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孚路天主教堂,告解室内。
“你来晚了。”
“有事儿耽搁了。”陈淼淡淡的一声。
“你别忘了,你是一名特工,守时是作为一名特工必要的素质!”那边传来严厉的一声斥责。
“een,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喜鹊的事儿,你欠我一个解释?”陈淼毫不客气的质问一声。
“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喜鹊的暴露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连累到你,你没事吧?”een道歉道。
“喜鹊过去是我的交通员,虽然现在不归我使用了,你对她的使用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陈淼问道。
een一阵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
“我的错误,我会解决的,你放心好了,但是我让你撤离,你为什么不撤?”een反问道。
“撤离,你说的简单,我好不容易潜入,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你说放弃就放弃?”陈淼憋着一肚子火呢。
“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喜鹊到底怎么暴露的?”陈淼问道。
“应该是特高课查到陶家突然更换家庭医生,然后顺着这条线查到的,我光盯着,却把池内樱子给忽视了。”een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叫喜鹊撤离了。”
“陶家姐弟是你通知她们临时撤退的?”
“嗯,没办法,那个时候,我只能用非常办法了,否则,一旦陶姐姐弟落在日本人手里,那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巨大的影响。”
“你知道喜鹊叛变了吗?”
“什么?”een悚然一惊,差一点儿露出了原本的声音。
“我想你只是让她担任联络工作,没告诉她太多的机密,否则,咱们都得暴露。”陈淼冷哼一声。
“你怎么知道喜鹊叛变了?”
“她人在我手中。”陈淼缓缓道。
“人在你手中?”een惊讶万分,“这怎么可能,她从盖勒诊所跑掉后,就失踪了,我已经找了她三天了。”
“她跟老郑的关系,你知道的吧,老郑也给她留了一些保命的后手,这些她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知道。”陈淼解释道。
“你怎么会知道?”
“老郑是我亲手送出去的,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陈淼道,“喜鹊是他的相好,也是他发展喜鹊进的军统,所以,很多事儿,我比你更清楚,老郑给喜鹊留了一个隐秘的安全屋,而那个安全屋只有喜鹊和我知道,所以,我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她。”
“她跟你说了?”
“我没有见她,但是她把该说的都说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说一定会没命,说了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陈淼道。
“你没杀她?”
“杀不杀她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池内樱子已经怀疑上我了。”陈淼道,“麻烦你下次有什么计划,先跟我说一声,怎么说我也是河豚小组的副组长,难道连这点儿知情权都没有吗?”
“抱歉,虽然你是副组长,但你潜伏在敌营,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对你说。”
“那凡是跟我有关的时候,你给我打声招呼,总可以吧?”
“好,那喜鹊你怎么处置?”
“尽快送走,还有永远别让她再回上海。”陈淼说道。
“为什么不杀了永绝后患?”een反问道,“你要是下不了手,让我来就是了。”
“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陈淼道,“就算要杀人,也不需要杀我们自己同胞,杀池内樱子不是更直接有效?”
“你想杀了池内樱子?”
“她虽然怀疑我,但没有证据,喜鹊并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虽然她见过我,所以,我现在还是安全的。”
“你就不怕喜鹊把你的容貌告诉了池内樱子?”
“口述的容貌不算什么,除非是根据描述画出人物肖像,但这么短的时间,池内樱子应该没有来得及做这件事。”陈淼道,“如果掌握了我的肖像的话,她早就带人上门将我扣押了。”
“也许她是想放长线?”
“那不也是给了我机会吗?”陈淼嘿嘿一笑道,“所以,这点儿风险我必须冒,只要过去了,我将会得到他们更大的信任,到时候,就能为党国获取更多的情报。”
“好吧,不过,若是有危险,你得随时撤出来,毕竟你还是党国培养的精英人才,无论在其他什么岗位,我们都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党国要的并不仅仅是牺牲。”een想了一下,郑重的道。
“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陈淼准备起身道,“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一步了。”
“慢着,我还有事找你商量。”een喊住了陈淼道。
“什么事儿?”
