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人出卖,这绝对是件很悲伤的事情,秦翰很有骨气,不要以为俘虏了我,还捆绑起来,就能阻止我就义!
绝食!哼!我秦翰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们一点东西!
想法不错,结果却是,仿佛愣是被人给遗忘了,关在一处房子里,连续几天都无人问津。秦翰憋屈的,我是准备绝食来着,可不是想要这种经过啊。
被饿死和自己绝食就义而死,那完全就是两码事好吧!一点英名都不能给咱留嘛?
还别说,虽然年纪不算小,但到底是练武之人,身体杠杠的,饿了几天,除了已经很是虚弱,到也还不至于死掉。
然后这一天,秦翰终于见着了阳光,因为实在走不动道了,完全就是被人抬着进入一间大宅。接着秦翰就瞧见了屋里头坐的一群莺莺燕燕。
当看见秦翰一副虚弱的快死的模样,坐在主位的李清照不由扭头奇道:“他怎么这个样子了?”
方金枝脸色一红,她能说是忘记了嘛?本来嘛,那日俘虏了那么多人,处理下来很麻烦的,虽说不久之后高秀君她们随后也都赶来了,可这不是又刚好收到消息,说孙守仁大军调动,保险起见,又带兵往衡武县赶,就留下方金枝处理后边的事。
拜托,山寨现在才多少人,而俘虏都有六千余人了,而且还有好多受了重伤,除非任由死掉,不然安排起来多麻烦。
等忙活过去,早把秦翰这厮给忘了,再说了,你们也没说这厮居然还做过将陈硕真抓住绑上城头的事啊,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忘记,再忙也要解解气先。
方金枝还没说话,秦翰到是逮着机会了,虽然虚弱但很是硬气的道:“哼,成王败寇,某秦翰虽不服,但输了就是输了,只愧对于潭王知遇之恩,但求一死而已,我秦翰,就是饿死,也不吃你们一口东西!”
不抓紧表表态就没机会了啊,同样是死,被敌人抓住活活饿死,和自己慷慨就义绝食而死,区别太大了啊,前者就是个笑话,而后者,却是美名,能一样嘛?
这大义凛然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叫人敬佩,嗯,如果方金枝没有说话的话。
“说的好像谁给你送过吃的似的。”方金枝撇撇嘴,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宛若刺刀,直接捅了秦翰那么一下子,后者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
“金枝,不得无礼。”还好李清照出言打断了。“来人,给秦将军松绑。”
“不用了!”秦翰被方金枝那句话怼的不轻,只能表现的再硬气一些。“无需多费功夫,但求一死!”
李清照脸色有点迟疑,扭头瞅了瞅陈硕真。
陈硕真其实并没有怎么恨秦翰,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本就是兵锋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己先前的遭遇的确有点儿小惨,但秦翰也是尽职尽责尽忠罢了。
当然了,不恨归不恨,可真要给多大好脸色,却也不大可能。放是不可能放的,陈硕真的意思,是试试看能不能招降,若是能成,作为潭王府一方的主将投敌,对于潭王府的士气打击是很大的。此外,因为高秀君的关系,军中中低层将领并不少,而培养基层将领也不算太难。
但若说能单独领军的,却委实照不出来几个,实在缺人缺的厉害。若是能招降,也算是个好帮手。
见李清照看自己,陈硕真明白其意,大概是指秦翰已有死志,还用继续招降么?别到时候白费力气。
陈硕真轻轻点头,表示继续,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这下子,李清照还真有点为难了,这玩意委实不熟悉啊,很有才不假,也一直在不断的学习各种知识也不假。但是,招降,完全没有经验,至多也就是在史记当中有所故事。
本来是打算尊敬以理服人的戏码,可看秦翰的态度就知道,这招肯定没戏,这就很为难了。
暗暗使出好几个眼神,众妹子会意,开始苦想办法。
然后,本来坐在几个姐妹身后看戏的妲己却直接跳了出来,面纱一摘……
那一瞬间,秦翰只觉得无比的恍惚,那是一个怎样的容颜啊,笑靥如花,美目盼兮,直觉百媚丛生,撩人心怀。
“这位将军,投降过来帮我去打坏人好不好?”妲己眼神微闪,声音妖娆动人,脑袋上的白狐耳朵立的尖尖的,身后的尾巴也在不断摇摆。
“好,好……”秦翰傻呆呆猛点头,随即一愣,赶紧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无比惊恐的道:“妖女,休想使用妖法控制秦某!”
