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不这么想,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下意识的去忽视了这个可能,他给自己的忽视找了很多的借口。
比如,像卿无欢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清楚如果去了东陵国之后,就很难回到天璇了。
即便回去,玄衍绝难道还是会如从前一眼吗?
要知道女子不像男子,对女子来说贞洁是比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他觉得卿无欢不应该那么傻,认为玄衍绝会不在意这个问题。
但是,如今看来,他一直以来似乎都太想当然了,卿无欢如果真的付出了真心,想要帮助玄衍绝的话,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这就是她的与众不同。
东陵非夜想到这儿,心中别提有多憋闷了,他用不甘的目光卿无欢,狭长的凤眸中幽光闪烁。
“我本以为你丝毫不反抗的跟我离开,是因为你对也还有那么一点意思,或者你已经认命了。
但是如今看来,是我的想法太过美好了,你根本不是那样想的,而是为了帮助玄衍绝拖延时间才会这么乖对吧?”
闻言,卿无欢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的看着说话一字一句的东陵非夜。
她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才会跟东陵非夜走的呀,难道还能因为别的什么不成?
这人想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是认为自己这么轻易的走是因为喜欢他?
还有,什么叫做以为她认命了?
在她卿无欢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命这两个字好不好?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只能证明东陵非夜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
如果是了解她的人,绝不会认为她是个会认命的人,也不会认为她会移情别恋,看东陵非夜这边好,就跟着他走。
卿无欢想到这儿,看向东陵非夜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讽刺之意说。
“你说呢?
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你以为我我会来这儿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玄衍绝世两厢情愿的关系。”
说到这儿,卿无欢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理会东陵非夜漆黑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
“说实话,我没想到在你这里我真的能够换到三个月的时间,有这么好的买卖,我自然是不做白不做。”
听到这话的时候,东陵非夜顿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很显然,卿无欢这是完全把他当做冤大头了。
不过,憋屈过后,东陵非夜很快就释然了,他这么做原本就是逼迫卿无欢跟着自己走的,如今卿无欢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他也就不用考虑用怀柔的手段让对方答应了,直接强行来就好。
反正这个女人已经给自己打上了强取豪夺的标签,那不妨就真的强取豪夺算了,感情可以以后慢慢培养不是么?
东陵非夜心中如此想着,脸色终于不再那么漆黑,身上散发出的暴虐气息也逐渐收敛了起来,他看着卿无欢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说。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没必要再跟你诉说情意了,反正你也不会相信。
就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吧。”
丢下这句话,东陵非夜就一甩袖子离开了帐篷,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卿无欢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是真不想跟对方红脸,毕竟现在她是受制于人的。
可是,像东陵非夜这样喜欢自作多情的人,你一定要跟他说明白,甚的以后剪不断理还乱。
话说以前,她左右摇摆,跟东陵非夜虚与委蛇也还行,然而如今她既然已经非常坚定的跟玄衍绝在一起了,自然不能给别人机会了。
虽说卿无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伪君子。
那样的事情不管如何,她都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那样不但对东陵非夜不公平,对玄衍绝也是同样的残忍。
等东陵非夜离开后,卿无欢躺在床榻上,出神的望着头顶,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城池里面被卿无欢迷晕的玄衍绝却是醒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寻找身上的令牌。
然而,一直被他贴身带着的令牌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发现上面空无一物,给他带来早膳的卿无欢此刻也没有踪影。
玄衍绝看着寂静的书房,心里划过一丝前所未有的不安,身上的气息波动的幅度突然变大,脸色冰冷,就像是刚从冰窟里出来的人一样。
“沉墨敛白你们进来。”
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门口站着的两人都齐齐的打了个冷颤,沉墨和敛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他们跟着玄衍绝多年,自然听的出来此时主子用这种语气说话,显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两个人想到这儿的时候登时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进了书房单膝跪下。
“属下在,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玄衍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用冰冷漠然的语气说。
“如今几时了?”
今天是个大阴天,坐在书房之中,玄衍绝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了,因此开口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不过这下沉墨和敛白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他们主子一向对时间敏感,不可能真的忙公务忙到连几时都不知道了……心中想到了什么,沉墨开口说。
“启禀主子,如今已经过了未时了。”
过了未时……当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玄衍绝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的冰冷,他的眼神中甚至浮现出了暴虐之色,跪在地上的沉墨和敛白离的不远,自然感受到了变化。
两人顿时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开口问自家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自从他们跟着主子后,就没见主子何时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沉墨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趴下的时候,坐在案几后边的玄衍绝这才轻启薄唇。
“去问一下城门口的守卫,今日可有人拿着本王的令牌出去过。”
出去?
即便是以沉墨和敛白的沉稳,也不由的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