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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四章一个包袱

    聪明常把糊涂笑,

    糊涂常把聪明绕,

    聪明糊涂哪个好,

    世上之人谁明了

    土鱼老老实实的脸上带着一丝狡诈一丝狠毒,不阴不阳的道:“只因你知道的事太多了,你只能死”

    原来,土鱼老老实实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狡诈阴毒的心,平日里做的几件丑事俱在水鱼手中握着,早已盼着有机会杀了水鱼,此时自然是最好的机会,水鱼的死正好可以推到飞鱼帮帮主余楚水身上,土鱼又怎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剑拔出鲜血喷涌,水鱼一头扑倒在地上,直至咽气眼睛仍恨恨的瞪着土鱼

    土鱼看着手中剑上滴落的鲜血,老老实实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忽然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捏住了土鱼的咽喉,土鱼立时吓得面如土色,还未来的及开口求饶,便已听到了他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剧痛传来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当土鱼的身体扑倒在地上时,他终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惨哼,不过却已是土鱼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声音

    火鱼愣在当场不知所措,金鱼已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问道:“难道你们一点也不怕诸葛帮吗”

    金鱼金老大叹了口气,苦笑道:“怕,当然怕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逼着进了诸葛帮,只不过即使我们杀了余帮主又如何,日后只怕还会死在诸葛帮手中,不如我们一起逃走,至少还有机会好好活下去”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此时又回复了往昔豪雄模样,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笑着道:“不错,金鱼所言甚是有理,你就与我们一齐离开此地,我们毕竟是多年的老兄弟,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何况,你们与我一样都是被逼着入了诸葛帮,今夜之事自然怨不得你们”

    火鱼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思索余楚水的话是真是假,突然他的胸口一痛,望着飞鱼帮帮主余楚水自他前胸慢慢的抽出匕首,眼欲滴血般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要杀我,为什么还要骗我”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皮笑肉不笑的道:“只因你也骗了我,我只有这么做,我与你才能两不相欠”

    匕首终于拔了出来,随着鲜血不断的涌出,火鱼的生命也在一点点被抽离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志得意满的道:“诸葛帮即使奸似鬼,还不一样喝老子的洗脚水金鱼,我安排的事你都做好了”

    金鱼金老大道:“属下完全按照帮主的安排,将一切都安置妥当,这才赶了回来”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嘿嘿一笑道:“那么,金鱼你是不是也该上路了”

    金鱼金老大面露惧色后退了几步道:“帮主,难道你也要杀了我”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面色一沉点了点头道:“不错,飞鸟尽良弓藏,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金鱼金老大眼露怒色道:“你好狠,我真不该瞎了眼跟了你十几年,不过你想杀我,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我与木鱼联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突然笑了,笑的很得意,而后看着金鱼金老大道:“金鱼,你错了,木鱼只会杀你,他不会杀我”

    金鱼金老大误以为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是故意在挑拨离间,刚要出言驳斥,后心忽然一痛,一把剑已自他的前胸刺出,事实胜于雄辩,当金鱼金老大倒下去的时,嘴中仍不甘心的念叨着:“我怎么这么笨,忘了木鱼也姓余”

    不过,即使金鱼金老大心中悔恨,此时也已于事无补,只因他已是个死人

    原来,所有的事都是飞鱼帮帮主余楚水一手安排的,先是派金鱼金老大带着这些年积攒的钱财,护着他的家人悄悄离开,而后故意引出藏在他身边诸葛帮的人,以便彻底摆脱诸葛帮

    至于土鱼杀了水鱼,则是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密谋中收到的意外之喜,不然此刻他只怕还得费番手脚才能如愿

    书房内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却很兴奋,丝毫不已为意,望着书房内的一切,眼中露出恋恋不舍之意,嘴中念叨着:“楚山,今日之事不枉了你这些年吃的苦,若非有你在,我们兄弟这些年吃的苦,岂非都要付诸东流”

