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句条件是宋春花自己添上去的,她也怕银锁现在看着可人疼,可是长大了却随了爹娘自私自利的性子,若银锁真的跟她爹娘那般,即便她小时候在怎么可宋春花的心,她也不愿意让她占到一点便宜。
不过,大家可没有细究宋春花说话的意思,他们只听到宋春花发话,说这个金锁虽然不能现在给银锁,但是以后可以当银锁的嫁妆,这无疑就是给银锁添了一把力,以后银锁说亲的时候,这无疑是一大优势,让许多人都眼馋不已,这儿媳妇娶进门,还能得一个大金锁,这种没事哪里找去?
这大多是女人们的想法,男人们想的就多了,金锁的确是吸引人,可是这请亲家直接把路子给堵上了,他们可不想有那么一个亲家,即便有金锁也不行,谁知道徐有志两口子知道这么一出之后,会不会在彩礼上狮子大开口啊?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们虽然得了金锁,可是却在彩礼上给还回去了,有啥用?比起银锁来说,金锁才是个香饽饽,徐有才现在给他大嫂干活,一看赚的就不少,以张月娥这厚道的性子,肯定不会亏待了徐有才的。大房跟三房关系好,徐有承这个当大伯的又是解元公,以后没准还能当大官呢!怎么看都觉得金锁才是那个香饽饽,以后啊,说亲不用愁咯!
当然,各中心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现在孩子都还小呢,以后指不定是什么样呢,现在谈论孩子婚嫁的事情还为时过早。
“婶子真是大气,这要是我,可做不到这一点。”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接下来大家都纷纷夸赞起宋春花大气来了。
“就是啊,大娘您真是这个,要是我,可做不到这一点。不过也是咱银锁可人疼,你瞅瞅被大娘抱在怀里多乖巧啊,长得也不像她爹娘,我咋瞅着感觉有点像,像她大伯呢?”
“哎呦,你还真别说,瞧着这眉眼还真的有点像有承,不对,这哪里像有承啊,这分明是像她爷爷了,这嘴我看随老婶了,鼻子也像老婶,哎哟,这银锁还真会长,长得不像爹娘像爷奶,怪不得我老婶心疼银锁呢。”开口的是徐天的儿媳妇,她随徐天叫徐忠老叔,叫宋春花老婶,她刚开始觉得银锁长得想徐有承,所以想也没想就开口了,可是话一说出来就觉得不对了,银锁要是长得像徐有承那叫什么话?这犯了忌讳了,在让人觉得,刘招娣跟徐有承两人不清不楚可就是她的错了,所以她赶紧转口,说银锁眉眼像爷爷,鼻子嘴巴像奶奶,这么一看,果真如此,她这么说也算是错有错着了。
大家一看,还真是,纷纷夸银锁会长。
这本来是金锁的满月宴,结果大家却纷纷夸起来银锁了,傻爹徐有才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抱着金锁,忍不住插话道,“我们金锁长得也不错,简直跟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们快瞅瞅像不像?”
大家闻言,果然认真打量了一番,结果却没人说话。
徐有才急了,“你们咋都不说话啊?”
还是宋春花觉得没眼看了,开口说,“我说金锁长得像你媳妇你还不信,偏生说长得像你,在场的长辈可都是见过你小时候啥样的,你问问他们跟你长得像吗?也就是那鼻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其他地方,哪有一处像你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举杯,“来喝酒!”
徐有才失落的抱着金锁,眼神幽怨的看了自己亲娘一眼,这真是他亲娘哎,这么好的日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他的台。
金锁和银锁抱出来一会,给大家看过了,就让宋春花给抱回去了,外面这么多人呢,他们那边又是聊天又是喝酒的,被在吓到小孩子了。
宋春花将金锁和银锁送回去的时候,张月娥正跟田如珠聊天呢,张月娥正跟她将府城的事呢,宋春花将孩子好好的放在炕上,把小被子给两个孩子盖好,然后就问了田如珠一句,“你让有才去给你娘家带话了?”
田如珠脸上的笑意一僵,她慌乱的摇摇头,“路途太远,最近又没有人往田家寨去,我就没让有才麻烦。”
宋春花看了田如珠一眼,一眼就看穿了田如珠淋上的勉强,她‘恩’了一声,并没有说啥。
这老三媳妇还以为自己能糊弄的了她?这田家寨的确是离他们靠山村不近,可老三媳妇的爹娘还能不清楚自己闺女啥时候生产?要是有心,他们看时间差不多了,早就应该过来看看了,结果金锁都出生一个月了,田家人却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等宋春花出去了,田如珠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张月娥见状,也不去看孩子了,而是问田如珠,“咋了?你娘家没人来?”
田如珠叹口气,“我娘家离这里这么远,我就没让有才去报信,等过年的时候我抱着金锁去一趟,让他姥姥姥爷看看就行了。”
张月娥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说谎呢,不过也没有戳穿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年前三弟妹和三弟一块回娘家的时候,再回来的时候那脸色可不算是好。她拍了拍田如珠的手背,安慰她说,“万事有咱娘呢,你也别多想,没准是他们记错日子了呢。”
田如珠一开始还没理解张月娥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将这话在肚子里说上两轮,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她脸色涨红,大嫂都能看明白的,她不信婆婆看不出来,可笑她刚才还替她爹娘找借口!
金锁刚生下来没多久,有才就托人去给她娘家报喜了,人家姑娘生产,就算再远,爹不来,娘也得过来看看才行,结果他们家到好,一点回信都没有。
田如珠抹了一把眼睛,说了句,“我这爹娘,有跟没有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可不就是如此吗?自己姑娘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仅次于成亲吧?她爹娘来不了至少给个回信啊?连回音都没有,这让田如珠怎么能不心寒?
