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被杨皇后厉声呵斥住,芳姑急的为难看向石凳上的杨皇后,忍不住轻声唤道,“娘娘,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来坤宁宫的,若是就这么让太子殿下走了,以后再唤太子殿下来宫里,可就更难了。”
“娘娘”
杨皇后紧了紧手中的绣帕,故作满不在乎恶狠狠道,“不要管他”
接着低声训斥道,“原以为他做了太子,日后行事也会更加谨慎一些,谁知道今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偏偏他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自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呢,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若是真的被皇上和其他人发现后会给他自己带来多大的伤害”
听杨皇后将龙瞻宏训斥的如此不逊,芳姑皱了皱眉头,重新回到杨皇后身边,低声劝道,“娘娘,太子殿下如此做也是为了娘娘和殿下的以后着想啊,娘娘对太子殿下要求如此严格,会不会有些过分了些”
“严格”
“哼”
淡淡瞥了芳姑一眼,杨皇后用低沉的语气继续道,“若是皇上膝下只有他这一个皇子,本宫才不会去约束他这么多规矩。可惜的是,除了他,宫里还有两个皇子,而且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不过才刚刚被皇上选为太子,若是这个时候不谨言慎行好好表现,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有一日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选了什么五阿哥或是六阿哥上去”
“本宫如今对他严格也是为了他好,他不明白也就罢了,你在宫中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芳姑连连颔首认错,见杨皇后脸上依旧带着怒气,“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杨皇后身侧,苦苦哀求道,“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这般提携看重奴婢,奴婢却还是那般不知长进,奴婢真是该死。”
“起来吧。”
擦了擦嘴唇,杨皇后轻轻哼了一句,接着站起身,“现在可不是你认罪当罚的时候,紧要关头,还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收拾宏儿惹下的祸事才是最要紧的。”
“喏”
秉着手弯了弯腰,在杨皇后伸出手的时候芳姑适时起身小心搀扶着,跟着杨皇后走进了坤宁宫的正殿。
宫道上。
“太子爷”
“太子爷,您走慢点,这路上才刚刚洒过水,若是一不小心摔倒了,那奴才哪担待得起呢”匡贵脚步匆匆,丝毫都不敢松懈半分,“太子爷,您可要注意身子啊。”
“哐”
不等匡贵追上盛怒的龙瞻宏,就见龙瞻宏脚下踩到了一个小水坑,水渍沿着鞋边儿喷溅到靴面上,吓的旁边几个太监立马跪在了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请太子殿下饶命。”
“啪”
“啪”
龙瞻宏嫌弃的瞧了瞧靴面上黑乎乎的污渍,眼神犀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咬牙切齿便冲上去一人一脚,嘴上还恶狠狠骂道,“一群狗奴才,连个地儿都不会扫,把地儿弄得到处都是水渍,怎么不去死”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心烦意乱的龙瞻宏连一眼都不想多瞧,一甩身上的衣袍,低声怒吼道,“匡贵”
“奴才在。”
早就追了过来的匡贵应了一声,接着冲着身后手指一挥,几个小太监便跑了过来。
“将他们全部押到慎刑司,没人各打二十大板。”
“喏”
听到自己要被带到慎刑司,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太监吓的腿肚子只打慌慌,不等被人抓着便跪伏在地上哭声求饶。
“还请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是无心的,真是无心的啊,太子殿下饶命啊。”
一时之间宫道上尽是几个小太监的哭喊声,在长长的巷子里声音和响度显得格外的刺耳,看到龙瞻宏皱起了眉头,匡贵眼神一瞪,对着几名小太监命令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都带走”
“喏”
求饶的哭喊声愈渐愈远,可龙瞻宏的心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好受,匡贵跟在龙瞻宏身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直到走进了承乾宫。
“太子爷,皇后娘娘那般说也是为了太子爷你好,若是太子爷不开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又何必为了那些不必要的琐事搅扰了太子爷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母子情分呢”
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见龙瞻宏脸无异样,匡贵这才接着说,“其实依奴才来看,太子爷此番计谋乃是一石三鸟之计,用的是恰到好处,若是太子爷能将当初的筹谋跟皇后娘娘讲解清楚,奴才想皇后娘娘定然不会再说太子爷的不是了。”
冷眼撇了匡贵一眼,龙瞻宏随口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本宫当初在筹谋什么啊这所谓的一石三鸟,又是指的哪些”
“奴才嘴笨,若是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太子爷多多担待。”
见龙瞻宏点了头,匡贵这才接着道,“太子爷自小便是天纵奇才,聪慧过人,在筹谋什么像奴才这种脑瓜子蠢笨的人,自然是想不到的。”
“至于这三鸟嘛,奴才倒是斗胆一猜。苑家和尼姑一事乃是五阿哥背后计谋,意在就是为了清除师中泰这个障碍,熟料公主又插足此事,这才使得皇上再次放过了师中泰。太子爷吩咐人处理掉那尼姑,正好再次将师中泰圈在此事中,如若没有其他的证据,怕是那师中泰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第二呢,如果刑部最后查实尼姑之死非师中泰所为,可照着太子爷如今的安排,刑部也只能沿着线索找到五阿哥那里去,如此一来,皇上便也知道了此事的始末因果,太子爷心头之患可去其一。”
“奴才虽说不懂那些男女之情,却从未见过公主什么时候这般对一个男子上心,公主在宫外的耳目也不少,太子爷能查到的事情公主那边消息自然也不会少。此事本就是五阿哥掀起,若是再出事,公主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便是五阿哥。”
心中所猜倾尽而出,匡贵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配合着细长瘦弱的脸颊,神情显得格外的猥琐,眉开眼笑道,“如此一来,本来的铜墙铁壁岂不是就轻易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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