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火焰腾空而起
室内传出慕容先知撕心裂肺的叫声,叫声之悲惨完全不像是人应该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地狱恶鬼发出的声音
夏侯饮血和叶不落能怎么做
只能走
自古水火无情,又岂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夏侯饮血和叶不落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不时传来隆隆的爆炸声,烟尘似乎已将阳光遮住,空气里处处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月色很美,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满是苍棘的火场之中,白天的大火已经熄灭,虽有几处零星的火头,但只怕已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月色照在那个人的脸上,赫然是本应已经死在火中的慕容先知
谁又会想到慕容先知竟没有死,他的脸上尤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了被火吞噬的庄园门口,驾车的是个身材健壮的大汉,由于大汉将头上的斗笠压得斜斜的,是以看不清大汉的面容
慕容先知不由面色一喜,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是什么人会让慕容先知如此放心
这个人的名字很好笑,叫老鳖性格也向老鳖一样沉稳,何况老鳖还是一个哑巴,正因如此慕容先知才会信任他
哑巴未必是聋子,聋子则十之是哑巴
有句古话说的好,十聋九哑,细思的确有些道理,聋子由于天生不会说话,听不见任何声音,难免会失去说话的能力
哑巴则不同,由于听力尚在,只是苦于不能说话
其实,慕容先知自从收到朴海镇要他杀叶不落二人的消息,自知绝非叶不落和夏侯饮血的对手,更深知朴海镇的为人
是以,慕容先知冥思苦想了几个时辰,才想到这脱身之计,但还需一个帮他逃跑的人
只因慕容先知已假死之后,便绝不可再露面
无论是在夏侯饮血,还是叶不落眼中,亦或是在朴海镇心中,慕容先知都只能是一个死人,只有这样慕容先知才可以真正安心的躲藏起来
慕容先知比谁都明白,让自己去杀夏侯饮血和叶不落两个人,等于給自己自掘坟墓
慕容先知如果不杀叶不落和夏侯饮血,朴海镇又岂能放过自己,只怕自己的遭遇会比死还要凄惨
慕容先知思来想去,手下的人中只有老鳖最让他放心,只因老鳖是个哑巴却不是聋子,何况老鳖还不认字,自然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那日一大早,慕容先知就将老鳖叫到卧房,约定只要庄园火起,老鳖便于午夜时驾车来接慕容先知
如果庄园没有起火,则老鳖午夜便不需来接慕容先知
其实这本是慕容先知留的一个心眼,自然是盼自己可以侥幸杀了夏侯饮血和叶不落,那么慕容先知当然就不需假死藏匿
只是今日石亭一战,叶不落和夏侯饮血连一丝的侥幸也没給慕容先知留
若不是有何氏兄妹挡住了夏侯饮血和叶不落,慕容先知只怕都未必有机会回到卧房,兴许此时已徘徊在黄泉路上
慕容先知见马车一停,左腋下夹起一个不大的箱子,便如离弦的箭般飞扑向马车
慕容先知一猫腰进了马车,马车即刻疾驰而去
进入马车的慕容先知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冷汗更是湿透了脊背
慕容先知为什么会这样
只因马车上坐着的两个人,两个本不应该出现在马车上的人
一个是神情倨傲的叶不落,另一个则是夏侯饮血
夏侯饮血此时冷冷的看着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的慕容先知,就像猫儿戏弄老鼠般充满了不屑之色
慕容先知被夏侯饮血冰冷的目光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左手忍不住一哆嗦,腋下的箱子跌落到马车上,箱子跌落箱盖震开,里面装的东西洒落出来,都是些金银细软,足够普通人用个几辈子,只怕也用不完
夏侯饮血声音中没有半分的火气,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慕容先知虽已七魂丢了六个半,此既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不错我的确想不明白,我究竟是在哪出的错”
叶不落一脸倨傲的道“只因你小瞧了老瞎子的耳朵,连你那主子都不敢小瞧老瞎子的耳朵,用了多次奸谋,才将我和夏侯兄摆脱就你这点微末伎俩,我和夏侯兄又怎会弄不明白,要是我和夏侯兄今日被你蒙混过关,那么我们两个人日后也没脸在再江湖上混了”
夏侯饮血看着吓得哆哆嗦嗦的慕容先知道“本来你的计划堪称完美,只可惜你一掷出火折子,叶先生便听见床板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接着才是哀嚎声传来只是那哀嚎声,怎么听也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那时我虽心中疑惑,奈何烈焰滔天,我自然没法去火中寻你后经叶先生推断,我们二人料定你的床下一定另有暗道,至于火中的哀嚎声,必是你事先藏在那里的某种动物发出的吧是以我们假意离开,躲藏在暗处果然深夜里来了这辆可疑的马车,我们料定这是你最后的退路”
夏侯饮血的一番话,何止让慕容先知的心凉了半截,简直就是戳穿了慕容先知的把戏
慕容先知此时满脸沮丧的道“你们究竟要怎么样”
夏侯饮血道“你应该知道的”
慕容先知犹犹豫豫的道“我的确知道朴海镇的藏匿之处,只是我真的不能说”
刀光一闪,夏侯饮血的饮血刀已架在慕容先知的脖子上,刀锋上冰冷的杀气似乎片刻间便已透入慕容先知的骨髓中,那种透骨的寒意直达心底,慕容先知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冷颤
叶不落叹了口气道“慕容兄,此时你已没有别的选择”
些许,慕容先知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滴落,蓦地,慕容先知似乎心中已有了决定,结结巴巴的道“好吧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说”
叶不落只是点了点头,夏侯饮血道“我早已说过,不会杀你”
慕容先知喘了口粗气道“那人是在”
“突”的一声,一柄剑至马车的前壁直直的插入慕容先知的心口,鲜红的流了出来,狭小的马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
慕容先知已永远不能说出朴海镇的下落,只因死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开口说话
慕容先知的脸上血色褪尽,眼中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疑惑
架马车的是哑巴老鳖,老实可靠的老鳖,但沾有慕容先知鲜血的剑此刻却握在老鳖手里
慕容先知活着的时候,可能想过死在任何人手中,但绝不会想到会死在老鳖手中,可慕容先知偏偏就死在了老鳖的手中
老鳖是几年前慕容先知在别处带回家的,只因慕容先知见老鳖着实可怜,便将老鳖留在了庄园中
平日里,老鳖没少受人欺负,每次被人欺负,老鳖只会傻傻的一笑
手中有剑的老鳖,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斗笠还是被压得极低,看不清老鳖的脸,但老鳖站在那里,气势不输任何江湖上成名的高手
这样的一个人,怎会甘心情愿的窝在慕容先知身边
夏侯饮血目光一寒问道“你既已杀了他,为何还不逃走”
也许是老鳖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说起话来声音有些沙哑且不太连贯,一阵冷笑后道“既逃不掉,又何必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