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军。
关之山的营帐之中,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修养了将近三日,关之山终于恢复了精神,重新露面。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就召集部将,了解情况,而是先将跟随自己许久的影子叫了出来,问起这两天的局面。
“军中异动不少,尤其是蔡冰将军等人,更是隐隐有着某种准备,明显是要针对于您。”那影子年岁不大,穿着深蓝色的紧身衣,语气平稳。
关之山却不感到意外,反而道:“这个正常,这些人都有些背景,过去也有战绩,但之前一连串的败仗,都是威望大损,好不容易现在能打回去,当然想要有所作为,被我压着,觉得最后战功都被我分润走了,心有不满是对的。”
那影子却道:“还有一个原因,在您养伤期间,关元以您的名义下达了一些命令,虽然无关痛痒,都是一些敲打蔡冰等人的小策,但无疑让双方之间更加敌对了。”
听到这句,关之山终于皱起眉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叹息道:“还是太年轻了,不清楚目前的局面,之前他的一些小动作,虽说毛糙,但多多少少还有可取之处,也能表现出野心和手段,更何况,那时候我安然无恙,不管是身子还是名声,都能镇压局面,他能懂得借势而为,不见得是坏事,也是我对他的考验之一,可之后就不应该了”
影子又道:“关元之前还拦截了一些,本该送到您面前的消息。”
关之山的脸色难看起来,最后叹息一句:“这些手段,如果是在侯爷面前,甚至是在那朝廷、朝堂之上施展出来,都不算什么,我最多训斥,可在战场上,尤其是有强敌在侧的时候这般出手,那可就得好好商榷一下了只可惜,这事虽是关元的责任,可大敌当前,对错还在其次,取胜才是关键,所以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话落,他一甩袖子,大步前行,沿途的兵卒见到了他,都纷纷行礼。
倒是之前就跟在旁边的影子,不知道去了何处。
很快,这位永昌军首席军师,就来到了大帐之中,而后一道命令传出去,整个营帐的人,都知道那位真正掌握权柄的人物,伤愈复出了。
“哼,希望这一次,不会又来一个故作声势的假消息吧。”
蔡冰等人得到消息,没有立刻前往,反而是先聚集起来,碰了个头,简单沟通了之后,才又匆匆忙忙的跑过去。
等他们抵达时候,那中军大帐中,早就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将领。
对于蔡冰等人的迟来,关之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道了一句:“下次切莫迟到了,战场如火,若是稍有差池,可能就有变化。”过后,他也不深究,就直奔主题,询问起最近的军务,以及敌军的表现和反应。
就有一个将领站出来,说道:“启禀军师,最近两日,禁军市场会来骚扰、挑衅,一副欲起战端的样子,但我等都秉承您的命令,克制自守,同时严令兵卒轻启战端,所以局面还算稳定。”
关之山点点头,说道:“很好,接下来,你依旧要掌控住局面,不能让兵卒轻动,我等要先搞清楚敌军的动机才行。”
“诺”那将领抱拳领命,随后退了下去,占到了关之山左手边第一位。
对面的蔡冰看着这一幕,不由眯起了眼睛,心中的不满越发浓郁起来,尤其是回忆起方才自己等人只是迟来了一会,就被当众说落,这心里是越发不痛快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还是他蔡冰坐在如今关之山的那个位置上,对着众人发号施令,奖惩由心,恩义在手。
结果这如今,局面变化不说,连原本的一些片将,也在关之山的有意支持和扶持之下,踩到了自己头上,更不要说,还有那个无寸土之功,只是仗着出身和小聪明,不断玩弄手段的关元了
此刻,被蔡冰惦记着的关元,正站在距离关之山不远的地方,一副肃穆模样。
“装模作样”
心里嘀咕着,蔡冰的目光又缓缓移动到了关之山的身上。
这位永昌军师在了解了军营内外的情况后,正在分派任务,尽管几日没有露面,但他显是对营中各处了如指掌,几句后,便分好了任务,让众人散去。
知道此时,蔡冰等人才猛然发现,自己等人赫然被排除在外,没有任何分派。
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作为领头人,蔡冰立刻就感受到了其他几位同僚的目光和心思,于是正要开口询问一二,没想到关之山却主动开口,让他们几人留下,除此之外,还叫上了正在往营帐外面走去的关元。
“留下诸位,主要是想要做个和事佬”等众人站定,关之山从位子上站起,瞪了关元一眼,而后看向蔡冰,“我这个侄子太过放肆,给诸位添了麻烦,我替他陪个不是”
蔡冰等人便是在不满,此刻也只能表示受不起。
“诸位,大敌当前,不管是什么事,此时绝对不能内乱否则不用敌攻,我军自溃我在这里留下话来,我这侄子的作为,当受惩罚,但要在战后还望诸位明白,之后还能携手并进,以得此胜”
关元一愣,脸色苍白起来,但还是拱手为礼,而蔡冰等人则是一副恍然模样,纷纷表示此言大善,当齐心协力对敌,跟着又大度表示,无需责罚云云。
双方你来我往,几句过后,关之山才让蔡冰等人离去。
这人一走,关元就要抱怨求情,没想到关之山却是冷冷说道:“你惹下了麻烦,还要我来安抚。”
关元则道:“蔡冰等人狼子野心,若不打压,必为大患”
“哦你也知道要打压但为何只是小打小闹,不断的添柴火你若真觉得他们乃是大敌,就该下重手”关之山说着,眼中闪过寒芒
与此同时,蔡冰等人离开营造,一路快走,到了一处拐角之后,蔡冰满脸阴沉,道:“那关之山说得好听,却还是将我等架空,我看他对我等怕是不怀好意,此人可比他那侄子要很拉得多,不可不防”
旁人就道:“正是正是”
就在此时,那营帐外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