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的目光冷漠的落在了脸色苍白的肖琴身上,语气比他的脸色还要冷“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和我们一起突围。”
肖琴没说话,只是目光死死的盯住李轩。
见到他这副表情,李轩淡淡的一笑,转过头来对言城究说道“城究兄,我们先走吧。”
“啊?”
言城究被吓了一大跳,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的,这人还没救出去呢,就这么走了?
言城究刚想回绝,却见李轩不动声色的给他使眼色,顿时不疑有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肖琴以后,丢下好自为之四个字,跟着李轩的步伐,一起向外突围而去。
“哦,对了。”
突围过程中,李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那位黑袍长老“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防御阵法在这种差距巨大的情况下突围略有不妥,如果还想尝试合力突围,不妨试一下锥形阵法,告辞!”
李轩二人真气全数爆发,在兽潮中推进的也是异常艰难,一步走,一片鲜红飘洒。
但是他们毕竟是在稳步前进着,不像琴剑宗,丢了好几条弟子的性命以后,依然是原地踏步。
锥形阵法,好主意啊!
有琴剑宗弟子心头攒动,这种简陋阵法讲求的就是一个灵活性,最适合凿穿困阵突围。
再者锥形阵法又可以以点破面,彼此之间相互照应,这也不违背黑袍长老一开始的初衷。
很多弟子的目光集中在了黑袍长老身上,等着他做决定。
“所有弟子散开,各自突围。”
黑袍长老黑着脸,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轩,而后一马当先的杀了出去,一剑斩掉一头低阶妖兽,一掌拍爆一头妖狼,那副彪悍怎一个威风凛凛了得。
但这副彪悍看在琴剑宗弟子眼里却或多或少都有些怨念,你是战师巅峰修为,自可以来去自如威风不可一世,可我们呢?
可惜反扑上来的兽群不给这些弟子太多的思考时间,不得已再度开始了疯狂的浴血厮杀。
“修罗兄,我们不会真就这么走了吧?”
不远处的言城究依旧担心着肖琴的安危,就连战斗之中都偶尔会分神向后瞄一眼。
这种分神在滚滚的兽潮中最是要不得,这不就是么,言城究身上有着一条自肩膀一路蔓延到小腹的狰狞伤口,滚烫的热血在流淌,这是言城究刚刚分神之际被一头妖兽的爪牙偷袭所得,险些将他的身体从中间撕成两半。
“自然不是。”
李轩回道“想必城究兄也看出来了这所谓的琴剑宗有些排斥外人,我们贸贸然的和他们并肩作战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平白招来猜忌。
我二人荣辱是小,若是因此拖累了肖琴或者把我二人的性命搁在这里,未免有些那个,城究兄,你懂的。
所以,我才会提出先行离去,依照琴剑宗目前的状况,突破到兽潮外围区域还是可以的,我二人只需在外围等候就好,到时援手琴剑宗也好,救下肖琴也罢,至少我们都掌握了主动权不是吗?”
言城究首肯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奋力的向外围拼杀而去。
另一边,如李轩预言一样,有黑袍长老做锥形尖开路,琴剑宗弟子虽然岌岌可危却始终吊着最后一口气,反而是扑杀而来的妖兽被成片成片的斩杀。
当然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很难长久,十来分钟后,琴剑宗所有弟子体内真气枯竭,肉体力量严重透支。
这时,他们已经杀到了兽潮外围区域,眼睁睁看着十几头三阶妖兽围了上来,将他们试做盘中大餐。
琴剑宗的弟子有些绝望,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嗷呜,一头狼型妖兽暴起,一口咬掉了一名琴剑宗弟子的脑壳,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孽畜敢尔!”
黑袍长老目疵欲裂,一掌豁然而出将那头妖兽的脑壳生生劈碎。
看似力劈妖兽的勇猛落在众多琴剑宗弟子眼中,他们的脸色愈发灰暗起来。
那头妖兽只是二阶妖兽而已,以黑袍长老的修为本应该将妖兽拍成渣都不剩才对。
而现在,只是劈开了妖兽的脑壳。
且黑袍长老的气息,明显紊乱了起来。
完了,连长老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更何况是我们。
兽潮的大后方,妖兽的狂奔突兀的停止了下来,十几头兽瞳流转着残暴气息的三阶妖兽,率领着一大批低阶妖兽从大后方围拢而来。
妖气冲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琴剑宗岌岌危矣,却在这时一道匹练的剑光爆射而来。
剑光冲入围拢上前的兽群,地狱的大门仿佛在此刻打开,瞬间吞噬了十几头低阶妖兽的肉体,灵魂。
血剑戮。
妖兽的围杀被打开一道豁口,两道人影在剑光后面联袂腾空,踩在了一头妖兽的尸体上,睥睨四方。
李轩,言城究,后发先至站在了外围边缘。
“是他们?”
