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过如今早已进入八月,连处暑也刚刚在昨天才过去,这般算起来的话现在正是夏秋交替的时节。春天已是过去时,幸好还有一日之计在于晨,交替季节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
一大早大牛便给师中泰打来温热的水供他洗漱,又吃过大牛做的简单早餐,心情顿觉舒畅了许多,不过师中泰的眼睛还是半闭半睁看来意识仍然在半睡半醒间徘徊。
“公子,今天是坐轿子还是坐马车?”
刘官从外间走了进来,顺便往里间瞄了一眼,见珠帘帷帐都还未掀起,神情有些怪怪的。
“啊哈”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师中泰抹掉眼角流出来的眼泪,强自睁开眼睛振作精神道,“算了,反正军器监离家里也不远,今儿个我就当做运动吧。”
“运动?”
说的新词多了,师中泰自己也懒得一个个跟他们科普,爱懂不懂,反正自己只要明白就好。站起身扭扭脖子扭扭腰,将包着官服的包裹背在身上,慢跑着朝外跑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新奇并激动着。
“对了大牛,等到夫人醒的时候你记得喂她吃药啊,我先走了。”说罢,潇洒的一挥手,人就跑出了院门。
“嗯,公子放心,俺不会忘的。”
大牛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照样应了一声。
“夫人?公子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官看向一旁收拾碗筷的大牛,脸上很是不解,指着里间轻声道,“大牛哥,她怎么可能会是咱们夫人呢,你说咱们公子是不是在跟咱们开玩笑?”
“俺原本还想着你跟猫四不一样,现在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区别。”
“哼”
里间传来一声淡淡的轻哼,刘官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也不敢在房间里待着,忙不迭跟上大牛的步子去了厨房,“大牛哥你想的没错啊,我跟四哥的确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啊,我俩区别很大的。”
“你还是算了吧。”
大牛将早就盛好的饭菜从厨房案板上拿给跟着过来的刘官手中,笑着劝道,“趁着这饭菜还没凉,你赶紧去跟你的四哥一起吃吧,吃完赶紧干活。”
“真的大牛哥,我真的”
“俺知道了,你想说什么俺都知道。可是现在俺要开始干活了,你赶紧出去吧。”一边儿说大牛一边儿将刘官往厨房外赶,“厨房这乱的很,多个人俺不习惯。”
“一会儿俺还得给夫人煎药,还得准备晌午吃的饭菜,对了,柴火也不够了,还有水,这些都是活儿,你别在这耽误俺的事了。”
一把将刘官推出去,大牛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家庭煮“夫”也是一堆的事情要做。
军器监。
“呼呼呼”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呼呼呼”
长时间不运动突然这么一跑步,呼吸都有些跟不上来,好在师中泰心里一直念着子,保持着一个呼吸三个节拍的步伐,尽量使用鼻子而不是嘴巴呼吸,这么一段跑下来虽说有些累,但是至少他不感觉冷了。
他身子是不冷了,可后脑勺却被人盯得冷飕飕的,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在军器监有些人都知道他是监丞,见到他的时候还都有礼有据的打招呼,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却是一股毫不掩饰的嘲讽。
说的最多的不过还是师中泰身子骨虚,看着虚,实则上的确很虚。
师中泰作为当事人可不知道这些,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这也是个不争事实,谁让他当初是被抬着走出考场的呢。但他也有自豪的时候,因为被抬出考场的众多人中只有他一个人高中进士,而其他人身子骨还没得及恢复,二重打击便接来而至,因此每年因科考劳累过度死亡的考生现在都不足为奇。
作为监丞师中泰是有自己的办公书房的,所以这也是他选择跑步过来的原因,谁让人家有独立的办公室呢。
换过官服,心跳逐渐平缓,身体的温度也渐渐下降,师中泰这才开始补充水分。一壶茶水喝罢,正准备走出去再沏一壶,却见祁树礼迎面而来。
“祁大人早啊。”
打了个招呼,师中泰就准备去打水,却被祁树礼叫了住。
“师大人请留步。”
“祁大人有事?”
“嗯,有一些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
“要不祁大人进屋等我会儿,我去沏壶茶,一会儿就回来。”
“师大人不用忙,我不渴的,就两句话的事情,很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你不渴,可是我渴啊。
大多数人一般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都不会只是两句话的事情,也更不会是一丢丢时间的问题,如果不信,你可以细心留意。
“不知祁大人想跟我确认什么事?”
祁树礼坐在书房右侧,距离房门有个四五步的时间,反倒是师中泰坐在左侧椅子上,走回来也就是两三步。
“昨日师大人不是去了大理寺吗?”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但是师中泰却没料到速度会这么快,“嗯,对。昨日祁大人不是忙吗,我就代替你去大理寺协助办差。”
“可我怎么听说师大人不仅没有协助大理寺的官员办差,反而好像还在大理寺大闹了一场,最后跟大理寺的吴大人两个人搞得很不愉快,此事应该是外面谣传的吧?”
看祁树礼一脸担心的模样,师中泰倒不觉得他以为这是谣传,反而给自己一种他很肯定的姿态。
“这事不是谣传。”当然师中泰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瞒他,只是不苟同他的说法罢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像祁大人你想的那般。我当然没有在大理寺大闹,我那只是在跟大理寺的吴大人讲述道理,或许是因为吴大人说话的时候情绪未免有些激动,以致于在外人看来才会像是吵架一般,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祁大人你不要误会。”
“是吗?”
祁树礼还是有些不相信师中泰说的话。
“再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军器监的人,我怎么会敢对祁大人你有所欺瞒呢?”
“那本官这里怎么一大早便收到了吴苗的书信呢,另外还请师大人你跟我解释一下这解剖验尸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