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长安宫。
六天的时间,足够萧姽婳的亲卫军将宫内彻底搜他个两三遍,然而仍旧连周少瑜半根毛都没找到。
萧姽婳也不是没怀疑过周少瑜有没有可能躲藏在人群当中,然而宫内人员全部集结统计审查下来,不多一人,也不少一人,且相互举证之下,也并没有陌生面孔。
所以说,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这般下去,搞得人心惶惶不说,也会很浪费自家亲卫军的时间,每天都是搜索,这不是耽搁训练么。
是以在留下一小部分继续搜查之后,其余的一应回归正轨,当然了,萧姽婳周身的安保等级上升了数个级别。
不过话说回来,某个方面上,萧姽婳还要感谢一下周少瑜才行。
麾下那些个文武,还搞什么大会选拔,这下可好,人到是选出来了,结果呢,是个刺客!如此一来,总该老实一段时间,能让萧姽婳不用再分心什么婚嫁的事情。
眼下大梁和吐蕃和亲一事已经传开,萧姽婳必须有所应对,就她个人而言,更倾向于抓紧时间和火凤打一场,至少也要将火凤的实力进一步削弱,不然之后万一吐蕃在后方搞事情,也不至于腹背受敌。
这等大事,自然也不是说决断就立刻决断的,萧姽婳的威望挺高,但该摆出的架势还是要摆出来,是以这日,召集文武,商议的便是此事。一旦通过,那么紧接着就会商讨出兵细节,争取尽快发兵。
而同一时刻,徐妙锦也已然赶到了洛阳城,一旦事情有变,就立刻配合火凤做一场大戏归降于周少瑜,虽说现在必须要重新审定与萧姽婳一方的关系,但只要明面上还未撕开脸皮,萧姽婳便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两方还是盟友呢。
再且,单一个火凤就不是那么好攻打的,若再加上并州方面,萧姽婳也得掂量掂量是否打得过。一旦选择不管不顾继续攻打,那么北线面对的就是豫州、并州的齐齐反扑。此外,便就是南方黔州一线的一齐开战。多线作战,可不是那么轻松。
最起码短时间内解决战争是没肯能的了,只要拖到吐蕃有所动作,萧姽婳就将腹背受敌难以立足。
是以,只要火凤正式归降,哪怕萧姽婳的大军已经抵达前线准备开打了,除非犯傻,不然最终也只能选择退却。
对于萧姽婳而言,此次召集文武并非特例。其管理制度,基本都是仿照大梁,虽不是皇帝,却也有着类似于上朝的制度,这一日不过也是刚好例行大朝会罢了,五品以上官员尽皆出席,此外还包括不少五品以下却特许参加的官吏,基本上都是和要商议的事情有关的官职。
周少瑜本想着要不找机会敲昏哪个换了人家的官服混进去,但仔细一琢磨,难度忒大。
大朝会的地点位于承天殿正前方的广场,防卫可谓严密,想要混过去可不容易,即便成功还顺利敲昏哪个取而代之,也有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天知道那家伙被安排站在哪个位置,再比如身边是否有相熟官吏上前搭话,还有,小官吏之所以出现在这,必然因为要参与哪个事件,说不得就要出言答话。一旦露出破绽,岂不是瓮中捉鳖。
一时间,周少瑜还真有点束手无策,心说难不成我还真要给困在这宫里头?这就很纠结了有木有。
至于说去找令牌之类,基本也没戏,经过上一次事件,萧姽婳必然有所防备,肯定都藏的死死的,保不齐还要多加上几条举措防备人员随意出入。
