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寡人刚刚睡醒,侍卫就急匆匆地告诉寡人……黑龙堡的门前,有着人的脑袋!还不止一个!”克鲁指着那几颗首级,“它们……就被人摆在黑龙堡的正门前!”
看来是真的有间谍存在。塔尔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这并不仅仅意味着几起让人睡觉都睡不踏实的刺杀事件;更代表着城外的蛮子可以得知黑龙堡所下达的一切命令。
萨满之间可以用通讯魔法互相告知情况,蛮子那边没理由做不到……
那些间谍……还挺会营造气氛的。是啊,放在哪里都比不上黑龙堡前面;
让克鲁看见了,自然更多的人也就知道了。
“城内潜入了蛮子!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在哪儿!”克鲁看起来相当躁动不安,“那些兄弟,都是在睡梦之中被人杀害!首级被悄无声息地扔到黑龙堡前!”
你都寡人了,怎么还和那些底层的战士称兄道弟……
塔尔由于已经猜测到了这种结果,并不是非常惊讶;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就连睡觉也不安稳!万一有人从窗户或者门进来,对着熟睡的自己来一刀怎么办?
“寡人……寡人觉得有必要针对这个问题,好好商量一番……你们,你们有什么办法?”克鲁拍打着桌子,“塔尔……塔尔!你先说说,怎么对付这些蛮子!”
“这些蛮子潜伏在城内,还可能换上了我们的衣物,急切之间难以辨别;可以让战士们互相之间加强警惕,周围出现生面孔迅速盘问,肯定能够找出来的。”
当然,这只是用来搪塞克鲁的,根本起不到多大效果。
塔尔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可以在情急之下使用……当然,不能告诉克鲁。
克鲁眉头皱了起来,摇了摇头,把视线从塔尔的身上移开——他说的这种办法就算是疯了的克鲁也想得到,没什么新奇也没什么用;
他试图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答案;然而近卫们的目光却闪烁不定,根本不敢长久对视。
“唉!”克鲁气愤地叹了口气,“你们这样……就不怕哪天被那些蛮子们给砍了脑袋吗?”
这句话很明显只能够让近卫们更加焦虑。
虽然焦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动力,但动力所作用的方向可不是克鲁所能够决定的。
要是之前,众人可能会选择往“如何守住城池”那边儿想想;但现在嘛……
“国王大人……”一位近卫实在是忍耐不住,站了起来。
噗,国王大人……蛮子那边可不会那么叫。塔尔在内心憋着笑,看着起身的那位近卫。
是和自己关系比较差劲的一位……既然如此,那就暂且观望比较好。
“你有何高见啊?”国王听见这不三不四的称呼就有些不爽。
“刚才,公主大人……”这个词刚出口,他就自己感觉有些失语——之前已经习惯这么叫了。
“漕拟嘛的,她可不是我的女儿!”国王勃然大怒,“这婊子还活得好好的!这还不能证明我之前说的吗!”
他说指的,应该是之前说的“伏尔特把子女送到蛮子那边享福”吧?
而且,这都粗暴到称呼都不管了啊……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了啊!”那位近卫并没有选择继续忍耐,“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你难道是想要投降!?”克鲁的眼角几乎都要因为愤怒而裂开,“你……还有着哪怕一点儿战士的骄傲吗?”
“在这里憋屈地死掉就很有骄傲!?”近卫继续怼了回去,“要么被弩箭刺穿,要么在睡觉中被人割了喉咙!你喜欢哪个!?”
“你……你闭嘴!”克鲁指向近卫的手在颤抖着。
“蛮子们轻轻松松就可以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地洞!到那时候,你打算用什么东西阻止战士们的逃亡?你那张臭脸吗?呸!”近卫已经彻底放弃了对克鲁的尊敬。
这家伙之前就因为性格暴烈和克鲁没少对着吵……
这人并不怎么会说话,但一直以来都对克鲁忠心耿耿;他讨厌油嘴滑舌的家伙,更讨厌没有多少资历却身处高位的人——塔尔与他欣赏的类型完全相悖。
那就不要出言阻拦了。塔尔在心里盘算着。
“那帮没有荣誉感的人,逃了就逃了,又怎么样!”克鲁指着头上的王冠,“我是国王,科瑞族之王!我绝对不能投降!”
“就你那屎一样颜色的帽子,戴着不难受吗?”近卫继续怒骂着,“你一直嚷嚷的那些荣誉、国王,有个屁用!能让弟兄们活着回去吗?人都死了,还记挂着别人怎么嚼舌头?”
“你……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克鲁的脸色已经涨红到了极点,看起来分外吓人。
“赶紧杀了我吧,你这头没长脑子的笨野猪!”近卫火气也上了头,完全没有半点要退避的样子。
这要是以前的话,估计两人也就是吵几句就完事了,但现在,克鲁已经……
“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伴随着克鲁的命令,两位侍从上前,准备将近卫带出去;
然而,这两个只会溜须拍马留在克鲁身边的年轻战士怎么敌得过久经战阵的老近卫?近卫只是瞪了那两人一眼,他俩就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这帮废物!”克鲁气得直拍大腿,“怎么什么都不敢!”
“说明他们起码还有点儿人性!”近卫继续骂道,“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啊啊啊啊啊——!!”克鲁气得浑身乱颤;他拔出佩在腰间的宝剑,向着近卫走来;
近卫浑然不惧,站在原地,看向克鲁的眼神带着蔑视“来吧!杀我吧!我先走一步,你用不了多久也会来!”
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克鲁自然不会再听老近卫到底说了什么;
他走到老近卫的身边,干脆利落地一刀砍下了后者的头颅。
带着热气的赤色液体喷涌出来,迸溅了克鲁一身;
老近卫虽然头颅已经坠落尘埃,但身体依旧屹立不倒;
他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诡异之中带着威严。
克鲁愣了一会儿,随即大吼一声,将其踹倒在地。
“你这混蛋!死了都要违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