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破晓的天色之下,远远映照着一座城市的轮廓。
陈刹眼角微寒,冷冷的看着远方的匈邺城。
城池的面积不小,比起烁金城来说不遑多让,甚至还要稍稍大上一些。
不得不说,前天晚上陈刹用双子面具看到的那一幕,完全让他换了一个计划和方案。
原本想着用锁天楼传递的消息,钓出来几位高手,分散开击杀,这样无疑会简单一些,可是陈刹万万没有想到,这云焕国的那位林国主,竟然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和消息渠道。
不仅仅知道了刑戈的事情,对于自己这边身份还多了一层猜测,甚至送来一个替死鬼和一个定时炸弹。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双子面具刚好触发的狼灵之恶,陈刹又刚好看了一下对方的动向,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一档子事。
于是,陈刹调转了行程,原本打算在烈水国与云焕国边境那边的一座小城钓鱼的,现在直接转移了目标,径直杀到了匈邺城。
当然,理论上还有更好的方法,那便是直接直接挑明了身份,与那个名为齐云鹤的碧云沙匪团来人摊牌
不过这样做的变数太大,而且陈刹也的确想要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于这些凝气三重的武者,有多少的威胁!
想到这里,陈刹有些感慨,不知不觉竟然就来到了当年东方婉儿的境界,想想对方的年纪,再想想自己现如今的年纪,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我果然是天才啊!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狼灵之恶的触发与以往不同,以往狼灵针对的都是某个人,而这次,狼灵之恶触发的却是整个云焕国林氏一族!
不过陈刹很满意,因为这代表的,是奖励的无比丰盛。
事实上,随着实力的精进,以及对手实力的增加,灵魂点的收获比起以前在锻体境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强了多少。
天空的太阳缓缓升起,陈刹的身影和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止,他甚至主动朝着那两侧载满了胡杨树的沙路上走去。
而在其脚步缓缓走入沙路的时候,他的面容已经转换完毕。
出现在面孔上的,是一个相貌普通至极,但是线条刚硬,眼神冷漠的男人。
单单只是从面相来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男人究竟多大岁数,面容年轻,可是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沧桑气质。
陈刹扯动了一下刚刚变换的面容,感受了一下之后,这才算是彻底的进入了刀影的角色。
作为一个天赋型的表演大师,陈刹从来不会陷入代入型演技派的那些苦恼,比如进入角色之中,情绪调整不回来,把自己给弄得抑郁了的那种。
甚至这些对于陈刹而言,这些有点匪夷所思。
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扮演的,只是给别人看而已,又不是真正的自己,既然自己知道,为什么会陷入那种状态?
这就是所谓的说谎把自己都给骗了的那种蠢事!?
很显然,作为在这方面的真正天才级别的陈刹根本不会理解,如果不代入这个角色,那些演员们,根本表演不出来那么细腻的情感。
很可惜,这一点对于陈刹而言并不存在。
可以说,上一世要不是自己长得实在是太普通,上了镜头有点对不起观众,
陈刹又不愿意费那个心思在那个比杀手圈子和模特圈子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要肮脏恶心的破圈子混,他还真有希望拿个影帝之类的。
匈邺城的沙路,甚至是整个云焕国的沙路与其余的国家不同,没有来来往往的商队。
陈刹从城外接近十里的距离开始走,这一路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几个从矿脉那边赶回来的矿工。
没有人敢于接近他。
可以说,他现在的这副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传说中一看就不像是好惹的那种狠人。
寻常人臆想之中的杀手或者说是刺客的两种模样,不外乎就是陈刹自己原本的模样,以及他现在的模样。
那种笑嘻嘻将自己隐藏于外壳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一刀的。
还有便是此时,这种明摆着我不是好人,一身冷气生人勿进,可是我要杀你,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说实话,陈刹上一世很鄙视后者这种,因为没有技术含量,容易暴露。
可是现在不同,这一世是九洲世界,是一个武道为尊,强者至上的世界,本身有了强大实力的话,是可以无视一部分规则的。
所以他今天来了,目的不是别的,为的便是那位云焕国的大公子林麒与那位云焕国的国主大人,林江。
他就这么直接走进了匈邺城,甚至之前他都没有打听过这两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不是陈刹,而是刀锋之影!
他这一次将全部的身心都投放在了这次的刺杀之中,为的,就是试验一下,那所谓刀锋之影泰隆的传承任务,究竟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灰色兜帽下的,是一对冰冷无情的眼眸,以及握在手中,让周围路人汗毛炸起的一把短刀。
匈邺城内,看着千米之外,耸立在正中,代表着云焕国权威的那一座建筑群。
男子的眼中冷意猛然绽放,原本大步流星的步伐陡然加快。
随着一阵冰凉的气流向外扩散,街道上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原本没有丁点异常,现在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朝着王宫那边跑去的男人。
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刚才那一阵冰凉的气流,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真气。
而真气代表的是什么,不用明说。
再联想到刚才那人手中的短刀,情况似乎不用多说了?
顿时,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同样朝着王宫那边跟去。
这些陈刹都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他手中的尖刀绽放着累累的寒光,
眼前这一片连绵的建筑群,三丈有余的高墙,没有办法阻挡住他的脚步。
与在烈水国王宫外那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是凝气境!
高墙上,不是没有人看守,可是已经到了这一步,灰色的影子几个翻转,三四丈高的石墙宛如平地一般,那些看守之人,离得远的也就罢了,离得近的,甚至只看到一道灰光,脖颈一凉,就已经身首异处。
他们的性命甚至没有挡住那一道灰影放慢半分的速度。
同样一个纵跃,身形从高墙上跳下,眼睁睁的看着灰色影子朝着那宫殿群之中,最宏伟的为首一间宫殿窜去。
几个侍卫这才想起来,连忙在城头上猛劲的撞击铜钟。
那一道灰色的身影,甚至比起那钟声传递的速度也不慢上多少。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那硕大的宫殿之前。
入眼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长须冉冉,给人以不怒自威模样的老者。
老者一手手中拿着一个银质汤匙,一手端着一个白瓷小婉。
碗内是撒着青色菜叶,雪白稻米的米粥。
这些东西在沙洲是珍稀货色,不过对于实力与地位尊崇的老者来说,显然不差这点银两。
殿门的门口正朝着东方,初生的日头与紫气第一时间就能照入这殿门之内。
老者很享受每日一早悠闲的用着早餐,还能丝毫不耽误修行,吞吐朝霞紫气的感觉。
可是老者刚从碗中舀起一勺,双眉微皱,看向了门口处。
原本朦朦胧胧的阳光被挡住。
灰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前,不算多么高大的身躯,却挡住了一早的初生日光。
一个同样灰白色的兜帽掩盖住了来人大半的面孔,只能看到一丝丝带有阴影遮掩的下巴。
偏偏那人手中的一把银白色短刀,在新生阳光的照射之下,映照的极为耀眼。
来人显然也看到了他。
迎着背靠的朝霞日光,
老者仅仅能够看到那人的下巴处,
似乎吃力的露出一道弧线,
冰冷,悚然,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