思来想去,周少瑜愈发头大,一发狠,靠,反正一时半会的,并州也好潭州也罢,反正也乱不起来,妹子们足够给力,打不了哥不急着走了!就跟你这耗上。
于是乎,周少瑜准备搞事情。
此刻正值白天,且守卫力量基本以围绕萧姽婳为主,然后便是暗中守卫寝殿以及御膳房,至于别的地方,相比之下不知薄弱了多少。
周少瑜偷偷摸摸如同做贼,几经摸索,最终进入一处宅子。
即便萧姽婳并不讲究排场,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但身居高位,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试想一下,假设萧姽婳作为这一方的最高统领,身边却只有几个人轮流伺候,你叫底下人怎么办?仆人一多,遭人诟病。可若是少了,真当全都和萧姽婳似的‘孤家寡人’?更莫说有时候应有的排场还是需要的。
是以,经过断断续续的扩充,长安宫内一应太监宫女,还是达到了四五百之数。别觉得多,这就已经很少了。
作为宫内,每日夜晚自然都会有人值守轮班,就像周少瑜现在潜入的屋子,好几个宫女都在熟睡,她们都是昨夜值守的,其中两个还是给萧姽婳守的门站的岗,方便随时伺候公主。
敲昏敲昏!连续几手刀下去,周少瑜觉得自己把人打昏的水平那是越来越高了。
“罪过罪过,小姐姐们,得罪了。”周少瑜道歉一声,而后飞快动手。
翻箱倒柜,衣物鞋帽,统统收进空间,不但如此,但凡能够遮掩的布料,全部收好。不急,这才刚开始呢。心中再次默念一声得罪,爬上床开始扒拉。
不多时,几条赤溜溜白花花的身子暴露,大笔一挥……
‘故’‘人’‘到’‘此’‘一’‘游’。
正好六个人,每个人的肚皮上都写上一个大字,妥妥的。
这缺德玩意,不但把人家衣服全收了,连条被子都不留,到时候醒来,想遮盖都不成。
周少瑜速度很快,几乎把轮班休息的人祸害了个遍,包括那些个轮班的女侍卫。而期间还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一对对食的太监和宫女!委实叫人惊奇一下子,新鲜呐,只听说过这事,没见过活的不是。
一脸好奇的瞅了瞅那太监的手指,也没觉得长啊。又看了看那太监的嘴,算了,撬开看舌头什么的还是免了,免得恶心。
做好这些,周少瑜偷偷摸摸开溜,再次来到长安宫深处,丢出一部分衣物,点燃一个燃烧瓶就丢了上去,而后飞快转移地点故技重施。
反正长安宫内大多房子都破旧不堪了,烧了也就烧了,就当不破不立嘛。
不多时,火势渐起,开始冒出黑烟,长安宫内顿时大乱。
而这时候,萧姽婳还没开始商议出兵事宜呢,好歹地盘也不算小,百废待兴事情很是不少,大朝会嘛,自然是少不得各种议事,按照萧姽婳的计划,还准备最后再提出来商议,毕竟那时候就没别的事了,可以专心商讨出兵。
结果嘞,先是一众文武惊呼,怎么也是待在广场上议事么,宫内冒出黑烟来,大伙都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咋回事?走水了呗。果然不多时,便紧急来报,宫内起火,乃是人为,且不仅一处。
更重要的是……那些赤条条的人儿……
好气呀有木有,萧姽婳的脸色简直不要太精彩,心说这叫个什么事。还用问嘛?除了仍旧隐藏在宫中的周少瑜,还能有谁会做这种事。
话说,说好的天下第一才子呢?行事咋这么没格调的,这么LO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好吧,还真不怕!
