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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争锋

    钱夫人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厉声道:“长老大人翻脸可真快啊,目的还没达到就不管我们的死活,若是哪一天达成目的了,不知该怎么对付我们呢。”

    五长老笑而不语,对钱夫人的话置若罔闻。

    男子声音突然响起。

    “一。”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响起一声惨叫。

    众人又惊又怒,偏偏又拿对方没办法。

    紧接着,那男子又喊了一声“二”,随之而起的又是一声惨叫,五长老依旧笑意盈盈,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这样,那男子短短时间内数到九,忠义会这边便连续九人丧命。

    钱夫人怒火中烧,只觉得前所未有过的绝望,这一刻,自己仿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屠戮,无法反抗。

    就在那男子刚喊出“十”的时候,突然在人群里传出了云端的声音。

    “许大将军,还请手下留情!”

    男子声音沉默片刻,终于再次响起,只不过已经平和了许多。

    “云兄弟,这些人都该死,他们的命不值得你救。”

    五长老面色陡变,大叫道:“许破,你身为潜渊九将之手,乱杀无辜,就不怕灵帝降罪吗?”

    许破哈哈大笑,道:“乱杀无辜?我方才杀的这些人,哪一个是无辜之人?你们手里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鬼奴在双龙城的作为我可听说了,你们明知道人族与我灵族有盟约,却还敢对人族百姓动手,莫不是欺我灵族无人?炎龙圣君有要事在身回了灵族,他若是在人族,哪有你们撒野的道理。”

    五长老冷冷一笑,扬声道:“许大将军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救云端?”

    许破道:“云兄弟对灵族有恩,又对我许某人的脾气,而且我还听说,他是刘豹儿子的义父,刘豹与我都是潜渊九将,于公于私,我都该救他。”

    五长老淡淡道:“一个月之后便是三族聚会的大日子,许大将军要是有什么话,不妨在那个时候当着天下人的面说清楚,在场的所有人,许大将军无论带走谁,在下绝不敢说一个不字,可云端是我鬼族重犯,又与前任魔尊诸葛长鸣的关系非同一般,魔尊临行前再三叮嘱,务必将其带回鬼族,许大将军要是想带走他,在下只能说一句恕难从命了。”

    “好!”

    许破突然大吼了一声,这一声不再像之前的声音在四周游走,五长老立马就分辨出了许破所在的方位,他凝神聚气,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一只手紧握佩剑,另一只手暗暗从腰间摸出了暗器。

    众人只听得一阵缓缓的马蹄声响起,在火把照耀下的不远处,许破一人一骑缓缓朝众人而来。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大军马,身披银甲,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一张雕纹长弓,身后背着一捆用竹筒装起来的箭矢,那长弓随着许破的缓缓前行而时不时地撞击着他的铠甲,发出颇为悦耳的清脆响声。

    但是那响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却变得格外刺耳,潜渊九将的威名威震天下,鬼族和灵族争斗多年,屡次在战龙圣君手底下吃亏,而战龙圣君便是靠着潜渊九将统领着的九支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五长老是鬼族最年轻的一位长老,在若论地位,在鬼族除了魔尊外,长老的地位是最高的,而在灵族则不一样,灵帝之下还有圣女,圣君,之后才是潜渊九将这样的大人物。

    所以说,如果单纯论地位的话,五长老的地位是要高过许破的,而此刻许破对五长老无礼,也让一向隐忍的五长老面有怒色。

    至于忠义会,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族百姓,即便会些武功,也不过说些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能入潜渊九将的法眼,他们自己深知不是许破的对手,虽然看到只有他一个人缓缓靠近,心中仍旧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五长老看了看在躺在地上的鬼奴,一脸厌恶道:“还能爬起来吗?”

    鬼奴慢慢支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一脸的鲜血,恨恨地看着许破。

    五长老见状便对钱夫人道:“许破是潜渊九将之首,功力非同小可,要想把云端留住,我们只能一起出手,才能勉强与他战个平手。”

    钱夫人闻言不屑道:“长老大人方才还不管我们的死活呢,怎么这么快就又要与我合作了?”

    五长老淡淡一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以我和鬼奴的本事,即便留不住云端,但至少可以脱身,你们就不一样了,许破杀你们,就如屠猪宰狗一般容易。”

    钱夫人毫不让步,道:“长老大人应该也清楚,许破是为了云端而来,而云端又是你们鬼族需要的,对我们来说并无用处,你们二人若是逃走,我便把云端交出去,料想许破也不会为难我们。”

    五长老先是一脸怒色,随即又展颜笑道:“钱夫人说的是,你们把云端交出去,确实可以让许破放过你们,可是有没有想过之后呢?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想必孟家此刻正在满天下的通缉你们,人族你们肯定是回不去了,云端与灵族有交情,再加上人族与灵族是盟友,你们是人族的叛徒,灵族势必不会收留你们,孤云城那就更不用说了,孟悔既然插手救了云端,绝不会放你们躲进孤云城,照这么看,天下之大,却没有你们容身的地方,难不成你们要北上逃到罗刹族?”

    他看见钱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故意顿了顿,阴险笑道:“罗刹族路途遥远,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撑到罗刹族,就算你们到了罗刹族,你觉得,罗刹族会让你们这些外人在里面待下去吗?”

