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与鬼二的神色十分奇怪,又惊又喜,只看了一眼便已确定这地方的反常。
“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余默双手一摊,无能为力地说。
“啊?”鬼一和鬼二狐疑地环顾四周,说“主人,这地方阴气颇重,对我们大有裨益。你看天空中,没有太阳,我们也能光明正大地行走,不用担心遭到伤害。”
余默眼皮一跳,他一直没想到为什么会没有太阳,经此提醒,他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是刻意为之。
这地方就不需要太阳,太阳对这里是弊而非利。
何况,这里阴气又重,余默差点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那这是什么地方,岂不呼之欲出?
这不是活人的世界。
他心神狂跳,抑制住受到惊吓的小心灵,一步步向那紧闭的大门走去,说“这是什么地方,问一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鬼一和鬼二诧异地问“还有其他人吗?”
余默不置可否,心中却说是不是人,那就不一定了。
咚咚!
余默敲响了房门,正是方才那壮汉躲进去的屋子。
“人,你要干什么?”壮汉瑟瑟抖的声音传出来。
余默故意板着脸,说“快开门,若再不开,我就拆了你的门。”
“别,你要吓死鬼啊!”壮汉悚然一惊,急忙制止,委屈地说“人鬼殊途,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呢?”
人鬼殊途?
余默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追问道“你若告诉我一点事,我就不把你怎么样?”
“什么事?”
“这是什么地方?”
“你来了这里,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壮汉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地喊道。
“废话少说。”
“这是酆都。”壮汉委屈地回答,嘟囔道“人果然恐怖,传言不假,真是见人了,我怎么如此倒霉。”
余默闻言,哭笑不得。
人怕鬼,怎么鬼也这么怕人?
准确的是说酆都的鬼为何如此怕人?
酆都。
余默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记起了天魔圣的记忆,他曾经遇到的那个鬼修强者,不也是来自酆都吗?
常衡山竟与酆都相连,恐怕谁都想不到。
他记起了那司机所言,据说常衡山闹鬼,难道并非是胡言乱语,而是酆都中的鬼进入了常衡山?
数年前,那迷雾锁城也与酆都有关吗?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抓破脑袋也想不透,但壮汉的表现与传说中的鬼修截然不同,他若真有过人的本事,又何须如此惧怕余默。
鬼一和鬼二摇头晃脑,听的迷糊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房门,问道“主人,那里面也有鬼吗?”
“哇,你也有鬼,他们还叫你主人?”余默尚未回答,那壮汉已经大呼小叫起来。
余默放缓语气,平和地说道“是的,我与鬼有关,他们是你的同类,那你也无需怕我,我不会害你,你先出来吧。”
门后陷入了沉默,壮汉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许久后,嘎吱一声,房门拉来一条缝隙,壮汉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而下一秒,另外一双凶恶的眼睛瞪着余默,汪汪地狂叫起来。
壮汉拍了一下恶犬的头,恶犬偃旗息鼓。
“听说人很可怕,你真不害我?”壮汉惊疑不定地问,目光却落在鬼一和鬼二身上,面露疑惑。
余默一脸和善地说“我不会害你。”
壮汉突然眼珠圆睁,狐疑地说“你们俩与我们似乎也有点不一样。”
“好像是的。”鬼一和鬼二默契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都是鬼,但你却像是人。”鬼一煞有介事地补充。
鬼二认同地点头,深以为然。
“我才不是人。”壮汉气急败坏,矢口否认。
“是人有什么不好,我们死之前也是人。”鬼二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可我不是。”壮汉的手从缝隙中伸出来,指着所有的房屋,说“他们都不是,我们是出生于此。”
出生于此?
不但是余默,连鬼一和鬼二都大惊失色,仿佛听了天方夜谭。
酆都的鬼竟然不是人死后所化,而是生出来的?
余默翻了个白眼,着实猜不透其中的玄机,按捺不住满心好奇,追问道“酆都中都是这种情况吗?”
壮汉理所当然地点头。
鬼一和鬼二已经迷糊了,像是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唯有余默若有所思,手托下巴,喃喃自语“原来如此。那鬼修呢,你们酆都中的鬼修十分强大,不知你是不是鬼修?”
壮汉露出羡慕之色,说“鬼修,我做梦都想成为鬼修。”
“嗯?你不是吗?”余默听出了弦外之音。
壮汉垂头丧气,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鬼,哪里会是鬼修,鬼修都拥是天纵之资,拥有天大的神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余默闻言,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原来酆都是这样的,与他的预料大相径庭,当初天魔圣被鬼修高手吓走,恐怕,天魔圣做梦也想不到酆都是这个样子。
鬼一和鬼二听懂了,面色一黯,垂头丧气地看着余默,说“主人,鬼修如此罕见,那修炼之法肯定也十分珍贵,不是随处可见,那我们不就没希望修炼了吗?”
“唉。”鬼一长叹口气,无精打采地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不过能留在主人身边,服侍左右,这也是莫大的荣幸。”
鬼二如梦初醒,不甘落后,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对,无论能不能修炼,我都会一辈子追随主人。”
看着两个争前恐后向余默表决心的一幕,壮汉眼神一呆,两颗眼珠掉落在了地上,却浑然不觉,脑海中浮起一个念头“这是拍马屁吗?”
余默心中一突,看着壮汉空洞的眼神,以及那两个在地上滚动的眼珠,拍了下额头。
这酆都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壮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捡起眼珠,塞进眼眶,使劲揉了揉,眼珠又恢复如初,嘿嘿地憨笑。鬼一和鬼二瞪了壮汉一眼,仿佛在说真讨厌拆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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