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太好吧毕竟那些钱粮都是田某去跟那些地方士族地主他们借的。这说还就不还,说不过去啊。”田丰一时难以接受刘显说要为他解决那些粮债的问题。
“田先生,你啊,有时候不是太过心善,并且不懂变通。”刘显无语的摇头道“我跟你说一些最现实的情况吧。”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现在咱们大汉百姓,真正拥有自己田地的人已经不多。像你这里的田家村,原来也有地主吧他们估计都被黄巾贼给抢杀了你们村子里的村民,是不是都是租种那些地主的田地而拥有那么多田地的地主,你又见到哪一个地主会亲自下地去劳作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其实,那些士族地主家的粮食,全都是一般的百姓辛苦耕种所得,却被他们以各种名目收走了,每一个百姓,自己辛苦耕种所得的粮食,却还不够他们自己一家子吃的。”
“然后呢有些地主土豪被黄巾贼杀了抢了,但是还有少地主土豪没事。现在百姓们都没了粮食,都饿死了,但是他们家还有那么多的粮食。这个时候,他们本来就应该拿出多余的粮食来接济一下那些为他们耕种的百姓,起码得要让大伙能够活得下去吧要不然,百姓都死光了,以后谁来为他们耕种田地”
“黄巾贼最初其实都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他们没田没地了,又深受官府、地主土豪他们各种赋税的盘剥,活不下去了,这才让太平道有机可乘,才能让他们一呼百应,齐起造反。假如说,那些地主土豪不要太过贪心,不太过过分,能让百姓勉强活下去的话,他们又岂会造反造反毕竟是掉脑袋的事,相信只要能活得下去,那些一般的百姓都不会轻易的反汉。”
“再说了,别说那些平民百姓的田地都是自愿卖给那些地主土豪的。相信一般情况之下,没有哪一个农民愿意把自己的田地卖给那些地主土豪。这当中,肯定会有些猫腻。反正,话说回来,那些地主土豪,又有哪一个是良善之辈起码大部份的地主土豪,手上多少都会有些龌龊事儿。”
“算了,不多说了,反正,田先生你的那些债务就交由给我为你处理就行了。你也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声誉什么的。”
刘显这并非是要对那些地主土豪进行一个道德绑架,但是刘显却认为他们有粮借给田丰,不,这不是借,应该是以高价卖给了田丰这个老实人。这本身就是不道德的事,这是在发战争苦难财。所以,刘显得要跟他们说道说道了。
“如果刘显公子你能处理好,那也行吧,但是,田某的确是跟他们谈好的,真的不好直接赖账,如果实在不行,那么田某以后慢慢还给他们就是了。”田丰真的有些担心刘显会把事情弄大,这样他的面子都不太好看,说到底,田丰也是全靠自己的几分薄面才能从那些地主土豪的手里弄到一点粮食。
“放心吧,一会把你的那些欠条都给我吧。”刘显说着,想了想,又道“算了,如果你不放心,那就一起先处理好这些事吧。待中午过后,咱们先去平乡县,然后把你的那些债主都请到一起来,咱们一起解决。”
刘显是觉得不妥善解决好这些事,田丰恐怕也走得不太安乐。
接下来,刘显和田丰喝着茶,聊了一会,黄舞蝶就带着人回来了。
山里没有多么猎物,就只是射杀了两三只野狼。但是河里有鱼,黄舞蝶又顺便在河里捉了一些鱼,她是直接用箭射杀的。
这些猎物和鱼,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两百斤了。
整个田家村其实都没有一百人,这些肉,足够他们吃一顿大餐了。
刘显让跟着一起来的那些商队护卫,把狼肉、鱼肉这些先分给了田家村的村民,每人约分得一斤多些肉。
剩下来的,刘显就让他们在田丰家里烹煮了。
这些对刘显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也只能说将就着解决了午餐。倒是田丰的那对儿女吃得那一个欢快,估计他们也很久没有尝到肉味了。
田丰也跟他娘亲及夫人说了要跟刘显到柳林村去的事,所以,用完餐后,就收拾了一些细软。
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一些家具什么的都留给了村里的村民。毕竟田丰的这个祖家已经蹋坏了,那些东西不可能再留在这个家里。
同样的,刘显让田丰的儿女及娘亲夫人骑在马上,他和商队护卫一起牵着战马,离开了田家村。
田丰见状,心里默默点头,觉得这个刘显品性还可以,不是那种奸恶之徒。从这些细节上,也可以看得出,刘显是一个时刻都关注着身边百姓的情况的。
更让田丰走得安心的是,刘显答应,会派人送一些粮食来田家村,好让田家村的这些村民能够安稳的渡过这一个困难时期。
刘显跟田丰才刚刚第一次见面,才认识,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的特别可以让田丰一见到自己就叩头纳拜。如今能够说服田丰跟自己走,到自己的柳林村去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让田丰心服口服,拜认自己为主,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
刘显始终都相信,自己拿诚心诚意来待人,也肯定可以收获别人的诚意忠心。
平乡县毕竟是县城,已经勉强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所以,一些商铺及酒楼也都重新开业了。
刘显直接让人在平乡县最大的酒楼内包下了一两个院子来办事。
一个院子,就让田丰一家先住下。另外的就是刘显跟两女,同时也是接见田丰的那些债主的地方。
至于刘显手下的那些人,他们都会住驿站。今天是不能走了,所以必须要先找地方过夜。
