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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两害相争

    虽然迟了点儿,但总算还是三更了。

    眼瞧着墨韵再次复活,却意外变成白痴的消息。

    王守业站在那封印间门口,是既后怕又庆幸。

    幸亏那书匣当时是敞开着的,否则墨韵要是好端端幸免于难,自己当初坑害严鸿亟,以及数十名锦衣卫的事情,岂不就要露馅了

    看来以后还得多长个心眼,在每次梵唱前进行确认才行

    “大人。”

    正庆幸不已,就听一旁的吕泰建议道:“要不要再杀他一次,看看他的神志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这个么”

    王守业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还是先等等再说吧,上次也是刚复活就杀了,结果足足等了二十几天这要再继续杀下去,还指不定要等多久呢。”

    说着,他又大袖一挥,吩咐道:“暂时先押到亭云轩,和蒲友仁关在一处吧。”

    目送吕泰领着四名内卫,押着痴呆的墨韵渐渐远去。

    王守业就觉着脑仁生疼,于是随便寻了个背人的地方,在眉心处好一通乱掐。

    张四维推行的摊卫入亩计划,他只帮着参详了一二,并未深度涉入其中,再加上西跨院里的研究项目,近来也都步入了正规。

    除了隔三差五去观察一下乔氏的肚子,他倒没什么事情可忙的。

    于是趁这闲暇时光,他狠是操练了几日灵魂触须。

    进展自是不小。

    可也被那甜腥味儿,熏出了类似偏头痛的后遗症。

    没办法。

    想要探索未知,总难免要付出些代价。

    好在情况并不严重,休整两三日应该也就能恢复如初了。

    揉着眉心一路寻到了异化军马的院子里,就见四匹高头骏马躺在地上,乍一看倒像是个不规则的字。

    之前兵部送来的五十匹劣马,早都已经消耗殆尽。

    成功率比王守业最初推算的十五比一高出不少,约莫能有十分之一左右的样子。

    而兵部在验收之后,对这批异化马也是非常的满意。

    毕竟每匹马的力气,都增加了三至四倍左右,从原本的淘汰劣马,一跃成为了顶级良驹,论实际用途,怕比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还要强出不少。

    尝到甜头之后,兵部这次又调拨了两百五十匹劣马以及五十匹良种骏马,由山海监进行异化。

    之所以还搭了五十匹好马,据说是因为兵部乃至五城兵马司的一些官员,对异化马的负重、耐力赞不绝口,希望能搞几匹当坐骑。

    毕竟那劣马异化后,虽然各项指标都远超普通良驹,外形上却还是差了些档次没,故而才又专门调拨了五十匹好马。

    王守业得了这消息之后,也跟着上了心。

    山海监要是弄匹异化良驹,送给皇帝用来拉车什么的,岂不也算是一份政绩

    所以他才眼巴巴的过来,想看看异化后的良驹,在卖相上有无什么明显的变化。

    却说他进门的时候,兵部派来的监工正和户部的主事,一起在廊下痛骂徐阶呢。

    这眼下唾骂徐阶已经成了风潮,每次朝中官员碰头的时候,但凡不是和徐阶沾亲带故的,就少不了要非议徐阁老几句。

    所以两人喷起徐阶来,压根也不避讳别人。

    王守业驻足听了几句,心下却是唏嘘不已。

    以前看电视剧、、百度百科啥的,徐阶基本都是正面任务,斗倒严嵩的过程,也基本可以形容为正义战胜了邪恶。

    然而眼下论风评,徐阶貌似还不如严嵩呢,甚至有直追严世蕃的架势。

    一般人提起严世蕃,那是又恨又羡慕;提起他严阁老来,则是又恨又鄙夷。

    反正搁王守业选,他肯定选择做前者。

    正琢磨两害相争的事儿,忽听得那兵部主事话锋一转,言称边塞也连降大雪,冻死牛羊无数,明年大明和俺答怕是必有一战。

    他其实是拐弯抹角,表示皇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大修宫室虚耗国帑。

    但那户部主事却是个较真儿的,当即拍出了朝廷存粮的大致数目,表示朝廷极有可能会选择接济土默特部,借以免除战祸。

    又表示严阁老向来主和,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此后就发展成姑息养贼与权宜之计的争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番争论落在王守业耳中,困扰他多日的烦恼,冷不丁就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真像那户部主事所言,严嵩会力主与俺答和谈,甚至朝廷收来的粮食,赈济土默特部蒙古灾民。

    那他还真就有了一个与严家决裂,又不会招致严党群起而攻之的借口

    因为这具身体的母亲,当初正是被土默特掠去,自此生死不知音讯全无。

    在百善孝为先的时代,这般血仇自是不共戴天。

    如果严嵩真的力主和谈,王守业大可借此来个割袍断义,乃至反目成仇。

    而有着这大义名分在手,想必严党也不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最多也就是事后再打压报复。

    不过严党那还有什么以后

    要担心的,反倒是这事能不能赶在严家倒台之前触发。

    啧

    之前害怕被倭瓜缠上,恨不能严家立刻倒台。

    现在找到了脱离严党的法子,却又担心严家倒台太快了。

    这人心可真是变化无常。

    王守业正琢磨着,该如何脱离严党,就听得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又听人道:“王守备,主事大人喊您过去一趟。”

    这眼见就要散衙了,张四维找自己作甚

    王守业转回身见是冯佑这厮在沧州待了一个多月,倒顺势巴结上了张四维于是就问道:“张主事寻我作甚”

    “好像又从锦衣卫调来个百户,说是要顶替葛长风听张主事的意思,是想找您去参详一下,看该给他安排个什么差事。”

    锦衣卫新调来的百户

    王守业心中就有所猜测。

    等到了东跨院里一瞧,果然是陆景承没错。

    登时那眉心就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张守备”

    这厮见到王守业,倒装的似模似样,迎上前拱手道:“听说是您向白大人举荐的我没说的,明儿晚上我请您吃酒,咱们一醉方休”

    王守业想要婉拒,他又拉扯着王守业不依不饶。

    因担心推搡久了,再被张四维瞧出什么来,王守业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