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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狂 鸟 金 鹏【求票】

    玉虚宫前,一朵白云载着数道身影缓缓飞出,赶赴太乙真人的乾元山。

    李长寿此次玉虚宫一行,除却差点被太乙真人用金砖砸,也算圆满。

    坑了燃灯,得了阐教现阶段的支持,对广成子等仙人示好。

    就是

    特意跟上来的黄龙真人,刚离开昆仑山范围就对几人传声问:

    “长庚,你为何非要让燃灯副教主做那盟主

    贫道听旁人说,燃灯副教主与西方教似乎关联密切,这要是暗中给你使绊子,岂非”

    玉鼎真人含笑道:“长庚自有打算,师兄不必着急。”

    “这事贫道也不太明了,”太乙真人双手揣在袖中,皱眉看着李长寿,“贫道虽帮你逼出了燃灯,也知你自有打算,但思前想后

    长庚师弟,你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灵珠子有点懵,搞不懂长辈们在说什么。

    李长寿缓声长叹:“我这也是无奈之举,需借燃灯破局。

    开始时,我都不愿让道门众师兄师姐插手此事,免得遭了劫。

    但事无完美,若我不借势道门高手,与西方博弈当真捉襟见肘。”

    玉鼎真人点头表示理解,太乙真人嘴边的笑容却带着些玩味。

    捉襟见肘

    信你个鬼

    黄龙真人颇为纳闷:“何来破局之说”

    “这有些绕,本意是为了给西方教提供多几个选项。

    仙盟就是为了反西方教的香火神国,二者绝对敌对、不死不休,原本西方教的算计,只有强攻这一个选项。

    如今我自己捧出燃灯,再请道门高手坐镇,稍后会造势宣传吕岳师兄的毒功,给西方教施压,西方教自会权衡一二。

    只要诸事顺利,西方教大概率会选择不来硬的,改利用燃灯副教主,与天庭来软的。”

    李长寿话语一顿,指尖轻点,在面前划出一条长河,解释道:

    “一条河流,若下游河道越窄,其水流越是湍急。

    但若是从侧旁分流,令开河道,再在下游合流,原本河道承受的压力自会大减。”

    黄龙真人仔细想了一阵,笑道:“还能这般去算计当真是开了眼界。”

    “西方教经营三千世界已数万年,不出奇怕是难取胜。”

    李长寿接着道:“此事自还有其他几重考虑。

    燃灯副教主与我恩怨颇深,此时他正在修生养息,但若他日对我发难,必是他占据主动,此次也可让他站到台前来。

    若他真的跟西方交好,自会吸引来西方教的注意”

    真正的算计,李长寿并未说出口。

    这跟仙盟的定位有关。

    仙盟始终只是暂时用来吸引西方教注意,跟西方教博弈的棋子,真正的暗棋是白泽主持的临天殿。

    加入仙盟的这些势力,也是临天殿今后需征服的对象。

    香火神国如恶虎,其他闲散的仙道势力如群狼,李长寿此时做的就是让虎狼相争,而后驱狼逐虎。

    最好的结果,就是西方教在三千世界败退,仙盟被临天殿整个吞并。

    到时,仙盟盟主就是最大的背锅之人,自不可能让自己人去担此职

    以上也不过是,某个天庭普通权神的普通算计罢了。

    这几年,李长寿一直与灵娥齐心安排此事,单单只是备用计划就做了九份。

    李长寿给出方案,灵娥审核几遍,觉得不稳妥之处就提出来,分工明确、效率颇高。

    他们左推右算,确定此计的最坏结果,不过是天庭损失部分名望

    李长寿就一咬牙、一跺脚,有了这次玉虚之行,请燃灯入局中。

    燃灯绝非易与之辈,但李长寿大手张开,已是将燃灯攥入掌中。

    若燃灯跳的太欢,大不了就让赵大爷武力降服,后归结于西方教高手偷袭,阴差阳错将燃灯做掉

    陆压道人都能死,燃灯道人为何不能

    这两个原本封神大劫中坑道门小能手,不提前摁掉,李长寿总觉得自己办事不太稳妥,有负太清老师厚望。

    撕掉剧本,方得破局。

    到了乾元山,太乙真人备好酒宴,三位仙人继续与李长寿闲聊有关仙盟、香火神国之事。

    李长寿凡事都斟酌着回答,只要不暴露临天殿的存在,其他算计都可如实相告

    当太乙真人问起,天庭还有哪个重要人物参与此事,李长寿犹豫一阵,对几人传声道:

    “一位将军,秦天柱,玉帝陛下的化身。

    这事千万不要暴露出去。

    不然玉帝陛下又要再造个化身过去,也挺麻烦的。”

    三位十二金仙不由面面相觑,各道会玩。

    李长寿笑道:“不提这些糟心事了,此间各处都是算计,凡此种种都要去费心。

    对了黄龙师兄,你最近有没有去龙族看看

    龙族据说要做个溯源大典,拜祭祖龙,想在大劫之中得些庇护。”

    “他们给了我一张请柬,我还在想要不要过去。”

    黄龙真人目中满是感慨,被轻松带入了忆苦思甜的模式。

    半日后,黄龙真人告辞回麻姑洞修行,玉鼎真人赶回玉泉山教导杨戬。

    玉鼎真人离开前,李长寿在袖中拿出了一枚玉符,笑道:“师兄,这是一点八九玄功修行心得,你看是否有用到之处。”

    玉鼎真人温和一笑,对李长寿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太乙真人纳闷道:“长庚你莫非还修了这般肉身玄功”

    李长寿笑而不语。

    不否认,也没承认。

    灵珠子要在乾元山金光洞住些时日,跟随亲师父太乙真人修行。

    李长寿特意叮嘱了灵珠子几句,让他不要太过偏重肉身修行,元神道才是根本,灵珠子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李长寿临走,灵珠子又追了上来,小声道:

    “师叔您记得跟小兔说一声,她还说过几日再来找我玩耍来着。”

    “善,”李长寿甩了甩拂尘,“可需我对她多带几句话过去”

    灵珠子笑着摇摇头,与师父一同送李长寿离了金光洞,飞离此地大阵。

    远远的,李长寿还能感知到,太乙真人那慢慢燃烧起来的八卦之火。

    “小兔谁莫非是广寒宫的那只玉兔徒弟你跟她交好了”

    “嗯,她颇为可爱,而且特别好玩。”

    灵珠子笑道:“上次去过广寒宫后,小兔曾来水神府给师叔送点心,我当时正在跟人比斗,她就凑上来了。

    没想到,她也是斗法的好手,腿功颇为厉害,踹我一脚都能给我踹出血印”

    太乙真人双眼放光一阵追问,灵珠子也就如实回答。

    乾元山大阵闭合,断了李长寿仙识探查,李长寿专注驾云,心神归于旁处。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一年。

    三个月后,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出任三千世界仙盟盟主之事,在洪荒各处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

    要一同组建反西仙盟的各方势力士气大振;

    但那些不知燃灯是自己人的西方教大部分圣人弟子,却是如临大敌。

    局势顿时变得微妙诡谲,原本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如今却是暗潮汹涌。

    这日,李长寿坐在丹房前的摇椅上,手中拿着一只蒲扇轻轻摇晃,找点军师大人的感觉。

    笑看三界风云,俯仰仙圣之间。

    就是

    灵娥端着托盘从侧旁路过,嘀咕道:“最近怎么老是一根根的掉头发”

    小小年纪,就背负了她不应该背负的压力。

    李长寿细细思量,继续品味各处算计,又一心多用,纸道人活跃在天庭地府。

    血色莲花之事,李长寿自不会忘却;

    只不过对方一直没动静,他也不想妄动。

    现如今天地间的关注点,都在于仙盟大会,也要提防有人趁乱搞事,或是用血海之事分散己方注意力。

    大教博弈,当真不易。

    “嗯”