“陶家姐弟还在上海,我的渠道没办法将她们送走,所以只能找你想想办法。”een说道。
“什么,陶家姐弟还在上海?”陈淼吓了一跳。
“出事后,日本人封锁了所有进出上海的通道,码头,公路,火车,都布控了,他们手里有陶家姐弟的照片,我手里即便能送他们上船,也难逃他们的检查。”een解释道。
“青帮过去偷运烟土不是有一种上下隔层的车吗,难道不能用这个办法?”陈淼略微沉吟了一声问道。
“这个方法没有用,日本人也知道这个办法,现在他们是上海烟土市场上最大的卖家,如果能用这个方法,我们早就用了。”een道。
“夹带呢,陶家三姐弟,可以分成三个不同的渠道出去,不一定非要在一起?”陈淼道。
“陶璇不相信我们,非要姐弟三个人一起走,否则,她们就不愿意走。”een解释道。
“你们就没有试过其他办法,易容,伪装?”
“不行,三个人一起走,就算是易容,那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一旦发现,就凭他们三个,很难走脱,所以没有一个稳妥的办法,我们都一直没把她们送出去。”een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有走私渠道,而且日本人和伪警察不会查,即便是查,也只是走过过场,我说的可对?”een问道。
陈淼沉默了,een说的没错,他跟池内樱子合伙做生意,而且做的还是走私生意,他们的货物的确很少被盘查,这条线还真能把人送出去。
可是,他能保证自己手下人都守口如瓶?
一旦走漏风声,那不仅仅是暴露的问题,而是直接掉脑袋的问题,不是陈淼怕死,而是这事儿是不是非要这么做才行?
“我倒是可以安排,但是不是现在,现在风声太紧了,等过些日子,检查松懈下来了……”
“不行,必须马上安排陶家姐弟安全出海。”
“为什么?”
“香港那边传来消息,陶元圣说了,必须见到陶璇姐弟安全抵达香港,他才愿意将密约的文本底片交出来。”
“那还不好办,伪造一份陶璇姐弟已经上船的电文,先把密约的文本底片交出来,剩下的事情再慢慢来。”陈淼呵呵一笑,“这样也能麻痹一下日本人,只要他们以为陶璇姐弟已经逃出上海,自然这封锁就解除了,这每天拦路检查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不少。”
“他们在报平安的电文中有自己的联络暗语,是不是本人发的,一看就知道。”een解释道。
陈淼尴尬了,他没想到这陶元圣居然也熟谙特工使用“暗语”这一套方法,还用在了确认自己三个孩子身上了。
“那能不能劝说陶璇自己发这样一份平安电报呢?”陈淼问道。
“她不信任我们,怎么肯发这样一份报平安的电文?”een无奈的说道,“道理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也说了我们的难处,可这个小姑娘就是油盐不进,我们又不能把她怎样,他父亲现在也算是党国的功臣,上头也有命令,必须安全的将陶璇和两个弟弟安全的送去香港。”
“她们现在在哪儿?”陈淼略微沉吟一声道。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een断然拒绝道。
“我想说,我可以见一下陶璇小姐,看能不能帮你劝她一下?”陈淼道。
“你若是见到她,身份不就暴露了?”
“不是你让我想办法的吗?”陈淼反诘道,“就算我用走私渠道送她离开,难道她就什么都不问,跟我的人走吗?”
“你真有办法能劝她发这一封平安电报?”
“试试看吧,不行的话,只能另外想办法了,你现在有办法安全的将人送出上海吗?”陈淼问道。
“你确定见这一面不会暴露自己?”
“有时候必要的风险是要冒一下的,你不是一直都在观察和考验我吗?”陈淼反问道。
“那是没办法,我必须先确保我自身的安全,池内樱子盯我盯的太紧了。”een解释道。
“该做的,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就是了。”陈淼道,“不过,我不希望喜鹊的事情再在我身上发生第二次。”
“你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een道,“经过这些日子的考察,我已经确定你是值得信任的。”
“毒蛇是你下属吗?”
“他只是接受我的领导,但组织关系还隶属军统上海区。”
“你能下命令让他别再找我的麻烦吗?”
“这个我好想做不了主,一旦我下了这个命令,那你的身份他就能猜到了,你确定要我下这个命令?”
“那还是算了,不过,你得把毒蛇这小子的动向随时通报给我,我好有个防备,有这小子盯着我,那我身上的嫌疑也能洗掉一些。”陈淼自嘲的一笑道,“一个被军统毒蛇玩命追杀的叛徒,说是卧底,会有人相信?”
“这个你放心,不过,毒蛇也是党国的精英,一旦你们闹过了,我会立即出手制止的。”een道。
“好。”
“陶璇的事情我来安排,最快今天下午,最迟明天,等我的消息。”een说道。
“你怎么通知我?”
“我在忆定盘路弄有一个死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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