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邪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父王战死。
梦里,他没有悲伤,而是带着狼骑,杀回了北匈的金墩城。
草原尽头是大漠,大漠之中,有一块绿洲。
南院大王的老巢根基,就隐藏在金墩城。
金墩城,南院大王的小老婆生的小儿子,才是对阿邪最大的威胁。
许多人都以为,列必坨才是南院大王的继承人。
只有跟在南院大王身边的阿邪知道,他们都不过是父王手下的战将棋子。
南院大王沾木耳最中意的,是那个小媳妇生的小儿子。
金墩城中的弟弟,才是未来南院的继承人。
父王战死,阿邪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杀了那个小狼崽子。
梦中,阿邪带着狼骑来到了金墩城。
可他还没进城,就看到了金墩城里面狼烟四起。
“谁先到的”阿邪正问左右。
突然战鼓声从天而降,万箭从城中射出
“敌袭”
突然的吼叫声,把阿邪从梦中唤醒。
“嗖嗖嗖”
弩箭破风的声音,阿邪在熟悉不过。
躺在他身外五尺的一个亲卫刚要翻身站起,就被天上落下的弩箭叮在了喉咙上。
亲卫抽搐着,双手不断地乱抓,试图拔下那弩箭
周围,不断地有人哀嚎,也有反应快的,翻身上了战马,一边用弯刀胡乱的拨打弩箭,一边喊着身边的人准备冲锋。
“这不是做梦”
阿邪挥动狼牙棒,一边砸飞落下的弩箭,一边翻身上了战马。
“卓格,卓格,你的人呢”
卓格是负责守卫警戒的。
可如今,他已经躺在地上,身上插了几只弩箭。其中一支从左眼灌入脑中。
狼骑就是狼骑,不愧是北匈精锐。
睡梦之中,骤然遇袭,只是醒来的瞬间慌乱一刻。
很快就有各个兵长开始组织人员,冒着箭矢,要往小孤坳外面冲。
众人以阿邪为中心,组织起了战斗队形。
嘈杂的呼喊声中,北匈的骑兵整备完毕。
可所有人突然发现,从天而落的箭雨,停了。
小孤坳外面,响起了马蹄震动的声音。
“准备迎战。”
所有的北匈狼骑,握紧了弯刀,纵马往小孤坳外冲。
可外面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小。
等到北匈的骑兵冲出小孤坳的时候,那群放箭偷袭的人,已经和夜色一起融合在了漆黑的地平线上。
来无影,去无踪。
如果阿邪懂南人文化,一定会想到一句话“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堂堂北匈狼骑,竟然连对手的脸都没看到,就在梦中损失了数百人。
“有种别偷袭,当面来。”有北匈狼骑在战马上挥舞着弯刀,嘶吼着。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
这种游走偷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正是他们北匈人擅长的手法。
不宣而战,属于北匈人的专利。
如今,这专利,有人分享了。
阿邪没有贸然追击。
虽然他断定刚刚袭击的人数肯定不多,否则不会一击即退。
可此时正是拂晓之前最为黑暗的时间段。
贸然出击,很可能陷入狡诈南人的圈套之中。
“这里不能留了。打扫战场,咱们立刻撤退。”阿邪下令。
所谓的打扫战场,不过是处理他们的伤亡尸体。
有战斗能力的,就简单包扎一下,上马跟着走。
没有战斗能力的,索性就放任他们,留在小孤坳里,自生自灭。
战场,从来都没有温情脉脉。
冰冷,才是战场一贯拥有的温度。
离开小孤坳,五千狼骑剩下的已经不到三千。
小孤坳之中,留下的重伤骑兵,很多都和走的人沾亲带故,甚至是兄弟。
他们绝望的哀嚎,恳求不要抛弃。
走的人无奈,看着那些重伤等死的同胞,心如刀绞。
原来,骨肉分离的感觉,这么痛
原来,他们带给南人的痛苦这样强烈。
只可惜,没人会反思。
他们只是更仇恨,更想多杀几个南人,多破几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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