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狄兰一只手挽着一个小丫头走出观山亭时,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美和温暖,仿佛有种看不见的魔力,令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且温暖,就连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随风飘落的一片枯叶,似乎也那么美那么温暖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中一个有如野兽般的声音在喘息,每一声里都包含着压抑的愤怒,如果不是每一声喘息里的愤怒都有着压抑的感觉,谁也不会想到这居然会是人发出的声音,只因那一声声愤怒的喘息声,更像一只不知所措的野兽所发
只不过野兽即使愤怒,也绝不会压抑它的愤怒,只有人才会压抑自己的愤怒
就如野兽捕食一样,只不过是简单的弱肉强食为了生存而已
人呢
人可以有任何理由去伤害一个人,有时甚至不惜杀人,只因人除了生存,还有太多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的让人与人相互之间的争斗极其惨烈,有时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人看起来似乎很傻,世上这样的傻子偏偏很多,仍在乐此不疲的做着这样的事
野兽之所以是野兽,当然是野兽捕获猎物,做的总是鲜血淋漓很直接,一点也不会掩饰它的企图
人却不同,有时明明很喜欢一件东西,偏偏装的毫不在意,背地里却想得要命,而后绞尽脑汁用尽心机也要将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
可见野兽终究还是野兽,永远没有人聪明
野兽也不会一边对着自己同伴微笑,一边张起血盆大口咬住同伴的咽喉
野兽也不会如人一般,为了各种各样的人或事,把自己真实的情感隐藏
野兽也不会玩弄任何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有裸的血腥杀戮,人则不然,可以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用阴谋诡计害死一个人或是更多的人
这些都足以说明,人比野兽要聪明,但人却比野兽无耻,甚至是更卑鄙
就如此刻躲在这个黑暗屋子中的这个人,他明明很讨厌黑暗,但他偏偏要待在黑暗的屋子中,也只有在这充满了黑暗的屋子里,他才会变成他自己本来的样子
这个人其实早已气的胸口都要炸裂,但他只有躲入这间充满黑暗的屋子里,他才敢发出压抑着的愤怒嘶吼
只因平日里的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成竹在胸的模样,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属下知道,他也会愤怒,也会像野兽般嘶吼
这个人更不喜欢在光明中见到自己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是以这个人虽极度的讨厌黑暗,但是又不得不在黑暗的屋子里发泄自己的愤怒嘶吼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嘶哑的声音彻底消失,冷汗湿透了这个人的衣服,他也似乎冷静了下来
当这个人冷静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燃了屋子中的火烛,一根比平常的火烛至少要粗大十倍的火烛,瞬间被点亮,发出的光亮至少要比普通的火烛不知亮了多少倍,这个人仿佛也被火烛燃烧的光亮吸走了所有气力,一下就瘫坐在洁白的象牙床上,一张纯金打造的精美之极的面具,更是被随意丢在身旁
这个人很英俊,肤色很白眉毛很黑,眼睛很大很亮,嘴角上扬显得很是倔强,尤其那双眼睛冷静中又有着几分冷酷,脸上露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更是令人一见,便知这个人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而不是一个喜欢受命与人的人
这个人一双手保养的竟比一般女孩子的手还要细嫩,可见这个人的生活一向都过得很好,手指又细又长一看就灵巧至极,这样的一双手无论用来做什么,都会是一双难得的巧手,如果用来练武,相信任何武器到了这双手中,都会成为杀人的利器,如果这双手用来写字,必然也会写的极其好看
这个人的身体很健壮,虽然只是无力的瘫坐在床上,但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迸发着无穷的力量,令包裹着身体的衣服似乎马上就要碎裂
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头发依然乌黑浓密,若不是眼角几道细细的皱纹,没有人相信这个人已过了四十几个春秋,只会以为这个人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这个人的屋子很大,就像他坐的那张象牙床一样,是真的很大
世上能用真象牙做床的人自然极少,大部分人也只不过清楚象牙的珍贵,是以不论是用什么做的床,有没有真的象牙,都美其名曰统称为象牙床
当然,有些人做的象牙床也的确有几处是用的真象牙,可是比起这个人的这张象牙床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这个人的这张象牙床除了大以外,在烛火的辉映下,竟没有一处不透着洁白的柔光,自带一种高贵圣洁令人沉迷的神韵,那种神韵自不是其他东西可能与之相比的
当然,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人的这张象牙床,只是用象牙做的,不过这张象牙床是否用了其他的东西,但在这张象牙床的表面却绝没有人能看出其他的东西,自然只能敬服制作这张象牙床高手匠人巧夺天工的手法
一个摆着这么大这么名贵象牙床的屋子,自然也不会小
偌大的屋子用的东西自然也都极其名贵,就如那个巨大的火烛下的烛台,富贵人家最多的是用黄金制成
这个人的烛台却与众不同,竟然是一整块五尺高的红珊瑚所制,最奇的是这块五尺高的红珊瑚没有半点斧凿刀削的痕迹,仿佛天生就是为这种巨大的火烛而生成这般模样,在烛火的映照下发着动人心魄的红光,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却不会有丝毫的灼热之感,反而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飘忽之感
屋子里的地上铺着的都是名贵的波斯地毯,每一处在火烛的光亮中,都会发出一闪一闪金黄色的光芒,就像置身于璀璨的星河之中
世上能发出如此美丽金黄色光芒的东西,当然只有一种东西,是多少人曾为此丢了性命的东西,这种东西自然就是黄金
黄金只配编织在地毯里踩在脚下,那么屋内其他的东西岂非价值更高
那一抹翠绿的如西湖的水般清澈的碧玉桌子,只怕不会比桌子旁的那把鸡血石雕成的椅子更值钱,自然也比不上桌子上的那把白玉酒壶,洁白无瑕就像天上飘落的雪花,晶莹剔透又像是情人流下的眼泪
当然除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个人当然有能力把这件屋子放满更多的奇珍异宝,但是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这个人其实至少有十几颗上好的夜明珠,却仍然喜欢用巨大的火烛来照明,也许这个人就是喜欢如此
是以,这间屋子看起来显得是有些空空荡荡,有些落落寡欢,有些凄惨孤独
只不过当看到这个人后,却发现屋子居然显得一点也不空荡,只因这个人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一种令人只会将目光关注到这个人身上的魔力
当一个人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人身上,自然也就不会感觉到屋子的空旷
一个这样的人,应是个不会为了钱财烦恼的人,钱财虽买不来快乐,但至少一个有钱人总会比没有钱的人能得到的东西更多,只是为何这个人仍会躲在黑暗的屋子里,发出愤怒压抑的嘶吼声
这个人已过了四十五个春秋,钱财女人名利已不能带给他任何快乐,若是这个人想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他的名字只怕早已响彻江湖,绝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赫赫威名,他却依然在江湖中默默无闻,甚至江湖中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若不是近三年来,他一手创立的组织由于野心越来越大,露出了些许的踪迹,只怕仍不会有人清楚江湖中还有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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