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天决定独自一人去昔年醍醐老母隐居之地,在去之前,照例要知会一声鹞鹰王、司空谅和普玄等人,免得不见了自己而心中挂念。他出佐圣宫,从九霄宫经过欲去见普玄,却见两个道人急急忙忙奔过,便走便道:“出人命了,快去看看。”
陆凌天心中奇怪,问道:“哪里出了人命”
其中一个道人见是陆凌天,连忙停下脚步,说道:“听闻是万福宫后面的石室出了人命,死了两个本山的师兄,故而过去看一看。”
陆凌天皱眉道:“无缘无故怎么会出人命,可知死的是谁”
“好像有一个师兄便是前次犯上忤逆掌门的弟子,另一个却不知了。”
陆凌天心道自己也不争这一时半刻,就过去看一看也无妨,便和那两位道人都往万福宫来。到了宫后石室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连鹞鹰王和司空谅、赖皮张亦在,见到陆凌天来了,纷纷行礼问候。赖皮张笑呵呵道:“陆老弟,如今贫道的辈分高了,普玄那老杂毛终于不再叫我师侄,而是称呼我为师弟,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比我要晚一辈,你又是我老弟,又是我师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鹞鹰王道:“若觉得辈分错了,那就再改过来,你别做老杂毛,规规矩矩做陆公子大哥就是了。”
赖皮张连忙摇头道:“那不行,贫道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受惯了旁人闲气,如今在这茅山之中好歹也是有身份之人,岂能轻易放弃。”
司空谅笑道:“让你不做杂毛又舍不得,做了杂毛却又叫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真是难伺候。陆公子,幸亏他是你大哥,要不然就算是在这茅山之上,也少不了吃足了苦头。”
陆凌天笑道:“张大哥不是伺候人的命,而是受人伺候的命。现如今留在这茅山之上,可不要丢普玄道长和你小弟的脸,再去弄些偷鸡摸狗的事来。”
赖皮张摆手道:“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一名在石室旁检看尸身的茅山弟子面露戚容,来到方仲和赖皮张面前,垂头道:“陆师兄、张师叔,死的是关在石室之中的刘师兄,还有一个是青安小师弟。”
陆凌天惊道:“青安”那在山门外扫地的小道童可说是陆凌天一来茅山就认识的第一个茅山弟子,为人拘谨小心,根本不会得罪人,骤然听闻他被人杀了,心中既惊又怒。陆凌天亲自走上前去一看,只见石室门栏敞开,铁索被斩断,一具尸体胸口之上都是血污,翻着眼仰躺在石室地上。而在石室门口,那青安手中抓着一柄长剑,剑上血迹隐然,身上居然无伤。再仔细一看,方发觉青安的脖颈之上有一道手印,乃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亡的。
一个茅山弟子从青安手中拿了那柄长剑,说道:“此剑正是杀了刘师兄的凶器。”
又有人道:“青安为何要杀刘师兄”
“难道不知这刘师兄居然想杀掌门么,普玄掌门刚一回山,就差些死在了那人的手中。青安是茅山弟子,定然气不过,故此上想提剑来杀刘师兄解恨,只是不知怎么的却被刘师兄给掐死了。”
“青安才多大力量,一定以为对方受过伤,没有本事伤人,这才开门让他出来,谁知却大意了,这才弄了个两败俱伤。”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大都觉得是二人斗了个两败俱伤,连鹞鹰王和司空谅也觉得便是如此,否则无法解释着青安平白无故的拿剑走到这里来作甚。
陆凌天是认得青安之人,总觉他无此胆量来做此事,看青安浑身无伤,现如今定观已经回山,想救活一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陆凌天吩咐道:“把青安抬下去,暂且不要安葬,待定观道长看过了再说。”立刻便有两个茅山弟子过来背起青安尸身,去找定观道长。陆凌天正欲安排人把另一个已死之人埋了,一人冲到人群里,看着地上血迹和尸身嚎啕大哭道:“都是贫道不好,收了这样的弟子入门,不但要害师兄,更是把好好的一位师侄都害死了。贫道无脸见人,无脸见人哪。”
来者正是持宝道人,他捶胸顿足,指着尸体一顿痛骂。旁边有两个道人过来相劝,说道:“师父,此事怪不得你,不用太过自责。”持宝道人推开二人,来到陆凌天面前,落泪道:“陆公子,贫道羞见师兄,这茅山是留不得了,贫道这就下山去。”
陆凌天忙道:“道长何必如此,在下也觉得此事怪不得你,普玄道长不是不讲理之人,绝不会为难于你。再者茅山能有今日,道长也是出了大力的,岂能一走了之。”
持宝道人道:“是贫道觉得良心难安,不好意思留在山上。陆公子,贫道这数月来一直追随着你东奔西走,从不敢懈怠半分,若是陆公子不弃,贫道愿意继续待在陆公子身边,一来羞见师兄,免得相见尴尬,二来指望着能在陆公子身边效力,或可让师兄原谅贫道往昔所为。若是陆公子不肯,那贫道只得自己下山,仿大师兄和二师兄当年故事,到山下历练,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听天由命。”说完,甩袖子便欲下山。
陆凌天忙道:“道长且慢,既然道长执意如此,在下也不忍见你一人在外漂泊,世道不宁,确实危险万分。我近日有事需下山一次,若是道长愿意,就还跟着我吧。”
持宝道人大喜道:“谢陆公子成全,贫道定会知恩图报的。”另有两个年轻道人见持宝又要跟着陆凌天出去,露出羡慕之色道:“弟子也想跟在陆公子和师父身旁伺候,绝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