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写,一会改。
大梁,金陵。
三百余年的太平,成就了有史以来最繁华的京师,然而此刻,却笼罩着一股难言的紧张氛围。
谁都知道当今陛下是个傻货,除了玩闹还是玩闹,哪怕高玉瑶不在,也不可能存在亲政的可能,至多也就是这些年养成的良好习惯,只坐在那当摆设,啥也不会管。
可到底身份摆在那,皇帝始终是皇帝,有些事情,断无可能他人替代。
比如说,祭祖。
非是清明,也无大事,只因太祖驾崩之日。
然而就在祭祖前一晚,皇陵忽现大量鬼火飘摇,看守皇陵一应宦官宫女乃至侍卫,皆不敢近。待到三更之时,忽闻炸雷,皇陵宫殿大火
如此大事,自然再无人敢耽搁,数千人参与救火,终于黎明之后控制火势,临近午时方结束。这个时辰,祭祖一事显然是耽搁的了。
不过下午,便有大量流言开始于坊间流传,言之凿凿称,此为太祖之怒,见大梁大好山河已不完全,大梁实权,竟被一女子掌控
杂七杂八的内容很多,大抵都是直接奔着当今太后高玉瑶而去。
坊间已经沸沸扬扬,但官场上却毫无动静。大伙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背后有人引导。而且高玉瑶大权在握,若哪位文武私下评议此事传出,不怕回头被记恨清算
更重要的是,高玉瑶大权在握不假。但文臣始终是文臣,哪怕对于高玉瑶主导大权并无反感反对,也不可能完全站在一条线上。就好似皇帝与大臣之间,总会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前者平衡牵制避免权臣,以防自己权力被架空。而后者,自然是削弱皇权家中文臣权力地位,并称之为,垂拱而治。
高玉瑶固然不是皇帝,但如此大权之下,区别又能有多大
是以大部分官吏对流言态度是不管不问,纯当不知晓此事。只有小部分死忠命人压制管控流言,然而收效甚微。
如此一来,流言愈演愈烈。
即便是后世,仍旧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而放在生产力与科技水平低下的封建社会,人们对于某些方面的事情更加在意。
就好似此番大火,早没有晚没有,偏生这时候有,不仅在皇帝即将祭祖之前,更是在高玉瑶亲征萧姽婳之后。
甚至有流言称,于皇族萧氏而言,高玉瑶才是真正的外人,萧姽婳才是正统,更是皇族最后的依仗,现在高玉瑶想要扫灭萧姽婳,大梁先祖如何不怒
此说法,很受不少人认同。
有些是的确无知的,别人说啥那就行啥,这是绝大多数。而少部分则是故意而为之,想要躲在幕后,看看如此大舆论之下,高玉瑶又当如何应对。
扳倒肯定不可能,那太异想天开,可若是因此使得高玉瑶部分放权
等到消息快马加鞭传到高玉瑶手里的时候,流言的覆盖已经极广。
“哀家可不信甚鬼神之说。”高玉瑶沉着脸,心情颇为恼怒,她不信没有用,天下间有的是人信。流言传的这么大,已经足以影响战局,若继续攻打萧姽婳,世人如何看待
更重要的是,高玉瑶敢肯定,背后定有谋划之人,只要她继续打,定然还会有更多的乱事发生。如此只会使谣言愈发夸张。
所谓三人成虎,到时候哪怕是假的,也会说成真的,都会认为种种天象,皆因她高玉瑶而起。这对于她掌控权力,是极为不利的,因为那时候,肯定又会跳出不少人义正言辞。
高玉瑶首先就排除了萧姽婳,如果这真是萧姽婳所为,那她压根没必要送什么战书决战一场。而且起火之处可是皇陵,萧姽婳会这么干杀了她都不会。
同时也无法肯定是湘州,因为并没有什么直接好处,相比之下,朝中或者隐于幕后的罢官老臣更有可能。实际上发展到现在是谁主导的也已经不重要,能获利的各方都会找机会出手,这种情形,她若继续待在荆州,怕是京中之事难以掌控。
