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博山这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他不知道下次与山本常夫碰面后,将如何解释。恐怕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那下次见面,就是自己丧命之时。
特别是晋东南站转达的重庆嘉奖令到了后,他更是坐立不安。这哪是一张嘉奖令啊,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幸好,武博山接到通知,让他去趟县城,双棠组的组长要亲自为他庆祝。
换在之前,武博山会非常兴奋,他一直想见到双棠组长,山本常夫也一心想抓到这个神秘的双棠组长。现在,他只希望,能将功折过,保住自己的小命。
武博山要来县城的消息,史建德“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马上向上杉英勇报告“上杉先生,今天下午,铁路破坏队的队长要来县城,军统双棠组的组长,晚上要为了庆祝。”
上杉英勇惊喜地说“消息确定?”
自从新泽火车站的军列被炸后,山本常夫一直在联系武博山。可军统早就转移,一直没联系上。
这次好了,武博山送上了门。
而且,还有军统双棠组的组长,这可是宪兵队一直在抓的大鱼。
史建德笃定地说“这是孙春有告诉我的,他可能也会参加晚上的宴请。”
根据陈国录的指示,他这个日本人的“内线”,要让日本人相信是忠诚可靠的。让日本人误认为,武博山是假叛变。
也就是说,武博山和史建德的身份要互换!军统传递消息的渠道,只能有一条。武博山太不可控,这种人应该尽快除掉。
上杉英勇问“知道宴请的地点吗?”
史建德说“问了一句,孙春有没说,就不敢再问了。”
上杉英勇问“你觉得,会在饭庄还是在家里?”
史建德明白上杉英勇的意思,摇了摇头,说“说不准,可能在城外也不一定。”
上杉英勇脸上露出笑容“哟西,注意与孙春有保持联络,有情况及时报告。”
上杉英勇迅速向山本常夫报告,得知武博山要来县城,还要与双棠组的组长见面,他也很高兴。几天了,终于有一个好消息。
上杉英勇问“山本君,你觉得武博山还会与我们联系吗?”
他与山本常夫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武博山一直就是军统的人,当时为了活命,才假意投靠。可笑的是,他们还将武博山当成王牌卧底。
幸好有史建德这条线,否则哪知道武博山的真面目呢?
山本常夫说“要作好不与我们联系的打算。”
重庆都知道新泽火车站的军列被炸,又是嘉奖又是发钱,武博山的身份相当暴露了,他还敢联系吗?
上杉英勇说“我让特务队暗中排查。”
别的事情,张晓儒或许还会推诿,但这事,他的积极性非常高。快傍晚的时候,他就向上杉英勇报告,发现了武博山的踪迹。
张晓儒兴冲冲跑到上杉英勇的办公室“上杉君,二仙庙下午来了位左脚有点瘸的男子。”
上杉英勇并没告诉他武博山的名字,只是让他找一位左脚有残疾的陌生男子。
上杉英勇笑吟吟地说“二仙庙?张桑,你的效率很高嘛。”
张晓儒谦逊地说“根据上杉君的线索,我们重点排查左脚有残疾的男子。同时,对坐车、坐轿的,也加大排查力量。县城左脚有残疾的人不多,今天出现在县城的陌生人只有一个。”
上杉英勇朝张晓儒躬了躬身“张桑,辛苦了。”
张晓儒连忙避开“上杉君,这不是折煞我吗?”
帮日本人找到武博山,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让山本常夫亲自审问武博山,他才会死心。
武博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二仙庙没等到双棠组的组长,反倒是迎来了山本常夫。
看着穿着西装的山本常夫,武博山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来县城,并没有与山本常夫联系,可山本常夫依然找到了他,这其中的原因,他最是清楚。
山本常夫冷笑道“怎么,没想到吧?”
武博山忙不迭地说“山本先生,我接到命令,在这里等双棠组的组长,他随时可能出现。”
到县城后,他身边一直有人,实在是脱不开身。到二仙庙后,总算没人跟着了,可山本常夫却突然杀了出来。
山本常夫讥讽地笑道“双棠组的组长?你觉得,他会出现么?”
武博山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了,武博山想证明他不是军统的人,到县城的第一时间,应该联系自己,而不是找上门后,用这种手段敷衍自己。
武博山信誓旦旦地说“会的,一定会的。”
山本常夫随口说“听说晚上双棠组要为你设宴庆祝?还要发奖金?”
武博山一脸惊恐“你是从哪听说的?”
山本常夫手一挥,将武博山带出了二仙庙“不要以为,我只有你一个情报员。”
武博山叫道“山本先生,我真是来见双棠组长的,请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山本常夫鄙夷地看了武博山一眼,冷笑道“你觉得是我太傻,还是你太聪明了?”
武博山解释道“军列爆炸,是我的手下擅自用雷管炸药加香做了定时炸弹。当时走得匆忙,并没有说起此事。”
山本常夫被气笑了“这个理由找得好,上杉君,看到没有,雷管炸药加香,就能做定时炸弹。我们的士兵,在车厢内检查,竟然看不清燃着香,也闻不到香的气味。”
武博山搬走一箱炸药和雷管后,有宪兵进车厢检查。虽然没有特别细致,但如果有这种土制定时炸弹,一定能发现。
武博山一呆,是啊,用香做定时炸弹,一是时间比较久,关先科能做好吗?就算做好了,自己应该能发现啊。
山本常夫问“你怎么跟你们的组长联系?”
武博山说“他会来找我的。”
山本常夫突然说“好吧,只要能找到双棠组的组长,我就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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