妲己跺跺脚,又是不甘心又是不开森,谁喜欢被骂作妖女嘛,虽然寻常人看来,狐耳狐尾什么的,也的确和妖女无异了。
真要豁出去迷惑,妲己相信秦翰肯定要昏了脑袋,只是有些话,也不可能对周少瑜意外的人说嘛,比如……
‘将军,让奴安抚你的利器吧……’
瞧,这话要是对别人说了,周少瑜会怎么看,姐妹们会怎么想?再说了,对别人说这话,妲己自己都接受不来,太别扭了。
李清照有些好笑,心说要这将妲己妹妹丢出去,祸国殃民妥妥的,不过既然待在自家,这特别的能力,基本上也没地方使去。
好笑归好笑,但该表态还得表态,脸色一板,冷冷道:“妲己!”
“呀,清照姐姐不要嘛我,以后再也不敢啦。”妲己一个哆嗦,扭过头嘿嘿的吐吐舌,赶紧重新戴上面纱躲到姐妹后边去。
“你们,你们这群妖女……”嗯,秦翰这是开地图炮了,一想到‘升天’的陈硕真还有方才勾人的妲己,啧,太惊悚了,肯定不是什么仙家娘娘,妖女才是真的啊!没见狐狸精都出来了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怒目而视,都是能力出众的妹子,谁还没点自傲?被人骂作妖女,不愤怒才奇怪了。
“让我来吧。”却是辛宪英站了出来。相比起刚来的时候,辛宪英已经长高了不少,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当然了,年岁到底摆着,其实还是嫩。
“敢问秦将军,之所以求死,无非是觉得愧对于潭王的知遇之恩,然否?”
“然也!潭王乃有道之人,是为明主……”秦翰虽然还有点没缓过来,但是对于这种原则性问题,是必须要说的。
“可以了!”辛宪英一抬手,直接打断,才懒得挺他吹嘘。“本以为秦将军当为人杰,只可惜如今看来,见面不如闻名,眼光如此之差,又怎会有什么本事。”
“呵……”秦翰气乐了。“激将法?我却要听听你这妖女有什么说头。”
辛宪英皱皱眉,暂且无视妖女的称呼,道:“当年,先皇一道旨意,潭王府满门尽丧,唯独一孩童躲过一劫,到今日,太后为潭王府平反,潭王府之后萧璟得意封为王爵,可对?”
“不错。”秦翰点点头,虽不知道过多的细节,但大体就是如此。
“可我若是告诉你,你所说的明主,如果潭王是女子之身呢?”辛宪英挑眉道,老实说,这话说出来还真不喜欢,好似身为女子,就凭空矮上一大截似的。
“哈哈哈,笑话,潭王若是女子,又如何会封为亲王。”秦翰只觉得听见了一个大笑话。
“此乃当今丞相高渐申的亲笔信,你自己看吧。”辛宪英也不多言,而是拿出一封信件出来。
就在昨日,高渐申的外宅小妾和私生子出现在了巫县,对此,留守巫县的李清照等人很是重视,其中更是得知了不少秘闻,就好比这一封高渐申的亲笔信,将潭王的出身以及经历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高渐申会送人过来,也是为了给高家留一条后路,在他看来,他那个女儿实在是太作死了,到时候高家必定会成为罪人,奈何他身体愈发艰难,时不时的昏厥和长期的嗜睡让他压根无法做出什么举措来,更莫说,现在已经很多人彻底倒向了高玉,谁还可信,高渐申压根都无法确定。
在他看来,周少瑜绝不是什么忠君之人,不为其他,就为周少瑜摆在明面上的人设太过完美,所谓大奸似忠,若是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岂不是成圣人了?而从古至今,又才出了几个圣人?又是多少年才出过的?