“哎”高玉瑶揉着眉间,颇感头疼无奈。
莫看她大权在握人前风光,可内里坚信又有几人知晓。偌大的大梁当然有大才,然而大才却未必能为她所用,哪怕真用,也不一定会放心。而寻常人物,能分担的负担又委实有限。
而她高玉瑶也是人,精力有限,可谓分身乏术。
“也罢,这襄阳,往后再取”高玉瑶摇摇头,撤军果断。
若真有心,至少稍微少许时日,即便不进攻,萧姽婳也会主动弃城归蜀。然而高玉瑶等不起,她的权力来源大梁,而大梁核心在于京师。若京师有乱,掌控的晚了,无疑会影响她的权力。后方都不稳的情况下,高玉瑶是绝不会轻易对外的。
再且,一旦拿下襄阳,就意味着萧姽婳会推出荆州全境,因为留下也是守不住。而对于高玉瑶而言,便是一块偌大的地盘需要重新纳入管辖安排人手等等繁杂事务,一时半会就更脱不开身了。
而交由其他人对不起,高玉瑶还真不是那么信任。再说了,没听见谣言怎么说的么再去打萧姽婳,这不是加速流言的可信度生怕别人不会继续搞事还是怎么的。
高玉瑶撤军,襄阳自然也仍旧留存与萧姽婳手中。奈何这般的缘由,萧姽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高兴起来的。
这时候,萧姽婳才明白,当初湘州派人来递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便是所谓天意
对不起,她萧姽婳不接受。哪怕能去布置不少事情加大流言力度动摇高玉瑶权力也不会去做。且火烧皇陵
“姽婳愧对列祖列宗”
五万兵马几乎全军覆灭都没能保住荆州的地盘,结果却要以皇陵大火的代价来保住。哪怕这火并非她烧的,也仍旧深深自责。
几日后,湘州。
“果然是萧姽婳啊,就这么任由高玉瑶回师了。”李清照在得知荆州军情后感慨道。“不过此事也早有预料,只是此计之后,怕是会与萧姽婳的关系进一步僵硬了。”
曹节到时无所谓,耸肩道“不管她和周郎是何关系,终究是为敌,便是僵硬了又如何若非此策,萧姽婳龟缩蜀中,短期内难有再战之力,岂不是更不利”
城外的火凤自然无法知晓城内的变故,但从进攻上开始逐渐占据些许优势就不难猜测出一二。原本猛攻不下的宛城,现如今开始不断出现豁口,哪怕很快又被不上,可局势开始转变却是实打实的。
待城内府衙的大火愈发猛烈,观其位置就知道绝非水门那边。
莫非安沁火凤不由猜测。压根就没想过会是别人。
对于张启,她本就了解不多,只知其是宛城能排上号的大户,家境相当殷实。
那时候时间尚早,火凤方才起事,正巧外出寻友的张启接触到了当时火凤所宣传的教义,从而成为信众开始暗中大力资助。之后火凤勉强站稳脚跟,许多物资也是通过张启才贸易而来。
为表其功,火凤也曾亲自接见,很是劝其向善之类。可实际上人家风评到底如何,火凤还真没去了解过。
毕竟对大户的好感就那么多。若非有用,都未必见得会搭理。
不过经此一事,想必以后会有所改观才是。至少张启肯定会被追封,张舍也会获取官职。
当然了,单单凭借张舍聚众,固然顺利拿下府衙一把火烧之,可基本也就到头了。
只要城内城防反应过来,分出兵力前往镇压,单凭这些未经过任何训练的百姓,绝对再掀不起任何浪花。
然而问题在于,城内还有一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过的特殊人马。
很早之前,周少瑜一直都在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信息的重要性,很少会有人比他更加看中。
然而缺乏相关人才,组建的速度可谓极慢,周少瑜也有点抓瞎,到底不是可以随时联系的高科技社会,这路途一远,便意味着掌控变弱,消息延迟。
若是太平社会还好些,可好些地方接连祸事,说不好人直接就失去联系了。
