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本不想取那女子性命,可惜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口反而咬掉了自己的性命,鬼冢护主,鬼噬一出,立刻被吸的一点不剩。当陆凌天想收回役鬼时,那道人的旗鼎却散发着一股阴风,寒森森的阴风刮过,屋内立刻冷了不少。
陆凌天精擅鬼道法,立刻便察觉这旗鼎有些奇特。无数死尸之中,凄凄惨惨的飘荡出许多阴魂,正是刚才殒命的那些太乙教道士,他们一个个化为鬼气被鼎中所立的小旗收了去。陆凌天的三个真如化身虽然也是鬼身,但这招魂幡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根本召不动三条鬼身,任那道人指手画脚的呼喝不已,却纹丝不动。
当所有能收来的阴魂全都被吸入黑旗之中后,黑旗所吸纳的魂魄又顺着旗杆向下方的小鼎而去,鼎口红光凝现,一颗小小的红色血珠渐渐出现在鼎上。
那道人见宝贝无用,再不敢逗留,那大门不敢去,扭头往身后的砖墙撞去,想撞破一个洞好脱身,连旗鼎都不敢要了。他身子一纵,咬牙闭眼,脑袋朝前,咚的一声响顶在了墙上。这宅院虽然年久失修,偏偏这墙却结实,道人的头磕在墙上,只是凹了一块,半个脑袋是嵌了进去,身子却都还在里面。
这一撞可是使足了劲的,道人撞得头破血流,发出一声惨叫,心中后悔无极,怎么当初不挑一个四处透风即将坍塌的屋子寻欢作乐,却寻个十分坚固的,被人瓮中捉鳖。他双手撑住墙壁,想把脑袋拔出来,却觉脖子一凉,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凌天收剑入匣,冷冷瞥了一眼那道人尸身,只见一道阴魂在里面飘起,凄凄惨惨,身不由己的被鼎中黑旗吸了过去。陆凌天甚至能看见那道人即便是成了阴魂,依旧咬牙切齿拼命挣扎的模样。
鼎中红光一闪,一颗只有小拇指般大小的红珠终于凝聚完成。
陆凌天正想把三个役鬼收回,却见他们在这招魂幡所引动的阴风之中慢慢张口吐纳起来,周围阴风原本是围着那招魂幡转动,如今却一股脑儿的被三个真如化身喧宾夺主。
那道人的招魂幡因为无人收回,旗上法力迅速流逝,不久便灵光黯淡,陈旧不堪,成了一杆死旗。没有了招魂幡的引动,阴风迅速消失,还在吐纳之中的三个真如化身几乎同时转身,面对聚魂鼎,鼎口之上的血珠嗖的一声往真如化身飞来。光芒一闪,被排在最前面的钟颜鬼身给一口吞下。
陆凌天吃了一惊,连忙把三个真如化身尽都收入羊脂葫芦之中,接着手捧葫芦,心神沉浸其中。那血红色的珠子明显是死去之人的魂魄被旗鼎收去所化,而真如化身一向都是吸取鬼气阴风增长修为,似乎差别不大,也不知被真如化身所吞后有无什么后患。方仲感知良久,见自己娘亲的鬼身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屋中血腥之气甚浓,陆凌天不欲久留,在那死去的道人身上翻了翻,又摸出一只铁盒,打开了一看,同样是一颗红色血珠,只是这颗珠子稍大一些。陆凌天心道这定是那些太乙教的道人施展邪法,把河边之人所杀后留下来的。既然真如化身可以吸纳此珠,留着倒也不错,陆凌天顺手便揣入了自己怀中。
陆凌天走出门外一看,见外面已空空荡荡,那些没有死的道人见识到陆凌天的厉害之后,已逃得干干净净。陆凌天一甩手,一团火焰飞出,打在了房顶之上。烈焰然起,这荒废的宅院不久便陷入火海之中,梁倒墙塌,把死在这里的人尽都埋葬。
陆凌天再次站在莫雩和羽音面前时,二女都觉得陆凌天隐隐透着一身杀气,让人有些生畏,倒是小白欢喜的很,绕着陆凌天走了几圈,鼻翼伸张,似乎很享受这股气息。
莫雩看着远处火光道:“陆大哥,你把那些道人都杀了”
陆凌天道:“也不全是,那些想杀我的人都死了,不想杀的走了便是,我也懒得去追,倒是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那持宝道人的下落。”他把进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把从道人身上拿到的铁盒取出来,让莫雩和羽音观看。这铁盒只有手掌大小,里面垫着柔软绒布,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静静的躺在其中,看上去弱不禁风,一掐就碎。
“那些道人杀人,就是用一种邪法把所有人的精血魂魄收集到这一颗珠子之中,想那太乙教并非什么大派,出手却如此狠毒,不知是为了什么。”
莫雩和羽音都摇了摇头,莫雩道:“我觉得这珠子并非祥物,不如丢弃或毁了。”
陆凌天把铁盒盖上,又揣入怀中,说道:“毁了多可惜。”心中却想,若是真能增加真如化身的实力,不如喂了役鬼,可比慢慢吐气吸纳要快得多。谁不想有捷径可走,既然不是自己用役鬼杀的人,那就没有良心上的不安,受之又有何妨。且陆凌天如今急想在短期之内再次提升自己的修为,而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大师
只有他死了,离金玉才可能复生,却不必担心大师又来取走日月蘸金轮,才能彻底摆脱他的控制。
陆凌天道:“那道人临死之前说持宝道人还在茅山之上,倒省得我慢慢寻找,这便去曲阳山吧。”三人重新出发,既过了淮河,路途变得坦荡起来,更是多了许多人烟。陆凌天寻了一个小镇歇息,虽然不大,总算也有些店铺开张,有那胭脂水粉、布匹首饰卖的,都是女儿家喜欢逛的地方,莫雩和羽音二人难得出来一次,若总是陪着陆凌天在野外风餐露宿,连他自己都不忍心。
陆凌天先寻了一间地处偏僻的客栈,预定下了房间。这客栈的掌柜因为生意不好,正愁眉苦脸,见有生意上门,殷勤的很,一连声的说有上房安排,马厩更是宽敞,再来十匹都安放的得下。委实是生意清淡,想不宽敞都难,在掌柜的嘴里却变成了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