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震撼人心,虽然余默早已知晓,仍然瞪大了眼睛。
天王乍见这一幕,目瞪口呆,半晌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佛子淡淡一笑,说“这些都是天龙寺虔诚的信徒,天龙寺的信徒众多,每天都是这样的景象。”
佛子早已见怪不怪。
天王扭头看向余默,神色复杂。
天龙寺的强大当真不是吹出来的,从这些信徒就可见一斑。
“你们如此强大,为何平常不见你们天龙寺的僧人在世间行走?”天王不解地问。
佛子说“天龙寺上下一心礼佛,不问世事。”
天王似懂非懂,余默则若有所思,说“我此行拜访天龙寺,一定会收获颇丰。”
“余宗主乃是开宗立派之人,来我天龙寺,也是天龙寺的荣幸。”佛子点点头,说。
三人徒步向天龙峰走去,路过叩拜的信徒时,信徒看见佛子僧人装扮,纷纷向他磕头叩拜,虔诚至极。
余默眼皮跳了下,他从这些信徒身上看出了那股自肺腑的虔诚。
他抬头向天龙峰望去,太过遥远,看不出山上是否有信仰之力。
“如此虔诚的信徒,一定会产生信仰之力,而且是大量的信仰之力。”余默断定,这是他基于常衡山中的庙宇得出来的结论。
天龙峰的气候严峻,山下温暖如春,山顶却寒风肆虐。
一行人仿佛经历了春冬季节。
三人体力过人,过了一个个信徒,当攀登到山顶时,只剩下寥寥几个信徒,余默好奇地问“登上天龙峰的信徒不多吧?”
佛子理所当然地说“能见真佛的人,自然是寥寥无几。”
“登上天龙峰就能见到真佛吗?”
佛子双手合十,说“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尊佛,但云山雾罩,登上天龙峰,就能拨开云雾,得见心中的真佛。”
余默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佛子看了他一眼,说“你登上天龙峰,看见心中的佛了吗?”
余默笑着摇头“我心中只有真我,没有真佛。”
佛子淡淡地说“你心中的云雾还没拨开。”
天龙寺的山门很简朴,与天龙寺的名声不相称,天龙寺的寺庙也很古朴,似乎已修建多年,没有一点金碧辉煌的感觉,但一眼就能看见其底蕴深厚,不知凡几。
余默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座寺庙,天龙寺仿佛与天地容为一体,一闭上眼,似乎天龙寺就消失无踪了,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余默暗暗心惊,参天宗这一点无法与天龙寺相提并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山门前有一个僧人正在扫地,台阶上洒着落叶,扫帚过去,台阶一尘不染,仿佛水洗过一样。
余默瞳孔一缩,天王却一惊一乍,低声说“宗主,这扫地僧是高手。”
余默点头,他当然看了出来,这扫地僧年纪不大,但修为惊人,放在江湖中,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距离宗师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天龙寺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扫地僧都有这般修为。”余默感慨道。
佛子古井不波,说“师兄他扫地是在扫除心中尘埃,一旦心中尘埃扫完,那他的功力也就能更上一层楼。”
余默若有所思,目不转睛地看着扫地僧,目光却落在扫地僧身后,扫帚过后,那一尘不染的台阶上又洒落了树叶。
扫地僧扫完了台阶后,台阶上又落满树叶。扫地僧也不急躁,不疾不徐,又从头扫起,似乎真的要让台阶上没有一片树叶才作罢。
三人扫地僧身边经过,佛子双手合十,道“师兄。”
扫地僧抬头看了他一眼,双手合十“师弟,你回来了。”
扫地僧根本没看余默和天王一眼,又不紧不慢地扫起地来,仿佛二人是空气一般。
三人走进了天龙寺的大门,天王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扫地僧一眼,心说天龙寺的僧人真是奇怪。
天龙寺中僧人并不多,三人一路来到的大雄宝殿,只遇到十来个僧人,但无一例外,都有不凡的本事。
余默和天王的眼力过人,只一眼就看了出来。
二人暗暗心惊。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僧人正坐在蒲团上,敲打木鱼,咚咚的木鱼声在大雄宝殿中回荡。
佛子向老僧人行礼,说“方丈,弟子回来了。”
余默和天王悚然一惊,此人竟然是天龙寺的方丈,真是深不可测,两人看向方丈,只觉他就是一个深渊,目光都无法看到底,深不可测。
方丈抬起松弛的眼睑,点头说“回来就好,贵客临门,天龙寺蓬荜生辉。”
方丈起身,一步步走到余默面前,合十道“参天宗余宗主大驾光临天龙寺,不知有何贵干?”
余默并不惊讶方丈认识他,佛子在他身边这么久,肯定一直和天龙寺中保持着联系。
余默回礼道“方丈言重了,这次冒昧叨扰,还请方丈海涵。”
“来者是客,天龙寺从不拒客人于山门之外。”方丈回道“余宗主上得上来,认为我天龙寺如何?”
“名门大派,气象万千。”余默沉吟了一会儿,说。
方丈不动声色,说“天龙寺只是一个小小的寺庙,谈不上名门大派,余宗主既来天龙寺,那就在寺中多住几日。”
“如此正好。”余默倒不急着询问信仰之力的事,决定先走走看看。
“玄嗔,你带两位贵客下去歇息。”方丈喊道,大雄宝殿外走进来一个瘦高的僧人,向二人行礼“二位贵客,请。”
余默和天王对视一眼,客随主便,向方丈行礼后,退出了大雄宝殿。
登时,大雄宝殿中只剩下方丈和佛子,佛子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抬头看着方丈,沉声问道“方丈,我见到了神道教的人。”
方丈波澜不惊,说“哦,有何收获?”
“那人叫易非子,已经死了。”
“死了?”方丈讶然,朝殿外望去,问“死在他手中?”
“是的。”“出人意料,当初你留在余默身边,看红尘俗世,没想到会遇到神道教的人,他还死在余宗主手中。”方丈似乎很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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