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很郁闷,有两个电灯泡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想搭讪个美女,看来是不成了!
唉,眼见美女如云,却连单纯的欣赏,都要偷偷摸摸的,真是命苦啊!
纪浩很悲催的在湖边游逛,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纪浩循声望去,便看见一处长亭内坐着不少俊男靓女,陆峰正站在亭中在向自己招手。
“哎,大哥这边!”
纪浩便见有不少靓装美女环绕其间,忙往陆峰那边走了过去,两个电灯泡依旧跟在自己身后。
“哎,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大哥纪浩纪文泽,那位做‘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才子。”
纪浩一听陆峰的话,便觉得要坏。靠,哥们作那首词只不过是为了换点钱救命,可没想过要出名啊,你这厮非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干嘛?!等回去一定要教训你一下,告诉你做人要低调的道理。
亭中众人忙都同纪浩见礼,互相道声“久仰”是少不了的。
也有几个公子哥是纪浩去年一起中秀才同年,过来很亲热的同纪浩打招呼。
纪浩当然是不认识的他们的,不过脸上却是做出很熟悉、很亲热的表情,跟他们热情的打招呼。
毕竟大家都是县学生员,又是同年,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这年头同年也是很强大的人脉啊,说不定日后人家能高中进士呢,到时自己有事儿还得求他们帮忙呢!
王思颖整日喜欢在街头行侠仗义,众人大都也是认识的,还有几个比较纨绔的家伙受过他修理。此时都很尴尬的不知道该怎样跟她打招呼,最后大都跟她点点头示意。
众人纷纷称赞纪浩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木兰花令》做得妙,纪浩连忙回礼道:“玩笑之作,众位谬赞了!”
这是一个穿着宝蓝织造锦儒衫的青年文士道:“文泽兄大才,如此良辰美景之时,不留首佳作吗?”
陆峰在旁替纪浩介绍了这个青年文士的身份,原来这位公子哥名叫徐润,字文清,是东河里徐家的,是登州最有名沧海诗社的会首。
东河里徐家的是登州有名的书香门第,自从成化年间徐润曾祖徐梓中了进士后,这短短几十年已经出了五名进士了,在登州论起文教风~流,徐家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当下纪浩不敢怠慢,拱手道:“文清兄莫要笑话小弟了,小弟才疏学浅,与文清兄这样的才子相比,我诗词上的那点造诣,实在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啊!”
徐润虽是名门世家子弟,却毫不以家世自骄,性子倒是温润如玉,笑着对纪浩说道:“能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这等佳词,文泽兄要说自己才疏学浅,那就是打我们脸了。这样吧,我们大家就先做几首诗词,算是抛砖引玉了,待会请文泽兄压轴作诗。”
众人听了徐润的话,都纷纷起哄称是,倒是弄得纪浩很不好意思。自己这点水平怎么成了玉石了,自己真实水平做出了的诗词,估计连砖砾瓦石都称不上。
不过今日貌似不做不行啊,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下纪浩坐在旁边,便听那些文生公子作诗,便急急的思索有没有合适的诗词可抄。
众人在纪浩来之前,就已经商定以桃花为题,已经有人做了几首。当然,也不是强自去咏桃花,应情应景就好。
王思颖和冯婉儿似乎对文生公子们作诗词也很有兴趣,在旁找了个坐下,兴致勃勃的看才子们吟诗作词。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年轻书生站起来道:“小生有了一首五律,请他家品评一下。”
陆峰诗词不怎么样,人头倒是混得很熟,给纪浩介绍那书生名字叫于向荣,字仲旭,是府学的廪生,在登州府颇有才名。
当下,于向荣站在亭中朗声吟道:
“阳煦闹春潮,桃花最显昭。远看红透白,近视艳含骄。
尽管诗多赞,该当魂早销。落英随水去,繁果更娇娆!”
于向荣吟完,众人一阵品评。
“仲旭兄这首五律不错,虽然略显直白,但把桃花的娇媚写得活灵活现,确实不错!”
