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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1章 夜谈会

    宿舍里的老六,平时比较大大咧咧的小胖子张扬,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说道:“说到王超,这家伙确实是咱们这里面最牛叉的。

    哎,你说说,四点一的平均绩点分,我们经管学院前百的名次,这家伙是怎么考出来的?

    虽然咱们南大选课系统渣得不是一分半点的,但这家伙就可以选到那么多课,这且不说了,关键是他差点挂了一科还能拿到这个绩点分数。

    我就纳闷了,他平时逃课那么多,究竟是怎么学的啊?

    我自习课也去啊,图书馆也经常去按照大纲找资料啊,除了偶尔在宿舍里玩玩星际暗黑什么的,基本上都扑在这上面了,丫的怎么一看他的成绩我还这么郁闷啊?”

    看来张扬还是挺有怨气的,张小桥看了他一眼,就说道:“你喝多了。”

    南大的大一学生还没有划分具体的专业方向,虽然大体专业和必修课是相同的,不过因为选修课的不同,导致大部分学生的课程也不同。

    但是,学生选过所有课的课程绩点的带权平均,也就是平均绩点是可以作为排名依据和提供一个学生整体学习水平参考的。

    每次的学期开始,南大公布的上学期成绩榜单,就是平均绩点的排行。

    王超四点一的平均绩点分,在院内排名六十三,相当于他所修的每一门课程,平均都达到了张贴在南大教务处绩点参考表上的良好以上档次。

    如果换算成百分制,也就是王超所选过的每一门课程,平均分都在八十分以上。

    当然,这次的平均绩点对于王超来说,其实是有点低的,这大概是因为王超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单门绩点仅仅是刚刚及格的三点零吧?

    虽然有副院长林国栋出面周旋,但跟王超发生过冲突的大才子马同和,最终还是以日常的操行分为借口,仅仅给了王超一个六十分的及格分,再多就不愿意让步了。

    林国栋虽然是经管学院的副院长,但马同和坚持的情况下,他也无计可施,毕竟人家已经把王超的成绩从不及格提升到了及格,要求再多就容易引发矛盾了。

    相对而言,王超的其他各科成绩都要更为优异一些,所以辅导员陈侠对他也挺照顾的,不光是在平时,就连当初在教务室也是如此。

    这时候,躺在床上,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夜谈会的王超,只好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小六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就我来说,概率论就是我的短板,所以仅仅只是个及格的分数。

    但是,咱们都学的是实用学科,也不能太把学分绩点当回事,我们将来都是要融入社会的,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实用的东西教给我们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为了追求一个高绩点而在大学放弃对综合能力的培养,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唐妩能够进入院前五的排名,就是因为她让人高川仰止的四点六的平均绩点,高高在上。

    这个分数是什么概念?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就业履历上一般要求大学四年平均绩点在四点三以上,而知名的投资咨询公司要求在四点五,作为很看重个人学以致用能力的投资银行则要求在四点六左右。

    以唐妩的这个分数,本科毕业过后,她完全可以选择任何一家外企或者大型国企,或者成功进入南大来招生的石油能源国家战略部门,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出国留学深造。

    南大的绩点在国外也通用,可以让她随心所欲的选择任何一所世界排名顶尖的大学。

    这妮子的刻苦程度,让王超都有一些崇拜。

    只有经历过这种绩点打拼之苦的人,才能了解为什么说大学里高绩点的一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装比,无论是校内,还是走出象牙塔的社会,甚至于在那些各大企业部门眼高于顶高管的台面上。

    随后,众人就开始抱怨诟病起南大的张贴榜制度来,些许对于某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张小桥就是已经在生活翻来覆去麻木的打击之下失去痛觉的强人,自然可以做到掠过这片榜单目不斜视仍然自我的生活着。

    但是,不少人还是没能做到他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不湿身大婆娑境界。

    其实,大学生活还是要看个人怎么过,不图什么只求平均绩点不至于掉到三点零以下,不被退学拿到学位证就万事大吉的,自然可以活得潇洒轻松。

    随后,众人开始漫谈在学校这大学四年忙忙绿碌奔波在这一隅之地能换来什么的讨论,王超看着这群迷茫的人,心想,前世的自己也曾经渴望过这种迷茫。

    高考结束,被父母送入学校,于是就开始为可以亮明正身、打拼证界的生活而奔波,围墙上和不经意的电杆上面,都贴着各类考证培训的传单。

    大学英语四六级证书,报关员证书,物流师证书,计算机等级证书,托福,雅思,司法考试,等等等等。

    做这些,何尝不是为了拼杀出个锦绣未来?

    在未来踏足社会获得安身之地,在城市不算边缘的地方买套房子,还算风风光光的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个养得起的白白胖胖的儿子。

    看似很简单单纯的梦想,比年少时代耍做飞行员,要当大富豪,要做大官,要成为韦小宝之类的妄想低多了,但是实现却并不容易。

    也许,所谓的成长就是这样,在高尚和廉价的梦想之间,再也无力为前者展开发育不良的翅膀,所以只能学会卑躬屈膝的选择后者。

    所以,当我们每天拿着豆浆油条,背着公文包,匆匆登上去往高架桥的公车,或者地下穿楼的地铁,当结婚前夜捏着初恋的电话码却不敢打过去,当小妹妹开始为怪叔叔害怕的时候,早已经忘了飞翔。

    王超的思绪在酒瓶子碰撞和这个春末嬉笑的寝室声中回过神来,电脑的提示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