就好似从大梁已故宰相额,也就是高玉瑶的生父高渐申,曾从他手里接收了高家的情报网,但基本也是以京师金陵为中心集中于扬州,其他地方相对薄弱。
而到了荆州,接连战事之下,几乎大部分都已经没了消息,想来凶多吉少。
精力没少花,钱财也不断耗费,可得到的结果却是除却部分地方尚可之外,好些地方都没有完整建立情报网。
不过这方面的问题在二女到来以后得到了一定的改善,那么问题来了。众妹子当中,谁的间谍能力最强
废话,还用问么,当然是受到过越国专门培训的郑旦与西施了。
或许她们的培养内容有很重要一部分是取悦,但毫无疑问那就是间谍,不但要获取情报,还要消磨吴王夫差的斗志算了,后面这个不提。
总之,二女的短板很明显,因为所处年代较早,又不像妲己那般来大梁的时候年岁还不大,完全可以重新培养。
郑旦和西施各方面早有自己的感官和理解以及价值观,不同的时代,文化差异也是很大的。尤其出身越国,那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在计划中,二女不但没有一直没有安排任何事物,反而是以适应培养学习为主。
若是没有对比,西施和郑旦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所谓男主内女主外,女子待在家中也是理所应当。可身边的姐妹一个个都是大能耐,都有自己要负责的一摊事。
时间一长,两人就有点坐不住了,感觉跟吃白饭似的。
坐在一起一合计,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没啥特长可言。说文才,还是那句话,所处时代太早了,而且又不是主培养这个,水平至多算一般。说武力,郑旦好歹还和越女薇学过几手,西施的话,那完全就是弱质女流。
文不成武不就,好似除了长的漂亮算是拔尖且会取悦之外,也没啥可拿得出手的
于是二女决定找人参谋参谋,而李秀宁便是她们所觉的最好人选。
“那便组建锦衣卫吧。”李秀宁脑袋一歪,想也不想就回答。
周少瑜早就想组建锦衣卫了,当然了,性质肯定和大明的自然不会完全相同。探查掌控消息情报是肯定,另外还要有一定的武力值。但不会赋予过多的大权,比如捉拿调查审讯全集中一身,那还搞个p啊。反正周少瑜自觉不需要这么个组织去为他去做脏事。
只是这么就连最基本的情报网都困难重重,只能是往重点地带尽可能多撒网,锦衣卫那就更别想了,有到是有这么一小支人马,可小支就是小支,那才多少人,成不了规模。
二女一听,这事这事,似乎专业对得上于是很是仔细琢磨一番,翻阅史料,深究商议,最终拿出一套试行的办法来。
想要一下子全面铺开,那是做白日梦,没那么美的事。而且两人的信心还真不高,于是再一次找到了李秀宁。后者翻看着她们做出来的试行办法,频频点头,反正好些都是她压根没想到的,除却极个别地方因为没有经验有所疏漏之外,整体还是相当可行的。
“若是行军打仗,情报获取我很熟悉,但组建全面覆盖情报网,我亦不熟,只能给一些个建议。”李秀宁沉思一方,开口道“既不能全面开展,那么自然是从局部小范围开始,那么放在哪里便是个大问题,依个人之间,可根据咱们总体大方针进行针对性布置,对有可能发生大战事的地方先进行尝试”
很显然,这个提议最终得以实行,并且宛城变成了其中之一。
至于说第一批人选么。
可否还记得金国骑军奇袭渔阳城若非城中老卒稳定发威,结局尚且难说。在渔阳城的老卒本就是以伤残或年岁大了为主,留在渔阳大抵就是养着,必要时仍旧可以信重。在经历此战之后,一部分战死,又或者受伤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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