒也无惧,一方面未必是坏事,即便真有危险,大不了届时直接动用宇宙坐标跳跃能力逃走就是了。
只要事情已经办完,走便走了,无关紧要。
这么想着,赵枫顿时就释然了,未再去理会这件事,转首扫向了一旁正对他咬牙切齿,堪称目眦欲裂的拓拨临风
“令狐冲,你我之间的梁子今天是彻底地结下了,希望你真的是两千多年前那个令狐家族的遗脉,即便不是,敢用令狐之名,更且自称令狐少主,那么,你一次的药王峰会你也不应该缺席”
恶狠狠地看着赵枫,拓拨临风满面狰狞地冷笑了起来:“除了顶级门阀和势力之外,进入药王遗迹还有十个散修名额,后天起,也就是药王峰会前三天,所有散修都能报名竞争,只要能在药王碑上留名,便有参与峰会的资格,而前十,则能随顶级门阀一同进入遗迹探索,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拓拨临风再不停留,当即便转身而去
他那一桌的其余顶级门阀和势力的继承人们也全都没了兴致,面色古怪地看了赵枫一眼,亦是满脸晦气,纷纷拂袖而去。
这一顿没有任何收获,反而险些被清江阁列为永不再接待的黑名单,这帮顶级门阀继承人心里,同样也憋屈透了,极为不悦
“药王碑上的药王榜么只要能上榜就能拥有进入药王峰会的资格”
“而前十,竟能与这十六家顶级门阀和势力一起,进入那处药王遗迹中进行探索”
“嘿嘿,有点意思了”
嘴里嘀咕着这些话语,赵枫恰好也将一桌顶级佳肴吃的差不多了,就还剩一壶顶级灵酒,他也没浪费,反正现在是一副粗旷汉子的形象,他当即起身,拧着那壶顶级灵酒,一边喝着,一边顺着楼梯下楼而去。
那背影,透出浓浓的不羁洒脱之意,令人目眩
与此同时,在清江阁巅顶十八层之上的一处亭台中,两道身影隐于黑暗之中,全都看不清面庞,但从身形来看,稍稍位于后方的那一人应该是胡总管,微鞠着腰,显得极为恭敬。
而其半步之前的身影则显得极为伟岸,背负着双手,看背影,应该是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
此时,这男子突然出声了,语气清淡,听不出悲喜:“你看这家伙,像吗”
“这个不好说”
果然是胡总管的声音,他显然知道前者问的是赵枫,未敢多言,略一犹豫之后,这才接道:“先生,当年我令狐一族的嫡脉确实逃出去几个人,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看,此事必须详查。”
“查是肯定要查的”
这位被胡总管称之为先生,疑似清江阁之主胡先生的中年强者点了点头,语气中仍旧捕捉不出悲喜之意:“不过我看他这江湖豪客的身形和风格,和当年的家主倒是颇有几分神似,唉,当年若非老家主是这种性子,最后也不会被”
“胡某倒是希望他就是家主的战体,若当真如此的话,这两千多年以来我悉心经营这清江阁,暗中收集海量消息,只希望能找到些许珠丝马迹,证明老家主还有后人留世的愿望,也终能一偿了。”
“纵死,也再无遗憾”
“胡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虽非我令狐家之人,但自从老祖出事之后,先生收留我等少数令狐旁系,一直悉心照拂,不离不弃”
一旁,胡总管惶恐不已,赶紧打断了胡先生的话语:“而今才刚看到一点点希望,先生怎能说出这等不吉利的话语令狐豹惶恐不安啊”
“唉,希望这一次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吧”
胡先生没再继续多说什么,幽幽一叹,转身一步迈步虚空,就此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