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是谁?
令朝漠知道,清清也知道。
他也知道这不过是时一的化名罢了。
但,他必须弄清楚。
那就是摄政王的心思。
可是,他的心思一向难测,谁都猜不透,也许上一刻能跟你说笑,下一刻就能要你的命。
他的性子很反复,可偏偏在治国上有一套。
而自己,也是曾经这样走过来的,才能得到他一丁点的信任。
若是此刻,自己为了时一而对摄政王有任何的欺瞒,那估计以后他要信任自己就更难了。
“殿下,若是知道衣衣是谁,可否能留下她的命。”
他,要一个保证。
而摄政王这人是言出必行,只要他承诺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
“你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他只不过是想要她而已,要她只能全心全意的呆在他身边。
花临渊淡然的声音落下,余光瞥见一旁的时一,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很好,猎物,就快上钩了。
时凌一这会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令朝漠这是打算自保了吗?
也是,若她是奸细,那他一个大将军岂不是要因为自己而前途尽毁。
时凌一不用令朝漠开口,自己先出声,“摄政王殿下,我就是衣衣。”
“但我不是奸细。”
“你们出去。”
花临渊的目光望向时凌一,却是朝令朝漠他们二人开口。
清清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而令朝漠却是迟疑起来。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令朝漠望向时凌一,还有些担心,却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便朝花临渊拱手,转身离开。
而随着他们的离开,殿里便只剩下时凌一跟花临渊。
“那首曲子,叫什么?”
花临渊的声音很柔,可时凌一却不那么觉得。
“画中仙。”
虽疑惑却还是开口。
画中仙,挺动人的。
花临渊从椅子上站了起身,朝时凌一走来,而随着他的靠近,时凌一也是回望着他,他想做什么?
看着她那双不屈又倔强的眸子,对,就是这种目光吸引到他。
“你是女的。”
他这话,不是疑惑,而是在确认。
时凌一抿了下唇,就是不出声。
花临渊微微笑了下,眼眸柔和,他抬起手,在时凌一身体紧绷的瞬间将她束发的带子拉下。
乌黑墨发落下的瞬间,眼前俊美的青年瞬间成绝色佳人。
时凌一有些惊讶,星眸微微的睁大,里头的疑惑在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可爱。
花临渊见过的女人很多,可是,他却觉得那些女人都没法跟她比。
明明她不是特别媚,也不属于艳丽那一种,可他却觉得她比谁都好看。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你不是怀疑我是奸细吗?”
若不然,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手无寸铁的清清?
“你是吗?”
若他真当她是奸细,他就不会费那些功夫了。
“当然不是。”
时凌一对没做过的事可是竭力否认的。
看到她一脸认真,花临渊又是勾唇,“以后,你就跟在本殿的身边。”
跟在他身边,为什么?
时凌一蹙起眉头,他既然不是怀疑自己是奸细,那要她做什么?
“他都那么怀疑你了,难道,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吗?”
他想要她,虽然是用了些伎俩,但,他若是坚定,自己估计也会放弃。
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只不过,他的那大将军显然没有将她看得很重要。
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什么拒绝自己呢?
时凌一虽然对令朝漠的做法跟决定很不爽,可也理解,毕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他没必要为自己而牺牲前程。
更何况,他也有要保住自己性命的念头,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虽凉薄,但还没自私到那程度。
“摄政王殿下,我没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告辞。”她只不过是要报令朝漠的救命之恩,可没打算让自己被另外一个男人困住。
时凌一说完转身就走,而花临渊也没有留住她。
他看着她离开,那俊美到邪魅的俊脸上却是认真到让人惊悚。
你会回来的。
时凌一离开皇宫,宫外,此刻停放着一辆马车。
看到那马车,时凌一就知道是谁,也没有走过去,而车内的人已经将帘子掀起,下一刻,一个男人出现在时凌一的面前。
“摄政王殿下没为难你吧?”
令朝漠在离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了摄政王的计,也是他多疑了,若非自己对她有所怀疑,她也不会被摄政王揭穿。
而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出来,他就知道摄政王真的没想要伤她的意思,也让他清楚的知道,从一开始,摄政王就已经都算好了的。
一切,都只是为了逼自己放弃时一。
也为了让她,对自己失望。
可是,他为什么要让她对自己失望呢?
令朝漠想不通?
从未喜欢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令朝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懵懂间,情刚生就已经被人断得干净。
“清清呢?”
时凌一没有回他,而是询问起清清的下落。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那样对你,你还关心她?”
她什么都告诉自己了,也让他知道替唱的事,对她原本有点同情在她说出经过以后便什么都不剩了。
可她,却还关心那出卖她的人。
虽然,自己也没有立场指责别人,因为,若不是她自己承认了,自己,也会跟摄政王说明一切。
想到这,令朝漠的心里有些愧疚。
而时凌一不需要,更何况,他也没当自己是奸细抓起来,也没为难她,更没伤害她,她就更没理由责备令朝漠,还有清清。
因为,这是人性。
谁都会想要保护自己,这很正常。
更何况他们又没有多深的交情。
因此她了解,可了解不代表原谅。
“她没有事,你别担心。”虽然没事,不过,她替唱,下场也好不了。
就那善妒的阮玲双就不会让她好过。
而这些,他没必要跟时凌一说。
时凌一轻嗯了一声,这点她还是相信令朝漠的。
只是现在,她却也不会回令府了。
一听到她要离开,令朝漠的神情一紧,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你要去哪?”她要离开?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摄政王?