    钱夫人脸色阴沉,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咬牙道:“我助你们拦下许破,你带我们回鬼族。”

    鬼奴见钱夫人答应下来,心中高兴,抢着答道:“这是自然。”

    钱夫人却气势汹汹道:“你的话算不了数,而且,我也信不过你。”

    鬼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中暗骂道:“臭娘们儿,等到了鬼族,有你好果子吃。”

    五长老点了点头,道:“好,我向你保证,只要能把云端押回鬼族,我就奏表魔尊,在鬼族给你们一个安身之地,让你们亲眼看到孟家覆灭的那一天。”

    钱夫人见状,吩咐身后的手下,道:“你们先带云端去鬼族,我随后就到。”

    那些手下虽然害怕许破,但也是些讲义气的人,闻言纷纷拒绝,道:“首领,要走一起走,对方是潜渊九将,你留在此处,我们不放心。”

    鬼奴奚落道:“你们留下来有个屁用,一群炮灰而已,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你们要是再嗦,一起走是不可能的,一起死倒是有可能。”

    钱夫人虽然讨厌鬼奴的话,但细想起来又十分有道理,忙对那些手下道:“听我的命令,赶快走,你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要是军部的追兵追上来了,大家都走不掉,放心吧,我们三个人,许破只有一个人,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众人闻言,只好将拖着关押云端的囚车准备离开。

    当囚车经过钱夫人身边的时候,云端从囚车的柱子里冷冷看了钱夫人一眼,一脸失望道:“你如果再这么错下去,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趁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赶快收手吧。”

    钱夫人心中隐隐作痛,极力镇定下来,道:“从我加入忠义会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就此收手!”

    云端闻言大怒道:“你这是带着他们往绝路上走!鬼族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人族会因为你的决定而生灵涂炭。”

    钱夫人凄惨地笑了笑,不再回应云端的话,然后冲着云端身旁的一个少年招了招手,柔声道:“你们先去鬼族,我稍后就回来找你们。”

    那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生的有些英俊,闻言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钱夫人,问道:“钱姑姑一定要回来,我还等着你带我报仇呢。”

    钱夫人伸出手摸了摸那少年的脸,笑道:“走吧。”

    她说完,冲着众人摆了摆手,让他们赶快离开。

    许破已到近处,见忠义会带着云端要离开,便张弓搭箭朝那些人射去。

    五长老三人早有防备,迅速冲到许破面前与他缠斗了起来。

    许破武功虽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这三个人也不是普通的高手,最弱的钱夫人也已经到了太玄境中品,鬼奴已到了太玄境上品,而五长老已经达到了圣玄境中品,极有可能突破中品达到上品。

    三人当中,五长老与许破交锋,鬼奴从旁协助,钱夫人则寻找机会时不时地偷袭许破。

    许破长于箭术,百步之内,穿甲裂石,箭无虚发,但此刻被三人缠住,一时间施展不开,每每张弓搭箭,又被三人打断。

    就这样缠斗了盏茶功夫,许破虽不至于落败,但也不能压制住三人,眼看云端被众人带走,心中又气又急,心知自己托大了,早知这三人如此难缠,就该带些兵马来才对。

    忠义会众人见许破被三人缠住,便快马加鞭,飞快逃离此地,等逃到一处密林之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此时天已微亮,众人马不停蹄奔袭了几个时辰,此刻又困又累,领头的一名壮汉勒马停了下来,对后面的众人道:“大伙儿都累了,就在此地歇息吧,正巧也可以等首领回来。”

    众人闻言表示赞同,便派出了几人守着云端,然后纷纷下马就地找地方睡下。

    云端一直坐在囚车里,是以倒不怎么觉得累,他看到之前与钱夫人告别的那个少年就在自己的身边,不禁有些好奇,问道:“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也加入了忠义会?”

    那少年看了看云端,板着一张脸,冷冷道:“为了报仇。”

    云端笑了笑,嘲讽道:“你们这些人,全都被仇恨冲昏了脑子,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那少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瞪着云端,含泪道:“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换做是我,我也可以说说风凉话。”

    云端叹了口气,慢慢靠在囚车上,自顾自慢慢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放弃报仇,但是,家仇和大义我还是分得清,为了颠覆孟家,不惜勾结鬼族,残害族人,难道真的要天下大乱你们才满意吗?你看看你们现在,背井离乡,惶惶如丧家之犬,堂堂人族人,居然要跑到世代为敌的鬼族寻求庇护,然后掉过头来对付自己的同袍,可悲,可怜,可恨啊。”

    那少年听的气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云端,只好哼了一声,然后嘟着嘴坐在地上,不停地拿着石头砸地出气。

    云端见他还是孩童心性,忍不住笑了笑,可是一想到这孩子这么小就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又觉得十分可惜。

    他见众人沉沉睡去,便暗中运功,却发现依旧提不起一点真气,试了许多次也无法奏效,只好放弃,靠在车上睡了下来。

    半睡半醒之间,云端总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四周,他虽然中毒不能运功,但耳力依旧超过常人许多,四周除了那些大汉们震天响的呼噜声之外,隐约还有一种奇怪的声响,就像是有许多东西在朝这边靠近。

    云端猛地惊醒,看了看四周,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四面八方全都是这样的声音。

    忠义会众人依旧睡得很沉,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潜在得罪危险。

    云端虽然恨他们,但也觉得他们十分可怜,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不能不报的仇恨,如果自己不喊醒他们,他们也许就会遭遇危险。

    一念及此,云端突然大喊大叫,把许多人都吵醒了。

    众人从睡梦中被吵醒,以为出了什么状况,惊疑未定之际,忙拿起贴身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

    可是四周除了树木之外并无任何可疑的地方,众人气急败坏,正要开口大骂云端,突然就看见,在四周出现了无数双亮着诡异光芒的眼睛。

    众人在夜里看到这幅景象,只觉得寒毛直竖,吓得不敢动弹。

    那些眼睛出现在四周之后就不再向前移动,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云端见他们已经吓得傻了,忙吼道:“愣着干嘛啊,赶快拿起武器,围成一圈。”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忙按照云端说的话去做。

    就在此时,前方的密林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想活命的,把囚车里的人留下,否则,你们也不到早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