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江等人赶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匆匆赶来的枢密使耿种。
“耿公,您怎么回来了”一见自家上司,那枢密副使齐贤传先是一愣,有些疑惑。
要知道,如今前线局势看着稳定,其实一日三变都不足以形容,当然要有一个能做出足够决策的重量级人物在前线坐镇。
作为枢密使、诸公之一,耿种已经先后几次前往前线,往往两边跑,很是疲惫,最近一次是两日前离去的,按着之前几次的规律,怎么也得五六天才能回来。
在这期间,自是枢密副使来代行其则,与诸公交涉。
没想到这才过去三日,耿种就回来了。
而听得齐贤传的询问,耿种哈哈一笑,满是旅途疲惫的脸上,却显得神采飞扬,对齐贤传道:“老夫这次回来,可是带着一个好消息,可谓整个局面的巨大转机”
这一开口,立刻便将周围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只是老枢密使话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笑着道:“不过这具体是什么事,就不能由老夫来揭晓了,诸位被官家召集过来,必然是因为此事,不如先去面见官家。”
话音落下,他不理会旁人,朝着黄旗行礼,询问了两句,后者便快步进去禀报皇帝,很快又重新出来,示意众人可以面圣了。
众人纷纷点头跟进,只是众人的心里,都还在回忆着方才,枢密使耿种的话中之意,以及其人最后的那个神秘笑容。
这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
联想到这位枢密使最近的行程和目的,都和前线对峙有关,因此众人不难想到,能让这位枢密使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消息,肯定是和战局有关的,更重要的,对方特意提及这是一个好消息。
“莫非是又有了胜仗”
包括了刘江在内,很多人都有了这么一个猜测,可转念一想,又疑惑起来,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其实大大小小的“胜仗”传来了不少,但都经不起深究,真要是排查下去,十个里面有七个,无非是老一套造假手段。
所以单纯胜仗,是无法引得这位枢密使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更何况,便是前些时候,那位定襄侯的一番操作下,让关之山接连吃亏,都没有让耿种有这般强烈的反应。
那么这次,到底是什么事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有些后悔,方才应该先了解一下最近的消息渠道,再过来的,结果因为一些琐事而分散了注意力,又被刘江的话题牵扯了时间,以至于现在毫无准备的面圣,后面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等一行人走进书房,看到了过去一段时日中,总是愁眉不展的皇帝,这会正兴奋的站在壁挂地图前面,拿着手在洛阳周边指指画画,这心头的疑惑就更浓烈了。
“诸卿家来了,来,给诸位看座”皇帝一转头,看到众人,便挥了挥手,下面的人就搬了好些个座椅放下。
刘江等人称谢之后,就按着身份地位依次落座,就都安静下来,哪怕是原本就做好准备,要说些话的刘江,也安耐住了情绪,想要先搞清楚局面再说。
皇帝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强上地图上收回,转脸看了众人,就道:“这么急的将诸卿召来,是因为前线那边有了个好消息,想要告诉诸位,这事涉及到后续的战略变化,你们只有第一时间知道了,才好相互配合、协作。”
说着,他用问询的目光看向耿种,后者立刻起身道:“臣还未将消息通报于他们,这种事,得是陛下开口。”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注意到他们脸上的疑惑,终于不再卖关子了,笑道:“其实,诸君应该也猜出来了,不错,禁军在前线又打了一个大胜仗”
这个消息让众人疑惑稍解,但依旧还显得迷雾重重。
杨止更是干脆起身问道:“敢问陛下,可是安将军那一路兵马”
“不错,正是安再怀的兵马,”皇帝点点头,再次解除了众人的疑惑,“毕竟先前那么多胜仗的消息传来,但切实可查的,也就只有几路兵马,安再怀所统领的兵马,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更何况,李卿人在那里”
听到这里,众人都觉得把握到了关键,尤其是刘江,更是忍不住道:“想来是定襄侯又有了动作,领着安将军的人,取得了一次大胜,只是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皇叔既然有话,不如直说。”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江,看得后者一阵疑惑,觉得自己似是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
只是眼下他既已出面,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索性继续道:“这整个前线战局,其实是一整个棋局,每一路兵马各司其职,若是单纯追求一路获胜,而破坏了整体棋局,反倒是因小失大,当然,臣不是指责定襄侯,只是先前君侯前往,说的是要寻得战略局面,如今也去了一阵子了,仗都打了好些,也该是时候回来了,或者便顺势再访洛阳,总之,不该继续停留在原地了。”
说话的时候,刘江始终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却见这位皇帝始终神色如常,于是这新不由沉了下来。
没想到,皇帝跟着笑道:“朕听说,政事堂之前达成了一个协议,还为此拍了个人过去催促李卿,让他要么尽快前往洛阳,要么就回归朝廷,但总归不能继续待在前线了,防止指挥混乱”他的目光落到了卢怀身上。
“正是”卢怀主动开口,“主要是尚书令觉得这样有利于前线军令统一”
刘江本能觉得不对,正要说两句,但那边皇帝也有开口,他只能先忍着。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自己挑选吧。”皇帝一摆手,笑呵呵的说着,“朕已经着人去告知他,让他自己决定接下来要如何,只是被他抓到了关之山、蔡冰等贼首,得离开送回长安,朕要看看,这几位到底有什么能耐,先前能大败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