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云既然不是神仙,当然不会知道余二爷此时心中卑鄙龌龊的想法,可余二爷要是以为龙飞云是个笨蛋的话,那么余二爷只是在自讨苦吃
即使是余二爷一时能欺瞒龙飞云,只怕用不了多久,龙飞云必然揭破余二爷卑鄙龌龊的心思
至于余二爷到底会不会成功?
只怕没有人知道,余二爷自己也未必知道,就连老天爷恐怕也不可能知道
因为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预知未发生的事的结果
一件事的结果,只因中间牵扯了太多的人或事,也许只是某一处细小的变化,或是因为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事情的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无论这人如何聪明伶俐,计划的如何周密,只要有些许细微的变化,都可能改变事情的结果,往往出人意表,与想要的结果大相径庭
昔日,诸葛武侯才智可说是三国争雄时的第一人,未出茅庐便已定下三分天下,数次北伐本可大展宏图,延续大汉的天下
可惜,关键的时候,诸葛武侯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叫司马懿的人
诸葛武侯机变百出,本可一场大火灭掉司马懿的魏军,可偏偏一场大雨,令诸葛武侯功败垂成,只好仰天长叹,最后鞠躬尽瘁饮恨在五丈原
是以,世上绝没有人可以预见没有发生的事,结果如何也许只有发生了以后,才会知道
门声一响,余二爷书房外的三个人鱼贯而入
当先一人很年轻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却极有神,一身剪裁合体的衣服带着淡淡的脂粉气,正是那喜欢流连花街柳巷的姜四爷
而后进来的这个人,身材高大面容也生的端端正正,很有威仪,只是两鬓已有些斑白,配上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可见此人的境遇并不是十分的好,好在顾盼之间,带着几分傲气,正是那自称大理段氏后裔的段大爷
最后进来的这个人,身材矮面目也生的有些猥琐,可一脸的笑意却令人生不出半点厌烦之意,这人正是镖局总镖头姚三爷
余二爷此时面上仍留着兴奋欣喜的神情,弄得刚刚进来的三个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余二爷
余二爷不理三人诧异的目光哈哈一笑,连忙挥手道“大哥、三弟、四弟都来了,我正有一件大事要与你们商量,快、快先坐下”
姚三爷当先坐了下来,笑道“二哥这次出门,定是交了好运,不然怎会如此的兴奋呢”
段大爷刚刚入座,开口道“二弟可是发了什么大财,是以有什么好处分给兄弟们”
姜四爷想来还在记着刚刚段大爷对他取笑的话,这时望着段大爷道“大哥只怕要失望了,看二哥春风满面的模样,只怕不是发了大财,而是被哪个美娇娘迷住了,打算娶回来给我当二嫂吧”
段大爷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道“四弟你当你二哥如你一般,喜欢长醉在温柔乡里大享艳福,你二哥可不是这样的人”
姚三爷发现余二爷脸上的兴奋欣喜的神情渐退,眼睛左右的观察着他们三个人,却并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不过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姚三爷是何等样人,行走江湖全凭一张利嘴和察言观色,眼见余二爷此种情形,姚三爷料到余二爷所说之事必然非同小可,是以轻咳一声道“大哥、四弟别开玩笑了,二哥既然急着见我们,一定有要紧的事与我们商量,二哥究竟何事?”
姜四爷本来还想再与段大爷斗几句嘴的,见姚三爷如此说,哪里还好意思在开口,只好也如段大爷和姚三爷一般看向余二爷
余二爷明明听见了姚三爷的问话,却答非所问的道“大哥、三弟、四弟我们兄弟感情如何?”
这话本是一句极普通的话,可一下竟弄得段大爷、姚三爷、姜四爷不知如何回答
只因这句话余二爷问的太过突兀,段大爷、姚三爷、姜四爷心中曾想过余二爷会有任何大事与他们商量的可能,可偏偏没有料到余二爷会突然一下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姚三爷不愧是脑袋转的最快的人,只迟疑了片刻便笑道“二哥这是什么话,你我弟兄相交多年,又曾歃血为盟,虽偶尔斗嘴,但也不曾损伤半点兄弟情义,莫非二哥是对你我兄弟之情有何疑虑之处?”