所以,哪怕压根不知道周少瑜私下更多的事迹,高渐申也敢断言,诚徽州必定早就落入周少瑜之手,往后种种,不过做戏尔。
既如此,掌控诚徽州之后,迟早会与潭王府为敌,即便不主动出击,以目前对高玉瑶的了解,高渐申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定会暗中布置引起战争的。
所以,高渐申送上了一份大礼,那就是潭王萧璟的身份和身世。只要凤姬的身份一曝光,身为女儿身,以欺瞒朝廷的方式获得王爵,单此一条,就足以失去所有大义,届时潭州不攻自破。
嗯,从这点上来讲,的确是份大礼,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惜高渐申不知道的是,周少瑜和凤姬之间的纠葛。若真用这样的法子弄垮潭王府,不用想都知道,凤姬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服气的吧。
嘛,那都是周少瑜的事,虽然李清照等人都认为公开此事是为上策,但周少瑜真要那么麻烦选择硬打,她们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肯定会失望就是了。
看着信上的印章,秦翰很凌乱,不过还是在坚持,毕竟是可以伪造的嘛,再说了,他女儿秦以柳不都已经是侧王妃了嘛,若是女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对此,辛宪英果断爆出猛料:“你说这个?实际上那日洞房花烛,在房内的,并非潭王,而是我家周少瑜周公子,哦,我家公子与凤姬,嗯,你懂的,还有,这段时间你被关押,或许还未曾听闻,王妃孙采薇,已入周家为妾,此事沸沸扬扬,随意一问便知。”
说罢,辛宪英又皱了皱眉,只不过这回是在郁闷自己的话语,好些都是跟周少瑜学的,都快成习惯了,比如,你懂的……
于是,秦翰果然凌乱。
一天后。
秦翰带着自己的残兵,顺利的离开巫县,即便经过衡武县,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不要误会,他还没投降呢,事情来的太突然,一下子压根接受不来,需要亲自确定一下。而李清照她们表示无所谓,本来就是真的,又没忽悠你,既然如此,你想回去就回去呗,还能给潭王府制造点麻烦,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这事周少瑜都点头了,她们就更无所谓了。
摸了摸肚子,赶了一天的路,又饿了,还得加把劲入了建槠县才能填满五脏六腑,一想到昨日抱着一碗蛋炒饭连说真香,秦翰不由老脸一红。
秦翰跑去建槠县质问自家女儿之事暂且不提,周少瑜和李秀宁位处衡武县坐等潭王府反应也无甚可说,到是府城潭王府内,不是那么安逸。
孙守仁不可谓不气,大老远给自家女婿撑腰来着,结果呢?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也罢了,完事还把潭王萧璟一顿批。
这算啥?算他有眼无珠?看错人嫁错女?
好吧,真让人评论,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明知道以前的潭王府就是自己灭的,完事居然还把女儿嫁过去,任谁都会说他心狠的吧。只不过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罢了。
甭管啥吧,反正就目前的情况和流言蜚语,孙守仁只感觉自己不是来撑腰的,而是跑来丢人的。
凤姬也很气,这可是仇人啊,若不是孙守仁只是仇人之一,还打算将大梁拉下来陪葬的话,说不得直接就下令动手来个鱼死网破了。
甚至好几次都想着,大不了宰了孙守仁然后跑周少瑜那去,反正那家伙也就是个反贼,但一想到孙采薇跑那边去了,完事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凤姬就有点拉不下脸,此外,如果有可能亲手毁掉大梁的话,又何苦寄托于他人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