“不过,似乎‘远看红透白’这句中的这桃花作‘红透白’,似乎不如改作‘红透粉’更加贴切!”
众人点评完毕后,又有一个青衫文士站起来道:“在下也得了一首,做得不好,还请众位品鉴斧正!”
说着,那文士作一团揖,开口吟道:
“春日桃花绽满枝,惠风和畅沐英姿。吐红山野未嫌寂,争艳乡村唯恐迟。
莺赞燕缠撩互恋,蜂围蝶吻慰相思。奈何叶茂瓣飘落,谁入梦中寻旧时?”
纪浩觉得这首比那于向荣吟得还好些!
于向荣那首太媚了,这首更清雅些。只是第一句“春日桃花绽满枝”,似乎太直白些,没什么诗意。
虽然纪浩做不出太好的诗,可是品评一二还是可以的。
纪浩刚想到这,众才子中就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这时众人都已放开手脚,眼见仕女环绕,哪个才子不想表现一下。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才子做出一首吟咏桃花的《鹧鸪天》词作来。
万枝丹彩笼碧纱,一川芬芳绿生芽。龙城春归草木新,满树娇蕊粉着花。
映晨曦,泛彩霞,层林尽染鸟声哗。登高惬惬看逶迤,如画田园韵无涯。
倒是很清新雅致的一首词。
众人又做了几首,待到没有诗词出来,不禁都望向徐润,显然众人把他这沧海诗社的会首的大作,当做压轴的了。
徐润沉吟了片刻,说道:“众位这咏桃花的诗词,俱都是佳句,在下倒还没作得咏桃花的诗词。不过在下今日来时,路过一个桃林环绕的小村,名叫花林疃,倒是雅致的很,不如在下就咏一咏这花林疃小村吧!”
说着,徐润把自己做的那首吟咏花林疃的七律吟出:
“碧水青山何处居,百花千树半柴门。山藏柳市无车马,水隔桃源有子孙。
问舍地偏为得计,寻幽心远遂忘言。悠然迥出尘嚣外,垂老犹矜兴味存。”
众人听了不禁大声称赞。
不得不说这位徐公子当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愧为沧海诗社的魁首,做出来的诗当真是不凡,很有魏晋隐士之风,纪浩心中暗暗赞道。
徐润待众人品评完,不禁笑着对纪浩道:“我们众人这砖头也抛完了,文泽兄不知有没有做得佳句,大家可都等着你的玉石呢!”
纪浩不禁苦着脸道:“在下真不会作诗啊!”
“文泽兄莫非看不起我们大家,觉得我们不配听你的佳作?”
纪浩无语,这不是挖苦人吗?你徐公子家世这么厉害,谁敢说你不配啊!
众人见堂堂徐公子如此看得起纪浩,纪浩却一直推三阻四,不由得有些群情激愤。
“纪公子莫非怕做出来的诗贻笑大方,不敢做吧?”
“纪公子给月巧姑娘的那两首词,怕是找人代做的吧!”这句话带着酸溜溜的问道,显然说着话的人,对月巧姑娘在风月界极力称赞纪浩,感到不满。
王思颖和冯婉儿也用很期待的眼神望着纪浩。
纪浩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在下就作首小诗吧,在下拙作,让众位见笑了。”
纪浩暗暗的对龚先生道声对不起,借一下你的诗作,沉声吟道: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虽然这诗原来主题是沉重的,用在这里并不怎么合适,但是纪浩一时想不到其他的合适诗词,只能拿这首来充数了。
好在这些才子也多有作无病呻~吟之词的,众人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太大不妥。
纪浩昨晚此诗众人不禁一静,随后大家细一品味,便是一片叫好声。
徐润笑着对纪浩道:“文浩兄信手拈来一首诗作,便胜过我们绞尽脑汁做出来的许多啊。此诗乍听似随意而为,深思却发人深省啊!‘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确实是妙,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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