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栾廷玉
李庆在打下祝家庄时,便派出了人马在祝家庄与梁山之间封锁消息,特别是要截住那些溃逃的庄客。
虽然他也知道这肯定是瞒不下去的,但能瞒一天是一天,
毕竟他刚打下这祝家庄,一堆事等着处理,可不想立马就面对梁山的进攻。
此外,梁山退兵时也走得很急,几乎没在路上做过多的停留,
故而等他们都回到水泊附近时,才猛然得知了祝家庄已被新平寨攻下的消息。
无论是晁盖,还是吴用、宋江,在听闻这件事后,全都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猛攻了祝家庄近十天,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却没能打下那祝家庄,现在却被新平寨给夺了?
晁盖首先便是不太相信,也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吴用、宋江也同样如此,
虽说是他们二人说服晁盖退兵的,但这是因为定下了“智取”之计,
那祝家庄存粮丰富,吴用与宋江也同样是一心想要拿下来壮大实力的,怎容新平寨夺了去?
而当晁盖、宋江等人了解到,新平寨正是在他们退兵后不久,便对祝家庄发起的突袭,心里更是难受了。
这……这完全便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啊!
有人甚至在心里猜测,他们与祝家庄交战这事,是否有新平寨的人在背后耍手段。
晁盖深吸了一口气,怒声道:
“新平寨刚夺下祝家庄,人心定是不稳,我欲率兵返回再打祝家庄,众兄弟觉得如何?”
宋江环视了各头领与头目、小喽啰一圈,见众人先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又走了几天的路,都疲惫之极,如何还能再战?
“此地离祝家庄尚需三天时间,匆匆走去,众兄弟必是疲惫不堪,而对方在这段时间里,或许早安稳下来……”
吴用也叹了一声劝道:
“哥哥,此事既然木已成舟,便只能再做他谋算了,还是返回山寨,休整过后再说吧。”
已是有些精疲力尽的其他头领,也纷纷相劝起来,
晁盖难违众意,也自知他的计划有些异想天开了,只好作罢,领兵进入水泊,返回山寨去了。
不过梁山肯定不会任由李庆霸占祝家庄的,待他们休整完后,定会再次对新平寨用兵!
只是李庆在攻下祝家庄,完成了蟒蛇吞象后,实力可谓与日俱增,
待梁山休整完毕之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可就不好说了……
阳谷,竹口镇。
夜幕时分,野外的一处破庙中,曾经的祝家庄教师栾廷玉,这时正抱着那根五六十斤重的铁棒,看着眼前的篝火,怔怔出神。
栾廷玉的眼神中,尽是惆怅与迷茫。
他乃登州的贫苦子弟出身,但年少时却有幸拜了个名师,习了一身的好武艺。
师傅原是朝廷的武将,后被奸人陷害,只好郁郁回乡,
栾廷玉艺成出师后,也在当即当了兵,想重走他师傅的道路,闯出一番事业来,为他老人家争口气。
谁知在登州指挥司里厮混了三两年,他却还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反倒是他那师弟“病尉迟”孙立,刚当兵不久,便当了队正,前途敞亮。
只因孙立家世代是武官出身,祖籍崖州人士,父辈调到了登州为官,在军中颇有点关系。
栾廷玉算是看清楚了,他一个农家子,就算本事再好,在登州那地方也绝对混不出头。
于是他单人匹马一铁棒,离开了登州,四处闯荡,
他在漠北与契丹马贼厮杀过,在岭南与作乱的苗人溪蛮交战过,还在西北直面过西夏人最精锐的铁鹞子……
然而,虽然历经了大小百余战,栾廷玉最高的军职不过是一个临时获得的副牌军,
而那支军队,很快便解散了。
到了而立之年,一事无成的栾廷玉回到了山东,依旧是单人单骑一铁棒,除了一身的伤疤外,再无所得。
那时栾廷玉原本是要回登州老家的,但心里却忽然升起了一丝恐惧,
所谓衣锦还乡,衣破又如何有脸面回乡?
曾经离开登州时,他还在恩师面前立下过誓言,定要闯出一番事业来,
现在一事无成,他又该如何面对恩师?
迷茫不定的栾廷玉,于是在东平府地界徘徊不去,直至盘缠用尽,最落魄时,甚至与狗争食。
然而,那狗却是有主人的,他抢赢了狗,却被狗的主人纵着恶仆暴打了一顿。
就在那时,祝朝奉路过遇见了栾廷玉,把解救了出来,并且郑重其事的聘为了教师,每日吃穿不愁,还有俸禄可领,受上万庄客尊重。
于是栾廷玉至此便在祝家庄住了下来,
除了感激于祝朝奉的赏识外,更重要的是,天虽大,除了祝家庄外,他再寻不到容身的地方了。
可惜,祝朝奉年过五十后,再无当初的半点豪气,成了冢中枯骨,三个儿子称“祝家三杰”,却无一个是人杰。
现在祝家庄已破,他又该到何处去渡过残生?
是的,曾经有壮志凌云的栾廷玉,早已消磨了意志,现在所求的不过是找个地方安享余生罢了。
栾廷玉一时间想了许多,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只觉得疲惫之极,
他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时,一声马儿的惨叫声忽然传遍了破庙。
栾廷玉瞬间醒了过来,紧握着铁棒鱼跃而起,
破庙不大,他三两步便纵跃到了门外,见到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正用简略的武器,围着他那匹马屠宰着!
“好贼子,为何杀我坐骑!”
栾廷玉大怒,当即挥着铁棒向前横劈了过去,
这些人中,当即分出了四十余人来抵挡,剩下的几人照旧在不停的宰着栾廷玉的坐骑。
这些人虽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武器也简略得很,但却胜在人多,个个不要命的朝栾廷玉冲去,
而且破庙前这地方,很是狭窄,栾廷玉也不太能施展手段,短时间内竟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坐骑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踏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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