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收好瓜子壳,懒懒地说“进来吧。”
铃铛听到传召,连忙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低着头,刚刚跨过门槛就跪了下来“奴婢拜见天香娘娘五殿下!娘娘殿下金安!求危羽跟奴婢回小兽园吧!”
天香看了看危羽,猎鹰犀利的眼神盯着铃铛,一动不动,张开嘴嘶叫了一声。
“上前来。”
随风疲惫的声音从床上响起。
“风儿!你醒了!”
天香连忙赶到了床边,危羽乖巧地停在了床沿上,天香空出手来扶起了随风,“风儿,要不要喝水?”
这心疼地模样似乎随风真的快死了一样,“还愣着做什么,倒水啊!”天香皱着眉头看着铃铛,这个人的眼力见是不是太差了点?
铃铛一阵哆嗦,上前倒了杯水,抖着递到了天香面前“娘娘,水。”
随风摇摇头“水凉了,你去后厨烧一壶吧,本殿等着你,烧好水带上来,本殿有话问你。”
铃铛一愣,不禁抬起头看看了看随风,开玩笑呢吧?这么快就有好机会了吗,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但是她不敢说什么,端了茶盘就出去了“是,奴婢这就去。”
铃铛刚刚出门,随风就在天香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天香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我说呢…”
后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在,铃铛一个人烧着水,看着上下跳跃的火苗,捏着袖子里的小包,心里泛起了嘀咕,下不下药呢…
下吧,一下子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五殿下死了,如果二殿下会保自己的话,就能和冷面大人在一起了。
如果二殿下不保自己呢…
铃铛犹豫了,可是她如果不下药,王后娘娘不会饶了自己…
啊…做人真难啊…
思虑再三,铃铛还是掏出了小包,将里面绿色的粉末倒进了水壶里,粉末一入水,就化的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来。
铃铛把小包丢进了火堆里,看着小包被火苗吞噬殆尽后,才端着水回到了随风的寝宫。
“娘娘,殿下,水烧好了。刚才的凉水奴婢没有倒掉,掺和在一起了,所以水是温的,刚好喝。”铃铛将茶盘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端到了随风面前。
“你倒是有心。”
“多谢…殿下…”
随风吹了吹水,却没有喝。危羽在此时,又伸出利爪,搭住了铃铛的胳膊,疼的铃铛一声尖叫。
“啊…”
危羽的爪子深深地嵌进铃铛的肉里,渗出了血来,把袖子都染红了。
“你知道为什么危羽今天一直引导你来本殿的寝宫吗?”
随风将水杯递到危羽嘴边,危羽快速扭动了几下头,水洒的到处都是,“你看,脸危羽都不喝这水。”
“有毒?!”
天香假装惊讶地叫起来,电闪雷鸣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一个拿刀架着铃铛的脖子,一个挡在随风面前,踢翻了水壶。
“说!”
铃铛被电闪雷鸣的阵势吓的不轻,架在脖子上的刀冰凉刺骨,铃铛僵硬着身体,脑门上大粒的汗珠往下掉。
“奴婢不敢!殿下明鉴啊!”
“是吗?”
天香冷冷地笑了“那你把地板上的水舔干净!”
那可不行!
铃铛吓的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是闭紧了眼睛,小声地求饶“娘娘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想和冷面大人在一起…”
“冷面?”
随风想起来,木柳逐月身边,有个冰山一样的暗卫。
“你说的是冷左岩吧?”随风想了想“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把二哥的计划告诉本殿,本殿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让你有命回去,和冷面完婚。如何?”
完婚!
铃铛愣住了。
多么奢侈的诱惑!
她想起她在沉家的日子,她是厨娘的女儿,生的也不算好看,小巧而已。日日见着自己的娘亲被其他有能力的下人凌辱,自己更是被随意地交换到了泰山主簿家里,做了猪圈李妈的女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原本是不是厨娘的亲生女儿。
直到某一天,猪圈李妈接到任务,让自己打扮好看些去街上,她便傻傻呼呼地跟去了街上,碰上了二殿下。
本身没有受过什么训练,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随时会被发现身份而毙命,现在五殿下告诉她,她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完婚!
完婚啊!
这不是她这种跟猪一样的下人可以想象的,对方还是二殿下的贴身暗卫…
想着,渐渐的,铃铛眼角流出了一串晶莹。
脑海里,有一段缺失的记忆慢慢浮现了出来。
“花羽,花羽,你这个懒妹妹,快起床,哥哥给你偷了个包子!”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悠,那个人在轻轻地唤着自己妹妹。
哥哥?
原来我有哥哥的吗…那他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花羽…那是我真正的名字吗…
铃铛的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急,突然就嚎啕大哭,捂着脸,起伏的脖颈碰到了雷鸣锋利的刀口,溢出细细的血珠,她也毫不在意,头在疼,心在疼。
“奴婢…我…只是个下人罢了…”
铃铛的痛哭让天香和电闪雷鸣一脸茫然,齐齐看向了随风,“这是什么情况?”
随风浅笑着,摸了摸危羽的后背“危羽的爪子上有毒,方才抓破了铃铛的胳膊,毒随着血液流进了她心里。看样子她曾经被下过毒,以毒攻毒,失去的记忆就恢复了。”
“两种毒没弄死她,反而帮助她找回记忆了吗?”
天香不免有些鄙夷。
“本就不是什么致命的毒。麻痹神经的罢了,雷鸣,带她下去交给兜兜,他知道该怎么做。等她想清楚,再来回复本殿。”
随风伸了伸懒腰“本殿再去睡一会儿,你们下去吧。”
“是,殿下。”
电闪扶着天香去休息了,雷鸣拖着神智不清的铃铛,胳膊上停着危羽,走向了小兽园。
从小兽园出来的时候,雷鸣看到墙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
带雷鸣翻墙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了,雷鸣想了想,大概,就是那个人了吧。
“如果你希望她平安回去,就让你家殿下别那么多事儿!”
不管他还在不在这里,雷鸣也还是这么喊了一声,同样是暗卫,同样是为主子办事,她们姐妹俩,明显就比他们幸福很多。
雷鸣说完,就往回走去了。
承露宫外,依旧是那个拐角,一个深情的男人,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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