除非确定周少瑜身死,不然的话,萧姽婳断不会公开周少瑜的身份。周少瑜的名声可是摆在那,轻易抹黑不得,你说周少瑜在你宫内防火,还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谁信呐。都不需要周少瑜亲自出面辩解,有的是人为他反驳。
不管如何,这大朝会是开不下去了,宫内的黑烟愈发粗壮,还连接一道道黑烟升起,起火点起码都六七处了,指不定接下来还有多少处。
主要是乱的可以,本来嘛,宫里起火,这本就是天大的事儿了,这时候哪还管你休息不休息,赶紧去叫醒帮忙再说,结果倒好,雾草,咱们都瞧见啥了?简直辣眼睛啊。
不得已,萧姽婳只能姑且解散朝会,改日再议,然后回到宫内查探情况。最起码有些事情要压下去,不然也太丢人了。也得亏萧姽婳不是滥杀之人,不然的话,换个心黑心狠的,为了保密维护颜面,指不定就落下屠刀了。
亲眼确认了一番人家肚皮上的字眼,萧姽婳的脸色要多怪有多怪。她身上的字迹早就清洗干净,可此刻却充满了不自在感,仿佛身上仍写了那洗个字一般。当然了,也并非全都是错觉,毕竟那洗个毛发都被刮了,总感觉凉飕飕的很不适应。
救火很是麻烦,因为大多地方常年半废弃状态,又无井水可打,是以挑水灭火可谓麻烦。
本来相应的防火措施,是在宫内各种都准备好大缸,里边也是装满了水,可现在,水缸在不在都是个问题,更莫说专门派人挑水了。
这种半废弃的木屋本就易燃,很快火势就开始想旁边蔓延,不得已,只能加派人手动手拆房,势必要做出一个隔离带以免火势进一步蔓延,总归能少烧一点是一点。
等好容易忙活完,都已近将近第二日黎明了,就这还完全不包括善后工作。
每个人都很累,但需要当值的仍旧还得坚持,可是即便是去睡觉歇息的,也完全睡不踏实,天知道房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人,然后敲昏扒光留字。
周少瑜到是没继续这么做,而是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开始防火。
在大梁朝,长安的确不是都城了,但长安宫却是好好的,至多也就是除却主殿群外年久失修,而其他方面,超大的面积摆在那里。
目前负责长安宫守备工作的是萧姽婳的亲卫军,可这才多少人,对比起偌大的长安宫,若是一路地毯搜索到也够用了,可要是全部散开警戒,那就有点人手不够用,何况也不可能如此行事。
周少瑜走走停停躲躲闪闪,实在不行就穿回东汉待上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再过来,当然了,对于大梁这边可能只是一会,可在东汉却是能待好几天了。
结果那边火刚灭,还没开始善后呢,另一边再次起火,往往还不止是一处,着实叫人焦头难额。
事情一多,萧姽婳一开始还气得不行,且越来越气,可气到最后,或许是麻木了?居然不气了!而且还很是无奈。
一连忙活四五天,宫内一应人员都快累瘫了,不带这么琢磨人的。到了现在,只要有时间可以休息,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先睡觉再说。于是乎……扒衣狂魔又出现了……
人的精力必然是有限的,防备固然还有,但架不住一个个精疲力竭的,很容易就出疏忽,到了最后,除却极少部分,基本上宫女都被扒拉过。
若只是极少一部分被扒拉,那么可能这部分宫女会遭受非议。可这下子谁都一样,大伙谁也别说谁,反而是放开没所谓了,甚至引为私下谈资,因为周少瑜留下的字又有了变化。
什么‘你很漂亮’啦,什么‘身材上佳’啦,甚至还有‘手感不赖’‘竟然如此饱满’的字样。
瞧见没,咱也是有优点哩,你们这群毫无特殊之处的弱鸡,哼哼,有本事也被评价一个看看?
嗯,这脑路够清奇。
然后萧姽婳有点扛不住了,你尼玛继续这样下去,日子还过不过啦?可惜又没办法和周少瑜交流,不然的话,甚至宁愿干脆宫门大开放他出去算了。
没办法呀,继续这般下去,宫里都该没有换洗的衣裳了,都被那混账家伙偷走当做引火之用,简直缺德至极!!!
是夜……
“又走水啦!”
萧姽婳一抚额,搬,明天就搬!大不了咱先不住这长安宫了,这总行了吧!
对于老是起火,萧姽婳多少都有点习惯了,闻言也不动弹,让麾下自行处理,她这还压了一堆政务没处理呢,喝了几口参汤提提升,准备继续奋斗,然后就觉脑袋一晕……
诶?不好!这汤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