张月娥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田如珠了,正好宋春花过来叫她了,之前她跟公婆通过气了,说有事情想找族长商量,宋春花怕徐天喝多了,这才赶紧趁着他们都清醒,把张月娥给叫过去,对于张月娥这次想说的事情,她心里有一个大概的推测,应该是跟黄豆有关的,具体的大郎媳妇还没有来得急跟她说。
“行了,你也别多想,你爹娘没准就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再说了,你看看你,在咱家多享福啊,人家爹娘来看闺女,那是怕自己闺女在婆家受欺负,没人好好照顾闺女坐月子,才会过来看看的,你看你在咱家谁敢欺负你?月子也是做的大月子,吃穿不愁的,你爹娘那是放心你,所以才没来看你的,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就过来,你一个人看好金锁和银锁。”临走的时候,张月娥又安慰了一下田如珠,张月娥也是发现了,这怀孕了的人就容易钻牛角尖,本来她以为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没事了,结果面却没想到,三弟妹这孩子都生出来了,这钻牛角尖的本事却更厉害了。
张月娥出去之后,田如珠仔细品了品张月娥说的话,一开始她还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爹娘都没过来看看,怎么会知道她过的到底好不好呢?说白了还是不关心她罢了!
家里来了客人,张月娥也没有出来,一直在田如珠房里陪着田如珠来着,现在终于出来了,一看到她,女眷那桌就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咋觉得有承媳妇几个月不见好像变好看了?”
“有吗?以前不就这么俊吗?”
“我倒没觉得,感觉她好像是胖了点。”
“胖点好啊,你是没见过她以前在张家的样子,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有承媳妇有啥话要说啊,搞得这么郑重?”徐老二徐义喝了两杯酒,说话就没把门的了,这侄儿媳妇是他能调笑的么?
徐信在饭桌下赶紧提了徐义一脚,徐义反应有点大,他左看看右看看,“谁,谁踢得我?”
徐有承皱了皱眉头,徐有才见状立马给徐义到了一杯酒,“二叔,你再喝一杯。”
徐义这才没闹起来。
“今天这事本来应该私下里跟族长大伯说的,只不过今天来的都是徐家亲朋,大家难得热÷书在一块,我跟月娥有点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也让各位长辈,给我们拿个主意。”徐有承突然站起来说道。
张月娥毕竟是女人家,这事还是由徐有承这个当家做主的男人说比较好。
宋春花也不想看着自己儿媳妇在哪里干站着,就朝张月娥招招手,让她过来坐下,张月娥就挨着她婆婆坐了下来。
张月娥一坐下来,她旁边的女人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咋觉自己身边坐着的不似真人呢?瞧瞧张月娥那脸蛋,那叫一个白净哟,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了,若是非要说,那就是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还有这一身衣裳,她在清平县可没见过,估计是从府城里买的时兴的衣裳,这样若是说她是哪家大小姐,没准都有人相信!
“有承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吧,咱都是一家子,一块好好商量商量。”
“就是啊,又是你就招呼一声,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
“有叔伯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各位叔伯们都知道,我媳妇这豆腐作坊生意还不错,每天都要做上千斤的豆腐,前一阵收了一阵子黄豆,还跟刘家闹了不愉快,我们家收黄豆的价大家也都知道,是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我就跟月娥商量了,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着,让族里的亲朋一块种黄豆,按照月娥的要求,只要黄豆品质过关,一斤十五文,我们绝不压价!”徐有承说完,大家全都安静了一瞬。
然后紧接着,便议论开了。
过了好一会,徐天才开口问,“我们种多少,你们都能收的下?”
徐有承点点头,“如果按照每天一千斤豆腐算的话,咱们村的地有一半种黄豆,正好够用。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黄豆的种子必须从我们这里买,当然,我们绝对不会赚大家的银子,只不过是为了统一黄豆品种而已,第二年大家留好种子,就不用从我们手里买黄豆了。”
徐天在心中算了一笔账,如果一家一半的地种黄豆,一半的地种粮食,交了田赋之后,还能剩不少,这可比种粮食划算。毕竟,黄豆比粮食产量多,还压称,价格也比粮食要高。怎么算都是种黄豆划算。
“行,这个事是件好事,等我会去就替你挨家挨户通知去,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所有人都愿意种黄豆。”徐天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明白,怕是大家都不甘心只拿出一半的地来种黄豆啊。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族长大伯,大家都知道,我家有三十多亩地,就我爹一个人忙活,我爹年纪也大了,我和月娥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能让我爹在这么劳累,便想着,将地给租给族人种,让我爹在家享享清福。”
这话徐有承和张月娥可从来都没跟徐忠商量过,所以徐忠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
见宋春花脸上的表情不变,好似一点都不惊讶一般,便以为老大媳妇早就跟宋春花通过气了,徐忠忍不住埋怨,这么大事,也不跟他商量一下,老婆子也是,连他都瞒着。
“你爹我现在还干的动呢!”
“大哥你就别逞能了,有承心疼你,不想让你受累,你偏生还不知足。”一旁的徐礼酸溜溜的说。
“就是啊,大伯你可别推辞,有承哥可是为了你们好。”
徐有承这才开口说,“爹,我常年不在身边,三弟又要忙活豆腐作坊的事情,咱家的地就您一个人忙活可忙活不过来,与其请长工,咱不如将地全都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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