“这二人如此凶悍!?”
琴剑宗弟子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不可抑止的狂喜。
他们突然想到,这两个人和门派弟子肖琴是认识的,换言之,只要肖琴开口这两人很有可能援手琴剑宗。
这可是溺水之人手里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所有弟子的目光第一时间齐刷刷的锁定了肖琴身上,狂热之情,溢于言表。
李轩的目光也在肖琴身上稍作停留,对于这人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但有言城究的情分在,只要肖琴不在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子,李轩不介意勉为其难的帮他一把。
肖琴眼中屈辱和责任挣扎矛盾着,一双手掌一次次的握紧又一次次的开,尖锐指甲有时会深深的嵌入血肉里。
他挣扎良久,终于还是抬头问道“尊驾可有把握带我琴剑宗的人突出重围?”
李轩冷冷的注视着他,不发一言。
还是身旁的言城究忍不住了,率先道“有也好没有也好,你们琴剑宗要想出去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这……”
肖琴一阵恍惚,他又不是傻子,对琴剑宗目前的状况早已经是心知肚明。
他看着李轩,这个年轻人既然能够让修为平平的言城究在兽群中来去自如,想必也有手段拯救琴剑宗于命悬一线之间。
只是……
这求人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一旁琴剑宗弟子急的额头上都已经冒了热汗,他们可以等,那些狰狞的妖兽可不会等啊。
“师兄,你还犹豫什么,何必逞一时之气呢。”
“师兄,求求他啊,忘记了下山时,宗主对我等的教诲了吗?”
“你倒是说话啊!师兄!?”
琴剑宗的弟子是真的急眼了,已经有妖兽迫不及待的要扑上来。
那狰狞的獠牙上血迹斑斑,这是从刚刚死了的弟子身上流下来的。
黑袍长老脸色就和他身上的袍子一样乌黑乌黑的。
他沉着脸没有开口去命令肖琴如何如何,但一双浑浊的眼神之中不乏对求生的渴望。
肖琴正是心烦意乱,听到耳边聒噪的声音顿时怒火发作了起来,大袖一挥,面目狰狞的咆哮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肖琴拳头攥的嘎嘣作响,眼神却渐渐理智战胜了屈辱,浮现些微清明之色。
“之前肖琴多有得罪,请二位出手,助我琴剑宗弟子突围,肖琴必定感激不尽。”
李轩脸色冷漠,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呵,琴剑宗就教导你是这么求人帮忙的?”
“你……”
肖琴双目喷火,他自认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这人怎么还如此的不识歹。
肖琴正要发作,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身后一帮伤痕累累的琴剑宗弟子,他强压下一口怒气,咬着牙道“你想怎样?”
见肖琴似乎要气疯了,言城究连忙给李轩使眼色。
在他看来,肖琴能说出之前的一句话已经殊为不易。
“你是在求人还是要杀人,怎么我听到的全是对在下的怨念,没有一点恳求的意思?
难道你们琴剑宗弟子都如此的傲骨嶙峋,宁愿死,也不肯多说一个求字吗?”
李轩完全无视了言城究的眼色,冷漠的道。
不是李轩不看场合,非要在这浪费时间。
而是他真心是看不惯肖琴还有这些琴剑宗弟子一副高人一等的毛病。
言城究为了自己的妻子会惯着他们,李轩可不会,他没有这义务,更没有这个责任。
说的难听点,李轩又不是你们的长辈,犯得着来浪费心思教育你们怎么做人吗?
与其让你们狂的不可一世,还不如早点葬身兽腹,一了百了。
这明朝暗讽的一句话,可是把肖琴的一张脸啪啪的甩了几个耳光,又仍在地上恶狠狠的踩了几脚。
可以想象的到,肖琴气的就像是一个炸药桶,肺都快气爆了。
他甚至有些哆嗦,牙齿把嘴唇穿透“你别欺人太甚。”
肖琴咬着牙,声音像是从肺部发出来的一样。
“欺人太甚又怎样,貌似你还没有弄清楚局势,现在的情况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本宗仰你鼻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