    李长寿心底泛起了少许心血来潮,在地府中的纸道人缓缓睁开双眼。

    这具纸道人正在一处低矮的木屋中,这是他这个不用做事的小判官平日里修行之地。

    一缕传声钻入了李长寿心底

    “水神、水神大人,是我谛听。”

    李长寿当真有些懵,不知这家伙突然找自己是为何事。

    谛听却继续传声道:“您当心呀,刚才有个挺狂的家伙来轮回塔找我家主人,自称是始凤之子,金翅大鹏鸟,要重振凤族声威。

    您在心底凝成念想,咱自然就能听到。”

    李长寿缓缓点头,在心底问:“你为何要通风报信”

    “水神莫怪,我实在不愿我家主人再陷入大教之争的漩涡中,主人他都已经这样了,西方还要继续压榨他”

    “他来找你家主人所为何事”

    “来挑衅的,”谛听也有些啼笑皆非,“这家伙还带着西方教小圣人的一名弟子,那家伙在不断拱火挑拨。

    这金翅大鹏鸟说什么

    我家主人做不到之事,他去做。

    我家主人不敢管的事,他来管。

    生有极速,三界逍遥,天地可去,无物可挡然后就走了。”

    李长寿:

    话说回来,大师嫂的弟弟这么顶的

    这是少了多少三界的鞭打,才能养成这么狂傲的脾气,去见地藏都没有半点敬重,白瞎了地藏给西方教争的这么多气运

    “你家主人还好吧”

    “差点没被气死,”谛听叹了口气,随后继续传声,“这家伙说是要直接针对水神大人您,您还是多加小心。”

    李长寿沉思一阵,心底念头轻转,笑道:

    “无妨,仙盟大会还有半年,他若挑事,我就与他较量一番。”

    嘴上说着较量,心底却已开始思考该如何破这般极速。

    在本体不现身的前提下。

    孔宣此前曾说,若金翅大鹏鸟跟他作对,便是打杀了也无妨。

    这句话看似无情,实则只是凤族的傲气,以及孔宣做出的取舍。

    如今凤族气运薄弱,孔宣亲身守护人族部落,为的就是凤族气运能回暖,为凤族繁衍生息计;

    这金翅大鹏鸟却走上了不同的路,依附于西方教,目的却是提振凤族声威。

    鸟都没了,要屁的威风

    孔宣当日言语的意思,就是金翅大鹏鸟若往死里作,不必顾忌金翅大鹏鸟的跟脚,让他作到死。

    但李长寿岂能做这般不稳之事

    不为别的,金翅大鹏鸟是孔宣的亲弟弟,李长寿就算将它打残了,也要留条性命。

    以和为贵,以德服鸟嘛。

    然而,李长寿这般念头刚落下,心底再次泛起了少许涟漪,却是敖乙在通过神念呼唤教主哥哥。

    这是有什么急事

    此前跟敖乙约好,若是有事就直接在水神府联系,若非急事不必神念交流。

    西方教开始发难了

    李长寿不敢大意,立刻通过安水城的主神像构建梦境,将敖乙拉入其中。

    “教主哥哥”

    敖乙疾步向前,顾不得行礼,立刻道:“凤族金翅大鹏鸟刚刚在中神州一处坊镇现身,宣称要跟哥哥你一较高下。

    他还说,明日午时,要从南天门入天庭,一路去得广寒宫中,一亲姮娥芳泽”

    李长寿:

    这么憨

    李长寿纳闷道:“此事当真”

    “实不相瞒哥哥,我龙族虽不愿再与凤族掀起大战,但对凤族时刻关注,”敖乙道,“这消息是大长老刚告诉我的,自做不了假。

    金翅大鹏鸟的极速,恐怕只在当年那鲲鹏妖师之下,若他强冲天庭,当真难以阻拦。”

    李长寿眉头轻皱,在自己的神像脚边来回踱步。

    这家伙搞这事图个什么

    爽

    李长寿突然意识到,孔宣那句生死无论是何意

    孔宣深知金翅大鹏鸟是什么鸟,这就提前表态了。

    敖乙问:“教主哥哥,要不要我立刻请龙族高手去天庭布防”