“这跟你无关。”
时凌一想要离开谁也无法阻止,令朝漠也知道她对自己有心结了,原本阻止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离开令府,离开令朝漠,时凌一也没有可去的地方。
因为,在花国,她也只认识一个令朝漠。
在这异国他乡,她是孤身一人。
天大地大,竟然也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不,或许,曾经有一个。
但,她失去了。
夜很黑,也很暗,月,半掩藏在乌云里,大街小巷此刻一片寂静,只是偶尔还能看到路上跑过的野狗野猫。
时凌一不知该往哪里去,有些漫无目的。
“出来吧。”
他们也跟得够久了。
随着时凌一的这道声音落下,几名侍卫出现在时凌一的面前。
而看清他们的装束,时凌一心里的警惕没有松懈,却还是难掩疑惑,“你们跟着我做什么?”他们是谁派来的?
几名侍卫虽然对时凌一的敏锐感到惊讶,也对她到现在才出声感到疑惑,却还是如实的开口告知。
而在知道他们是奉了摄政王的命令跟着自己,时凌一蹙起眉头。
她很好奇,这花临渊究竟有什么目的?
反正现在也无处可去。
时凌一来了,如花临渊所料。
摄政王府,建筑更加宏伟,大气,说它是第二个皇宫也不为过。
花临渊是一个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因此他的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
时凌一在到了摄政王府后,一路上的所见让她暗自惊叹。
他是自己见的第二个敢在皇帝的眼皮下将自己的府邸建立得如此大气,奢华的人。
第一个,自然是司长歌。
想到司长歌,时凌一的心里又有些忧虑。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怨自己?
时凌一的忧虑,随后便被打断。
想到花临渊那个俊美到极致的男人,时凌一提了提精神,这个男人可不好应付。
摄政王府内,到处可见雕梁画柱,琉璃灯盏,大气而又华丽。
时凌一在侍卫进去通报的时候,暗自观察起周围,这摄政王府可真不简单呀。
正想着,便见进去通报的侍卫走了出来。
“时姑娘,摄政王殿下请你进去。”
闻言,时凌一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而她刚一进去身后的门便被关上。
见状,时凌一微楞了下,眯起眼眸,这花临渊,究竟想做什么?
心里虽然疑惑,却还是边走边打量起房间。
房间的面积很大,布置很雅致,一扇门,隔出客厅跟内室。
这花临渊,还挺会享受的。
这房间里的桌椅,花瓶,甚至是挂在墙上的画作,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只不过,估计没人敢偷吧。
想着,便听到里头传来水声,心下疑惑便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而刚刚走了上前,时凌一顿住,因为,她看到面前的黑色屏风,还有屏风上放着的衣服,一个念头也跟着从脑子里冒起。
他,该不会是在洗澡吧?
可,若那样,他又为什么让自己进来?
想到那侍卫,时凌一这时才想起他那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只是自己没放在心上。
这花临渊,究竟在想什么?
她可没自恋到以为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好感,相反,今晚所发生的种种只是让她觉得这男人很危险。
那自己,还有那必要留下吗?
想到这,时凌一还是让自己转身,而刚转身之际便听一道懒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走呢?”
时凌一闻言,回过头望去,便看到那精壮的腹肌,而且,还是八块。
此刻,他半依靠在屏风上,俊美妖孽的容颜,散落的墨发,半裸的身子,简直是让人看的血脉贲张。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依旧懒散的声音,带上一丝笑意。
而听到这话,时凌一连忙转身,努力平复看到那让人遐想的一幕,怒声开口,“花临渊,你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
她还是敢第一个这样说他的女人。
这句话若换成其他人早就死了。
他勾了勾唇,朝时凌一走去,而还没开口,一道寒闪过。
花临渊连忙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看着被射进屏风的匕首,冷下脸。
而突然被拉住的时凌一一碰上那顺滑如丝绸般的肌肤,不由一愣,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将人推开。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花临渊给护住。
突然出现的蒙面刺客,没有任何的预兆。
时凌一看着一脸冰冷的花临渊,还有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上出现的匕首,眼眸微暗。
“怕吗?”
闻言,时凌一一笑。
她还从没害怕过什么。
这个时候她已经忘了自己还被抱住,只是望向那些蒙面黑衣人,想到追杀她的那些人,杀心跟着一起。
他们的出现,多少转移掉时凌一的注意力,而解决掉他们也不用时凌一动手。
敢闯进摄政王府刺杀的人从没能离开过。
而时凌一也从这一晚开始留在摄政王府,以侍女的身份。
因为,她发现一件让她无比震撼的事情。
那无意间的一眼,让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但因为那时候情况紧急,她还来不及看清。
原本想离开的心思因为这而改变主意。
这天,阳光很灿烂,风也很凉爽。
时凌一的面前,摆放了一件叠得整齐的侍女装。
她伸出手,轻轻在上面拂过,想到昨夜种种,仿若梦一样。
而昨夜,她也没有睡过。
这花临渊,想杀他的人可真不少。
也不知道昨夜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想到那时候她被护住,心一动,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牢牢的保护住,从来都是她站在前头护住别人。
虽然也都是自己愿意的。
但,那种感觉,挺不一样的。
时凌一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有那么一刻,心里还是暖暖的。
回过神的时凌一看着那桌上的衣服,想不到,她在令府当侍从,在摄政王府也要当一个侍女。
暗摇了下头,时凌一还是将衣服换上,而当她刚将衣服换上的时候,花临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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