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新丝路护卫队总队长吴三桂,拜见皇上。”
“臣甘肃布政使何腾蛟,拜见皇上。”
“臣……”
1643年9月20日,朱由栋乘坐的专列抵达了兰州。
他是这一年五月下旬出发的,留下了朱由校和朱慈燚共同监国。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将近四个月,才抵达兰州——这个速度,不要说火车了,便是步行,也该到了。
之所以走得这么慢,当然是因为皇帝想了解基层的第一手情报。
在北直隶,他亲眼目睹了农民们的夏收。当然,皇帝陛下作秀是有限度的,他并没有亲自下田去和农民一起收割小麦。但是当他的九龙伞在田间地头打开的时候。当地的农民了除了山呼万岁以外,还自发的进行了一场收割比赛。以至于那天的气氛极为热烈,直接把好几个老农给兴奋得中暑了……
在山西,他看到了四大家族入股开办的白虎银行的兴盛:大明进入蒸汽时代,以及开始大量建设以火电厂为主的电厂后。山西的煤炭销路大兴。除了几个大型国有煤矿外,其他民间资本控股的中小型煤矿如雨后春笋般的开办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赌徒以身家财产作抵押,向银行贷了一笔款子后,找个风水师指点一下就开始朝地下挖:挖到煤炭,一起发财。挖不到,家破人亡……
无数的小型煤矿疯狂挖掘,对矿工的需求直线上升:蒸汽时代,燃煤就是时代的动力。只要挖出来了,绝对不愁卖。但是资本的逐利性,使得这些小型煤矿的矿工生存质量极低,更有黑心老板各种坑蒙拐骗的拉来一些外地人进矿——其待遇更低,甚至完全形同矿奴。
对这些问题,作为穿越者,朱由栋虽然早就知道可能会出现。但是当他冒着一定风险,轻车简从的对一些中小煤矿进行突击检查后。其看到的矿工们的惨状,还是让他感到触目惊心。而白虎银行那些负责催收欠了贷款还不上的催款队,搞出来的种种事情,比后世的黑恶黑多了……
然后大发雷霆的皇帝直接一道电报,把信王朱由检和太子朱慈燚从北京召唤了过来:此事交给你们办了,首先要制定行业准入标准,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场,更不能让那些普通百姓赌性发作不顾一切的贷款开矿。然后要制定安全生产标准、工人最低薪资标准、工伤矿难补偿标准、尘肺养护标准等一系列保障措施并要求地方官员严格执行——先不说矿工造反比普通农民造反危险一百倍的问题。关键是我们作为皇族,这普天之下的每一个汉民,不说让他们都过得丰衣足食,但至少,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是我们努力的目标!
随着朱由检的到来,山西官场又是一片官不聊生。不过这些朱由栋就不管了。他的专列继续前行,到了陕西。
历史本位面上1643年的陕西,那是赤野千里人相食。不过在这个位面,陕西的局面就要好多了。
在农业基本完蛋的陕北,得益于他作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这里开始大量的开采石油:陕北的石油,产量少,油品不高,而且分布较为分散——这种油矿,最适合民间资本入场。
蒸汽机的本质原理就是烧开水,而火电厂说白了就是蒸汽机烧开水产生蒸汽带动发电机发电——而烧开水嘛,煤炭烧石油烧那不都是烧吗?而且随着大明化工领域的进步,石油除了做燃料,也多了很多其他的用途。因此,陕北这点油量,也是不愁销路的。
虽说站在全局来看,陕北的油量很少。但是这数百口油井要养活陕北本来就不多的人口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至于关中地区,朱由栋惊喜的发现:当年袁应泰留下的各种水库、水渠,这会儿都还能够有效使用。所以虽说这些年陕西总体降雨较少。但只要不是太极端的气候,光是关中平原本身,是完全能够做到粮食自给自足的……
就这么一路调研一路解决问题,所以虽然有了火车之助。但朱由栋还是磨磨蹭蹭到了九月下旬,才到了兰州。
然后,兰州火车站这边,迎接他的这群大臣中,第一个报名的居然是吴三桂?
而吴三桂之后,接下来的何腾蛟、刘宗敏等人,更是让他感慨万千。
感慨完了之后,他只觉得心情极为舒畅:这不很好吗?吴三桂保家卫国,不用做反复背叛的汉奸。何腾蛟安安稳稳的做一任地方官员,不用壮烈殉国。刘宗敏把自己的打铁天赋兑现了,换来今日衣食无忧而不用被酷吏催逼得家破人亡……历史已经彻底改变了,或许这些人在这个位面很难出现在大中学的历史课本上,但这样不是很好吗?这都是朕这个穿越者的成就啊!
未来,哪怕朕没有获得这场七个穿越者之间竞争的最终胜利。但只要看到这些因朕而改变了命运的人,也不枉这穿越一遭了。
在火车站一阵唱和后,众人陪着朱由栋来到了兰州城内的布政使衙门,大家坐定后,朱由栋先开了口:“朕从火车站一路行来,怎么没有看到几座星月寺?”
“呃?臣不知皇上这话是何意?兰州城内确实有一些星月教徒,但是数量不超过三千。这星月寺有是有的,但不过只有两所。而且他们都在城西,皇上从城东过来,自然是看不到的。”
“哦,原来如此。”话说到这里朱由栋也觉得一阵恍然:21世纪,兰州城内的星月寺,估计比银川还要多。他还想着既然来到这里,就把城内的阿訇们召集起来讲讲宗教团结呢。没想到这会儿……
“那个,吴三桂。”
“臣在。”
“新疆那边的星月寺多么?”
“回皇上,很多。”
“嗯,那你待会替朕拍个电报给新疆布政使,就说朕大概十月下旬到新疆,去了那里之后,要会见当地有名望的阿訇们,让新疆布政司早做准备。”
“是,臣领旨。”
把宗教的事情先安排之后,他转过头来对着刘宗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刘厂长,朕听说,你的兰州铁厂可是一厂养活一城人啊。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皇上。”粗壮汉子局促的站起身来:“这铁厂不是卑职的,是皇上的,是大明的。至于说压力,卑职肯定是有的。毕竟,俺们厂现在主要负责给兰新复线提供钢轨,这每一截钢轨的质量都要保证万无一失,卑职每天都要亲自质检,但……这每天出厂的钢轨实在是太多了,卑职只能是抽检。卑职亲自检查过的当然没有问题,但卑职没有检查过呢?虽说厂子里也安排了其他的质检人员,但是……”
“哈哈哈,我大明自从徐先生当年出任工部尚书后,就重新恢复了秦代‘务勒工名’的制度。每一截钢轨,批号是多少,质检人员是谁,都是要打上标记的。到时候出了问题,按图索骥,追责就是了嘛。”
“皇上,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卑职是厂长,只要钢轨出了问题,哪怕不是卑职质检的呢,卑职还是会觉得责任重大的。”
“那没办法,西方有句话,叫做欲戴王冠,先承其重。你是厂长嘛,当然责任最大。不过,你如此的有责任感,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