    木鱼,本名余楚山,并非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的同室宗亲,而是余楚水的同胞兄弟

    正如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所言,若非有余楚山在,任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今日也要落入诸葛帮的圈套之中

    蓦地,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猛然回头向着门口望去,厉声喝问道:“门外是什么人”

    余楚山丝毫没有怀疑,急忙转身看去,心头突然一惊,后心传来一阵剧痛,冷汗瞬间布满额头,恨恨的转过头来,望着飞鱼帮帮主余楚水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悲愤交加的骂道:“你居然连我也杀,你就是个畜生”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此刻的脸色的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恶狠狠的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彻底安心”

    余楚山强忍着痛楚骂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

    余楚山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再也无力继续说下去,只因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抽出了匕首,余楚山的心脏立时随着鲜血的喷涌而出停止了跳动,一头栽倒在地上,带着无边的恨意去了黄泉

    就在这时,书房内居然真的无声无息的飘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至少也得有七八十岁,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破衣服,一脸的皱纹如老树皮般暗无光泽,浑浊的双目更是毫无生气,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飞鱼帮帮主余楚水,手上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破烂不堪的包袱,包袱底部不知被何物浸透,偶尔滴下几滴殷红色的不明汁液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看着突然进来的这个人眼中露出一丝讶色,又带着一丝怒气,却仍不忘拿出一帮之主威势问道:“是你”

    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乎已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声音艰涩不顺,怪声怪气的笑了一笑道:“不错,是我”说完,身体还颤抖了几下,好像被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的气势所震,颇有些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见那老人如此惧怕自己,刚刚露出的那一丝惧意立马消没不见,腆着胸翻着眼没好气的斥责道:“你平日里不好好打扫庭院,本帮主并未怪责你,可是大半夜的,你不在房中好好睡觉,为何跑到我的书房来”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像是真的被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道:“我见帮主书房中亮着灯,清楚帮主即将远行,此后山高水长,只怕再无相见之日念及帮主平日对我这老头子的好处,特有一份大礼送给帮主,已报帮主大恩”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爱答不理的道:“你一个只能扫扫地的老家伙,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念你一片真心实意,放下东西你走吧”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将破包袱颤颤巍巍的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正欲离去,飞鱼帮帮主余楚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咦”了一声后,开口问道:“我要远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停下脚步,哆哆嗦嗦的答道:“刚刚我在书房外听见的,太惨了,都死了唉”说完颤颤巍巍的向门口走去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心中一惊,暗道:这老不死的突然出现,又古里古怪的,莫非另有所图当下喝住那风烛残年的老人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何时到的书房外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突然怪里怪气的笑了一笑道:“我什么时候来的,好似就在帮主杀火鱼火舵主的时候,我究竟是什么人,容我仔细想一想,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清了”

    些许,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兴高采烈的道:“我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喝帮主洗脚水的人”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记忆力一向很好,何况还是他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他又怎能忘了,立时惊出一头冷汗,望着那风烛残年的老人目光中多出了几分惧意,但仍还能压住心头的恐惧问道:“原来,你也是诸葛帮的人”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瞬间像换了一个人,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模样,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声音浑厚有力与刚刚那个艰涩不顺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虽然声音中不免带着几分狂邪之气,但却绝非一个七八十岁老人应有的声音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刹那间仿佛如坠冰窖,只觉得心中一股控制不住的寒意席卷全身,浑身颤抖个不停,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诸葛帮的厉害之处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已记不清这老人是什么时候进的府,平日里更是不曾多看过这老人一眼,只因他有太多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怎会理睬一个打扫庭院的下人

    世事无常,有些事就是这样,往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平日里根本不会在意,却有时偏偏能改变事情的走向

    飞鱼帮帮主余楚水不是第一个犯这种错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不过有些错,还可以弥补,有些错,却令人追悔莫及,徒然兴叹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见飞鱼帮帮主余楚水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冷笑道:“帮主,若是再不看包袱里的东西,只怕你再无机会看了,到时可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