段大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余二爷的眼光,多了几分问询之色
姜四爷脾气向来急躁,姚三爷刚说完话,便问道“二哥莫非不信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那么我看你所说的大事小弟也不想听了”说完,面色不悦的看着余二爷
余二爷对段大爷的直爽、姚三爷的圆滑,姜四爷的急躁再了解不过,迎着三人的眼光自左到右看了一遍,才轻叹一声道“大哥、三弟、四弟,你们有所不知,这次我遇见的事极其严重,弄不好会家破人亡,甚至遭到灭门之祸,心中犹疑不决,不知是否该和兄弟们说,实则是怕连累了你们”
段大爷性格直爽,平日有些大大咧咧,人却不笨,暗道你余二爷刚刚还一副兴奋欣喜的模样,如今只怕有了什么好处,又怕没有我们的份,日后落下埋怨,是以危言耸听
想到这段大爷正色道“当日你我兄弟歃血为盟,就已经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难道我们说过的话是放屁吗?要是如此不顾信义,还有和面目在江湖上行走”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平添了些许男儿的豪气
姜四爷脾气虽然急躁,脑筋动的也不慢,暗道二哥你定是得了什么好处,本想分给我们一些,现在突然变了卦,定是心中又舍不得了
姜四爷的脸色一下变得越发的难看,冷笑道“兄弟情义当然重要,如果二哥得了什么好处,可以不必有小弟的份,但二哥若真有何难处,我必竭尽全力帮助二哥,绝不会令外人取笑我们兄弟四人”
姚三爷一向自负聪明,对余二爷刚刚的话心头也是狐疑不止,弄不明白余二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已姚三爷的为人,弄不清楚的事,姚三爷绝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性格,此时绝不会开口说话
只是眼见段大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加上姜四爷的冷言冷语,而余二爷又偏偏将目光落在了姚三爷的脸上,姚三爷即使没有想好,也不得不开口说话
是以,姚三爷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大哥四弟说的都没有错,只是二哥说的话不清不楚,弄得人如坠入五里雾中一般,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看二哥还是细细道来,你我兄弟从长计议,无论是何事,终究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姚三爷这样两面光的话,余二爷早已听得太多,只是心中暗想如何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话,引得姚三爷他们和自己去见龙飞云呢
余二爷沉思之时,眼中露出几分犹疑之色,令姚三爷三人又是一头雾水
些许,余二爷叹了口气道“既然我们兄弟同心无分彼此,那么我就实话实说了,日后得脱大难,我的家财就是我们兄弟四人共同所有,大哥三弟四弟可有异议”
姜四爷性子最急开口道“二哥,说了半天你也没说,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你可急死我了”
余二爷此刻心中早已想好了一套措辞,可是又偏偏装的犹犹豫豫,苦笑道“四弟不要心急,容二哥细细道来,只因我今日进城之时,我在城外杀了几个人”
余二爷话未说完,姜四爷已经嚷道“杀了几个人有何了不起的,莫非二哥是怕仇家来寻仇,我们兄弟齐心,又有何惧哉”
姚三爷虽未说话,不过想到能令余二爷如此踌躇,仇家绝不简单,非是轻易就可打发之辈,心中更是对姜四爷暗自埋怨,性急的连话都不让余二爷说完
倒是段大爷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余二爷
余二爷这时又开口道“杀几个人,本来我也未放在心上,毕竟我们江湖上行走的人,谁手底下没有几条人命?可是被我杀死的其中一人,临死前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惹了天大的麻烦”
姜四爷还没来得及开口,姚三爷已先开口问道“二哥,那人说了什么话?”
余二爷长叹一声道“那人临死前说诸葛帮会为他报仇”
余二爷的话一说完,姚三爷和姜四爷有如被人突然扇了个大嘴巴,一下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哪里还有刚刚镇定自若的神情
段大爷脸上依旧阴晴不定,也不说话,和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春风依旧弄雨花,
相思树上发新芽
夏风依旧吹露花,
小荷才冒尖尖芽
秋风依旧寒霜花,
人如嫩菊立天涯
冬风依旧舞雪花,
一枝红梅半盏茶
春夏秋冬风,
雨露霜雪花,
道尽多少相思别离苦,
散落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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