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觉得自己受到芙兰的影响越来越多了比以前要谨慎了许多;
要是以前的话,自己八成不会想起来在一具尸体上翻找着可能有用的东西在修筑浮桥的时候艾雷回到了那个头领的尸体旁这么想着。
虽然麻烦且不一定有效,但结果至少能让自己安心。
头领身上并没有带通讯魔法,连个信号弹都没有带;那些被讯问的士兵也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个差不多,没有一个人说头领身上是带着东西的。
说起来,即时性的魔法通讯装置体积不小,想要过港口的检查可没那么容易。
呼,这样问题就简单得多了嘛。
……
已然是夜半时分。
劳工们从天黑时候开工,现在即将收尾;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艾雷怎么也不会相信浮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起来。
这条浮桥看起来并不是相当结实;它的宽度只有两根木头,勉强能够容纳一人通行;
但,黏合好后艾雷踩上去却没有半点儿要散架的迹象,即便是再叫几个士兵一起上也没有问题;
不如说,相比如此长线的河水冲击,几个人的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
既然没有通讯用的设施,那北境选择的方案应该就是尽速行动、抵达岸边;
月光下,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河对岸整装待发按照从士兵们那里拷问得来的情报,对面可是七百名精锐士兵;真要打起来,两千莱因士兵都不一定能够拿得下;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会先杀光那些劳工,然后再换一片森林潜伏;他们身上带着数天的干粮,只需要等北境大军集合完毕,他们就能在对面的配合下一夜之间修筑出来个更结实的!
届时,莱因领将会再一次陷入绝境之中;洛希可没办法次次救场,艾雷也没信心回回都拿下对方首领的人头……所以,今夜的行动对于莱因领至关重要;
但知道的人却并不是很多;连侯爵都只知道艾雷调兵的事情奥莲没告诉他太细,毕竟侯爵最近处理杂务压力大得很;
更重要的是,这边的事情不是多调兵就能搞得定的;五百足矣,多了伙食还成问题。
“要来了……”艾雷看着双方即将完成对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两侧的劳工们扛着最后的几节木头走到河水的中间,将剩下的丈余缝隙彻底填补;
若干根绳索,两排黏合起来的长木头,在魔法的帮助下,如此简陋的材料也可以被建成浮桥。
随后,北境一侧的劳工们开始扛着巨大的包裹向着河岸这边走来。
按照劳工们的回报,对面的劳工看起来也不像是士兵而是强征来的壮汉;
这会儿,他们肯定是提着那些重物士兵所需的物资,担任了测试者的工作吧;
看看理论是否贴合实际,那些桥是否会倒塌。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河对岸;在这边等候着的,是已经换好了衣服的莱因士兵们;
当然,劳工并不认识过来的那些北境士兵;而艾雷也让士兵们待命就好,双方就这么在河岸沉默地等候着;
等到劳工们全都抵达对岸后,北境士兵们又观察了一番浮桥是否有异常,随后才动身上桥。
还真是有够谨慎的,不过,谨慎的方向错了。艾雷转身回到森林中,找到了芙兰;
“魔法瓶……啊,已经配置完成了吗?”艾雷看见芙兰的额头浮现了点儿汗珠,心疼地上前为其拭去:“真是辛苦你了。”
“其实早就能完成的,为了保证威力才拖了这么久。”芙兰将闪烁着红光的魔法瓶交给了艾雷,“放心,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制造的强调冲击力,而并非是温度;”
“没错没错。”艾雷连连点头,随即向芙兰招了招手:“把它也给我吧。”
两人不需要挑明也都知道是什么:魔法瓶的激活法阵。
芙兰皱着眉头,没有第一时间交给他:“时机的话,或许由我来掌控更……”
“这是战争,或是我们死,或是他们亡……”艾雷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芙兰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的手心中将那个小小的激活魔法阵拿了出来:“但,这种事情……我依旧不想让你来做。你在魔法学院接受过那样的教育吧?将魔法应用于战争,是任何一个魔法师的大忌;当然,对你来说并不仅仅是忌讳。”
“至少就你我来说……永远都不会习惯夺去他人生命的那种感觉。”艾雷的表情坚毅得很,“但,我身为男人……这种事情理应由我来做。”
“唔……”即使有着火把的橙色光晕,艾雷也能注意到芙兰的脸庞更羞红了一分。
“好啦好啦,这可是一项大功,你可别想和我抢啊!咳,还是这种说话风格比较适合我!”艾雷摆了摆手,快步向着河岸的方向走去。
已经立下了旷世奇功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这个?芙兰摇了摇头,看向了河岸;
或许这种“必要的杀戮”,只有彻底解决了战争之后才能消失吧。
此刻,七百名士兵已经大半走上了浮桥,先头的那几位更是已经过了河心;
艾雷走到了浮桥旁边;在北境士兵的眼中,他似乎就是来欢迎自己过河的。
然而,就当先头士兵距离河岸还有数丈、士兵们全部上桥后,艾雷突然上前,将魔法瓶放在了浮桥上卡在了两根木头之间的缝隙中;
随后他抽出佩剑,砍断了木桩上系着浮桥的绳索,整座浮桥瞬间失去了控制,开始向着下游方向倾斜;一些站立不稳的士兵们当时就落入了河中
艾雷跑出一段距离后,引爆了特制的火焰冲击魔法瓶;猛然迸出的强大冲击力顺着缝隙一路猛进、破坏了浮桥主体仅存的那点儿平衡,再加上水流的庞大力量,整个浮桥一下子断开成了数段;
除了和对岸相接、有所固定的那一段儿之外,木桩开始在水流之中翻滚,士兵们站立不稳纷纷掉入水中运气好点儿的,还能抱住块木头;运气差的,就只能带着沉重的铠甲沉入河中。
是我夺走了你们的生命,但我不会有半点儿愧疚。艾雷肃穆地看着河面;
因为,你们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