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河发源于蓬莱和栖霞交界处的元宝山,自南向北流入渤海,河水湍急,水量充沛。
此刻,纪浩正在站沱河河边的山坡上,看着从山谷中滚滚流淌的沱河河水出神。
陈典史在一旁嘟囔道:“纪老弟你真想让他们引这沱河河的水灌溉啊?这怕是不行啊!这两个村子的地都位于山坡上,虽然这山坡不算太高,但也起码比这沱河河的水面高上十五六丈,怎么可能把沱河河的水引上来呢?这也太高了吧!”
纪浩没有理会一旁陈典史的嘟囔,脑中在不停的思考。
在制止两村械斗时,纪浩之所以说有办法解决用水的问题,是因为他来得路上,看到了两个村子旁边的这条水量充沛的大河。
这年头虽然没有抽水泵,可是有能把水提到高处的水车啊,未必不能把低处的水引到高处来灌溉用。
其实,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曾想到过!
有时候一旦想到了,事情做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而纪浩觉得自己的优势恰恰就是在于:自己往往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一架水车提水提不了那么高,可以分几次、逐级提水嘛!
纪浩脑中急急思索着自己想法的的可行性。
后世纪浩去贵州旅游时,曾经见过一架仍旧在用的老式水车,那架水车非常高大,直径有二十米,最高能把水提到十八米高。
纪浩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山坡高度他刚才已经让人量过了,大约是十五丈高,如果能造出七丈直径以上的水车,分三级引水的话,就应该能引上水来。
纪浩侧过头去,问陈典史道:“陈大哥,最大的水车能造多高?”
陈典史一愣,随即说道:“你想用水车提上水来?嗯,那水车肯定不够高啊,水车也就最多能造七八丈高的吧!”陈典史是南方人,南方用水车的地方多,他还真是对水车有些了解。
七八丈高,那就没问题了!
当下纪浩把自己的推敲出来的办法跟陈典史详细说了。
其实纪浩的办法很简单,就是逐级安装三架水车,分三级提水。
沱河河水流湍急,再大的水车也能被飞快的推动,这样的话,在河边就安装一架最大的水车,越大越好。如果安装一架七丈高的水车的话,就可以最少把水提到六丈高的地方。
这样一来,再在六丈高的山坡坡面上,挖掘一条水渠,虽然水渠的水流肯定不如沱河河水流湍急,但是可以安装一架适当的小一点的水车,只要水渠倾斜的角度足够大,提上来的水流速度就够快,也就足以驱动第二层的水车。如果在这一层的水渠边上安装一架六丈高的水车,就能把水最少再提高五丈高。
这样再在十一丈高的地方挖上同样的水渠,安装一架五丈高的水车,又能提水最少四丈高,就到了十五丈的高度了。
当然,提到坡顶上的水流,虽然不会太湍急,水量估计也不会太大,但它源源不断,不用担心断流。
这山坡离两村的田地只有三四里地,虽是山坡,可石头并不多,只能算是一座低矮土山。开凿一条水渠,并不算是太难的大事。
再说,那两个村子里闲着殴斗的青壮那么多,让他们来开凿水渠岂不是正好。
当然,纪浩提的只是一个初步意见,具体实施的时候,还需要具体调整。
不过纪浩的这个方案,应该还是很有可操作性的。
陈典史听完,一拍大腿道:“可行,定然可行。要不说纪老弟你脑子活呢!哎呀呀,哥哥我让你跟来,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啊!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当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纪浩不禁无语,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对我满眼崇拜,敬佩有加吗?!你这厮这怎么佩服起自己来了!什么人啊这是?!脑回路太特殊了吧?!
…………
既然有了主意,陈典史当即让几个衙役去喊许王村和尚家庄两个村的族长过来。
两个老族长来了以后,听纪浩说了他的想法,不由的也都是眼前一亮。
尚家庄的尚老族长不由得大赞:“妙啊,我们两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已经快上百年了,怎么就想不到这么一个法子呢!还是纪师爷聪明啊!以前,我们只能望着从山谷中白白流过的沱河河水空发感慨,回过头来却要为了柳沟河的那点水打生打死,当真是……唉!”
说着,老头重重的叹了气,也不知道是感叹自己村里的人想不出这办法,还是为这么多年来死于争水械斗的人悲哀。
许王村的许老族长也道:“沈师爷这个主意实在是解决了我们两村的大难题啊,老夫代许王村的全村老少谢过纪公子,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老头就要跪倒。
尚家庄尚老族长见许老头要拜,自己也不能含糊,也要上前跪拜。
纪浩忙拉住两个老头,这么大年纪了给自己下跪,实在是受不起啊!你们敢拜,我也不敢受啊,这他~娘的不是折我的寿吗?!
“两位老人家,这千万使不得的啊,在下只不过出个小主意,如何当得起两位老人家大礼!”
“当得,当得,你这一个小主意,却当真是救了我们两村无数人命啊!”
两个老头梗着脖子,还是坚持要拜,纪浩好不容易才劝住。
眼见不能拜,许老族长对尚老族长道:“尚老头,我们为了争水打了这么多年了,如今有了纪师爷这个法子,我们以后大概是打不起来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立一个祠堂,塑上沈公子的泥像,时常祭拜,让后生们世世代代记住沈师爷的大德吧?”裴老头见纪浩是读书人,估摸着读书人好名儿,是以有此提议。
尚老头捋着胡子,不住颌首道:“嗯,这主意我看行!”
纪浩无语,他~娘的我活的好好的,用得着你们立祠堂祭拜嘛!再说,这生祠他~娘的可是九千岁魏公公的招牌啊,你二位这么不胡闹嘛,让我抢了九千岁的专利还行?!
纪浩连忙止住两个在那商量给他立祠堂的老头,说道:“你二位这份心意我领了,可是这事儿万万不可啊。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个村子若真想立,那不如一起在此立块儿碑吧,嗯,就叫“化干戈为玉帛“碑。
到时,在碑上刻上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后人记住以前没有这水车和水渠时的日子,是何等的艰难,用以告诫两村后人们一定要谨记共同善加维护这水车和水渠吧!
嗯,当然,若是在讲述这石碑的来龙去脉时,小小的提一下我的名字,我也是不介意的,哈哈,玩笑,玩笑!”
“使得!”
“好主意!”
两个老头一听这主意好,不禁抚须称善。
…………
既然有了主意,就得赶紧行动,春种时节不等人啊,耽误了农时,便耽误了一年的收成。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水车的勘查安装之事!
现在既然械斗之事已经解决,陈典史便让大队的衙役回城去,并让他们向冯知县汇报这里的事情,顺便请求冯知县调拨几个会做水车的匠户来,帮忙制造和安装水车。
兴修水利,这也是一县很大的政绩!如此好事儿,自然不能让县尊大人分润不到功劳,相信知县大人也很乐意派匠户来的!
把那些衙役派回去后,陈典史则带着几个的亲信衙役和纪浩一起去尚家庄准备的酒席喝酒。
纪浩需要留下帮忙指导安装水车和开凿水渠,到时陈典史自然也要在旁安排调度一下各方人手,是以他们两个都暂时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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