刘显也当场派人,按照田丰的那些欠条,把那些债主都叫来。
其实大多都是平乡县城里的人,另外有一小部份是平乡县下面村镇的地主富豪。
各个县城以及村镇,地主土豪虽然不会有很多,但是也肯定有不少的。
正常来说,就像是田家村这样不算太大的村子,其实都会有两三户大户人家。其中一些,不幸遭受到了黄巾军的劫掠,但是也有不少躲过了一劫。
事实上,虽然说黄巾军的确对大汉百姓的伤害极大,可是也并不是说所有的黄巾军都会随意的杀人。有时候,他们只是抢了那些地主土豪的家财,却不一定会都杀了他们。
不少地主土豪,他们只要逃得性命,那么他们肯定还有不少藏得好好的钱粮。这些都是常识了,一般的地主家,他们都会悄悄的把自己的粮食藏在一些没有人知道的秘密粮仓。
有些地主更绝,他们会把粮食藏到山里的一些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山洞。当然,更多的地方,他们都会挖一些地洞密室用来藏放钱粮。
像刘显在赵州县所收的燕南那家伙,他做地主是不太合格的,居然没有藏好钱粮,被人一抢,就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哪怕他逃得了性命,可惜却没了多少翻身的本钱,除了黄巾贼拿不走的田地还在,但钱粮还真的没剩什么了。
田丰跟那些地主土豪借的钱粮,都是那些原本就没有怎么被黄巾贼抢走多少的。
嗯,可以想象,当初黄巾起义,一开始,肯定是先针对各地的官府以及最大的那些地主土豪。毕竟农民起义,首先要面对官府的压力,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手去对所有的大户人家进行劫掠。事实上,一般的有钱的人家,都会有看家护院的,最初的黄巾军,想要打下一户大户人家,都会有不少损失。
如此一来,也就让一般的地主富户,有时间有机会转移他们的钱粮以及逃命。
刘显派人去一一邀请那些田丰的债主前来酒楼客栈商谈。远的自然来不了那么快,估计得要明天才能来到。但是就在平乡县城之内的,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便陆续有各户的主事人来到。
刘显是以田丰的名义去通知请人来的,且是打着商量归还他们钱粮的旗号去通知的,所以,他们也不可能不来。
刘显就在酒楼的大堂里设宴,让田丰一一为自己介绍前来的那些地主土豪。
地主土豪就是地主土豪,一个个脸色红润,跟一般的面有菜色的百姓是完全不同的。可以看得出,就算是乱世,对于这些地主土豪来说,只要他们能活命,那么就能够活得比一般的百姓好。
胖子,也是那些地主土豪居多。
在平乡县城的,田丰一共有十多个债主,来了九个,另外,还有十多二十个是在县城之外的一些乡镇的。远的肯定来不到那么快,只是来了五个。
在县城没有派人来的,其实是不打算再向田丰索还那些钱粮的,这个田丰跟刘显谈过了。毕竟,就算是地主土豪也有好人的,那些都是自愿意拿出粮食来给田丰救济百姓的。早说好不用还,但田丰觉得还是得要将他们拿出来的钱粮记录下来。
这些暂时不用去管。
刘显通过田丰的介绍,和那来到的十四个地主土豪认识了。
他们自然也都听说过柳林村刘府刘显,所以,得知和田丰在一起的这个少年就是刘显时,他们都显得极为热情,对刘显甚至都有些恭顺。
没法,刘显说过,他现在也是有身份地位,有了较大名声的人了。起码汉室宗亲的身份,以及平原王府少主的身份,就已经让一般的地主土豪小心陪着。
然后最主要的,刘显不久前在柳林村、杨氏县打败了数万黑山黄巾军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此外,这次来平乡县,刘显带来了三、四百人,其中还有一百是骑兵。
这个,就是一种实力,一种力量上的威慑。
所以,自始至终,刘显都占据着一个主导的地位。
刘显没有小气,设宴款待他们,在酒过三巡后,刘显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对他们道“各位都是平乡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乡绅,是地主,是富户,都是大户人家。且你们都很幸运,躲过了这一场黄巾暴乱的浩劫。但是,本公子却觉得你们这次做事做得不太地道。”
刘显说着,把田丰欠他们钱粮的契约拿了出来。
刘显随手拿起其中的一份念道“某年某月某日,宋宝交付粮食共约一万斤,以每斤五十文钱的价格,转手给田丰先生用以救济平乡县百姓所用。共欠宋宝五十万钱。”
“五十文一斤啊,再看这份嗯,居然七十文钱。”
刘显虽然在早前已经数说过田丰了,但现在还是忍不住再对田丰反了反白眼,且脸带嘲讽的看着在座的十多位地主土豪。
“你们还真的要钱不要命啊,田丰先生向你们讨粮借粮,是为了救济断粮的百姓,你们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也幸亏,你们是碰着了田丰先生这个老实人,他老老实实的向你们借粮。如果换成了别人,或者说换成了我刘显,你们恐怕早已经人头落地了。”
“做人要有本心、良心。国家国难财,这个不能要。“刘显把那些欠条都放置在桌上,好整以暇的对他们道”你们不会不知道,朝廷官府其实是可以直接向你们征用粮食的事吧在大汉律例上来说,你们所有的一切,包括了你们的性命,都是当今皇上的。朝廷向你们征用粮食,这是不是很正常的事“
刘显懒得跟他们扯皮,不等他们有什么的说法,直接道“田丰先生向你们借粮,是出于他个人的行为,如果是官府向你们征粮呢你们敢不敢以这样的高价向官府索要钱财这样吧,所谓欠债还钱,借瓜还瓜、借豆还豆。田丰先生跟你们借的是粮食,所以,借多少粮食就还多少粮食吧,这样你们也不亏。这些粮食,我代田丰先生还了,三年之内,本人会把粮食送到你们的府上。怎么样没意见吧“
有意见,可是谁又敢有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