    “不急,”李长寿喃喃道,“这家伙若是真的靠近广寒宫,估计不是被一斧子劈了,就是被姮娥养成美容鸟”

    “嗯”

    “咳,无事,”李长寿摆摆手,“请龙族帮忙在各地放出消息,务必确保这家伙能听到。

    就说

    天庭水神听闻此事微微一笑,与木公讨论时言道:

    洪荒三界谁人不知,天庭唯有玉帝、王母两位尊神可称大能,从南天门到月宫,一路刚好避开凌霄宝殿、瑶池与兜率宫,但凡换做其他大能也能做到,不足称英雄。

    若是能不伤一人,从南天门冲到广寒宫大门前,那才是真的极速。”

    敖乙细细品味,眼前一亮,笑道:“教主哥哥,那家伙当真会上当吗”

    “不知,看他是不是真的狂。”

    李长寿叹了口气,“先去吧,我去水神府等着,待消息传开,陛下就要召我过去了。”

    敖乙答应一声,两人神念抽离,各自忙碌。

    金翅大鹏鸟放出的狠话,由西方教在背后推动,在三界迅速流传开来。

    秦天柱火冒三丈,天庭中的天兵天将齐齐大怒,纷纷去通明殿请命,明日要去南天门协防。

    李长寿很快也被喊去凌霄宝殿中,与木公几位正神一起献策。

    玉帝的脸色自是十分难看。

    洪荒多算计,鲜少这般狂妄之人,还能活这么久。

    这金翅大鹏鸟目中无人,把天庭当做成名的台阶,若是真的被他闯到广寒宫,天庭自是名声大损。

    木公道:“陛下,老臣觉得这有可能是他声东击西之法咱们该在五大天门布置重兵,不可掉以轻心。”

    “不错,”玉帝忍着怒,骂道,“这金翅大鹏鸟自寻死路,吾就成全了他”

    话语一顿,玉帝陛下面色稍缓,看向李长寿,温声道:“长庚你放心,吾定不会让他靠近姮娥半步。”

    李长寿:

    几个意思

    木公也道:“水神安心就是,咱们天庭早已非当初,要让这始凤之子有来无回”

    李长寿嘴角微微抽搐,这都过了九年了,还记得这谣言

    正此时,凌霄宝殿之外传来一声牛叫,却见一头青牛漫步而来,在凌霄宝殿门口化作一名面容憨厚的中年壮汉,头顶牛角、带着鼻环。

    青牛咧嘴一笑,在大殿之外也不近来,当着众天兵天将的面,喊一声:

    “长庚师兄,老君让俺帮你捉鸟来了”

    李长寿禁不住一手扶额。

    敌人只是放出了一则消息,怎么就让己方阵脚全乱

    这漫天仙神除老君之外,都该培训培训了。

    与此同时,灵山灵池旁。

    一名面容英俊的青年道者,正在显摆自己刚得的宝物一件金色斗篷,得意之色写在脸上。

    侧旁,众老道不吝赞美,拍马屁的过程中,也劝他不必如此硬刚天庭。

    这青年道者却是大手一挥,淡然道:“天庭水神多算计,咱们若是跟他比拼算计,那就是自讨苦吃,落在了下风。

    为何不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贫道明日定要让他知晓,便是蜷缩在天庭中,也得不了安稳,那天庭,贫道进出如无物”

    众老道顿时含笑点头,嘴上说着不愧是你,心底说不定在如何嘀咕。

    地藏与谛听原本专属的角落中,文净道人站在阴影中,那银发少女抱着宝剑坐在侧旁,静静观察着那边。

    银发少女传声问:“始凤之子,很厉害吗”

    文净道人摇摇头,心底暗道无趣。

    这事,她都懒得去水神大人面前通风报信、趁机邀功,水神大人但凡正眼瞧这个家伙一下,那就算水神大人输了半筹。

    “傻蛋。”

    那抱着元屠剑的银发少女微微歪头,文姨在说她吗浅红色的眸子中略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