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一直以来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山海监应该是位于大市西街,而不是东街。】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龙吸水?
打量着那尚未死透的巨龟,王守业脑海里头一个浮现的,就是后世的科学解释。
可今儿虽说是阴天,却几乎没什么风,更何况这一瞧就是海鲜,而京城离海边至少有两三百里。
得是什么样的龙卷风,才能把一只数百斤的巨龟,从海里卷到京城来?
而且还连一丝余威都没有展现!
砰~
正和麻贵围观那巨龟,西南角附近又落下个近丈长的黑影,透过雨幕勉强能分辨出,那应该是一条生着长吻的大鱼。
金枪鱼?
渤海湾有金枪鱼吗?
难道这东西是从千里之外飞过来的?
“哈!”
王守业正探头打量那‘金枪鱼’,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喝,回头望去,却是麻贵挥刀斩下了那巨龟的首级。
“给它个痛快。”
麻贵随口解释着,也凑到王守业身边,把腰刀探出游廊,想要用那雨水冲掉刀身上的血迹。
谁知那血迹还未冲洗干净,一条十来斤重的鲅鱼就先砸在了刀柄附近,直带的麻贵身子一侧歪,险些就跌出游廊。
王守业忙扯着他退到了最近的值房里。
一面同值房里的书吏寒暄,一面就听屋顶嘁哩喀喳乱响,也不知被砸碎了多少瓦片。
没多久,隔壁又有人大声呼喊其实,似乎是屋顶被生生砸漏了。
“老弟。”
麻贵站在窗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好奇道:“你说这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说。”
王守业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就听一旁书吏们嘀咕:
“该不会是天庭的鱼池漏了吧?”
“谁会在鱼池里养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瞧、你瞧,那还有条柔鱼【鱿鱼】呢!”
“我看应该是天河漏了才对!你们说刚才那只大龟,会不会和玄武沾点儿亲戚?”
天河漏了……
你怎么不说掉下个天蓬元帅来?
王守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又听麻贵好奇道:“伯成,你说这些鱼能吃不?”
“不好说。”
王守业哪里知道答案,只能依旧用三字真言搪塞。
不过这话倒提醒了他,等这场鱼雨停了之后,估计肯定会有不少人,想拿这些鱼来打牙祭。
如果就是普通的龙吸水现象,那自然没什么问题。
可眼下这场鱼雨,却明显不符合龙吸水的原理,因此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崇秩兄。”
想到这里,王守业便道:“等雨停了,咱们不妨派些人上街,警告百姓们先不要急着吃这些鱼,等到官府确认无毒无害之后再说——反正是冬天,放一晚上也坏不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顺带再仔细调查一下,看这场怪雨的范围有多大,之前有没有什么先兆。”
“也别派人了。”
麻贵爽利道:“我方才看到东边好像是掉下个大家伙,干脆咱们兄弟二人一起去开开眼,顺便把这事儿给办了。”
大家伙?
难道是还能有鲸鱼不成?
却说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虹销雨霁了。
王守业和麻贵向两位监副请示之后,便抽调了五十名外卫,负责警示附近的民众,顺带查探降鱼范围,以及与其相关的征兆、古怪之处。
麻贵还惦记着那‘大家伙’,因此出了衙门之后,就拉着王守业直奔东去。
此时已然有不少民众走上了街头,一些胆大的,甚至已经开始挑那卖相好的鱼,往家里搬运。
之所以要说搬运,而不说拿,是因为这些鱼的个头普遍偏大,三尺至五尺是常态,七尺以上的也不罕见,反倒是三尺以下的‘小鱼’极为稀少。
王守业甚至瞧见一条近丈长的‘鲨鱼’。
之所以要标上引,是因为这条鲨鱼的上颚扁平,翅膀似的向两侧延伸,而它的眼睛就长在那上颚两侧。
这该不会是变异了吧?
心下起疑,王守业立刻喊过两名外卫,让他们一个守着那鲨鱼,一个回衙门套车,好将这鲨鱼运回去研究。
这一路之上,类似的怪鱼倒收集了有四五条,可眼见都过了东四牌楼,那所谓的大家伙,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崇秩兄。”
王守业不由狐疑道:“你当时是不是看错了啊?要不就是那东西起是没那么大……”
“我这眼力还能出错?也或许是掉在哪户人家了吧?”
麻贵说着,就待调头再重新找上一遍。
王守业这回却不肯跟着他继续消磨时间了,因为过了东四牌楼,街上的鱼明显开始减少——当然,体型也从普遍的三尺到五尺,增加到了五至六尺。
或许再往前走,就是这次降雨范围的边缘地带了。
王守业想要确认此事,自然不愿意同麻贵折回去,寻找那所谓的大家伙。
于是两人在东四牌楼分道扬镳,一个继续往东,一个折回往西。
果然和王守业推测的差不多,到了朝阳门左近,街上几乎就已经看不到有什么海鲜了。
根据周围群众的供词,当时几乎就连普通的雨水,都没有降下多少。
这之后,王守业又进行了横向调查。
发现这次怪雨,南北覆盖长度约在两里左右,而且降雨区域,普遍距离城墙八十丈至一百二十丈。
但也并非没有特例。
譬如有一头体长超过七丈【2333米】的鲸鱼,就落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三十丈的‘干旱带’上。
还真有鲸鱼!
另外还有几个特例,也都是体型超大的海洋生物,而其中最扎眼的,当属一条体型在四丈左右的大王乌贼。
这让王守业不禁生出了一些遐想揣测。
“王大人、王大人!”
正宽慰几个嚎啕大哭的百姓——这条鲸鱼导致两户人家三死四伤——就有两个外卫呼喊着寻了过来。
等瞧见那条小山也似的鲸鱼,两人都惊的瞠目结舌,直到王守业追问他们的来意,二人这才连忙禀报,说是麻贵终于找到那条‘大家伙’了,请王守业过去瞧个稀罕。
说到‘大家伙’,两人又齐齐望向了那头鲸鱼,言语间也禁不住有些发虚。
显然和麻贵苦苦寻觅的东西相比,这条鲸鱼才是真正的‘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