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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她是我妹

    “女施主,贫僧失礼了!”天弋浅笑道,他那双曜黑的眸子似有佛门弟子不该有的情愫一闪而过。

    “你别过来!”我踉跄退至墙角处,怒目而视,“天弋,你枉为佛门中人,竟如此卑鄙!”

    天弋定定地站在我面前,看着墙角处被头痛折磨地欲生欲死的我,语气带着些许怜悯,“女施主,何苦将自己整得这么可怜!天意本是让贫僧解救你,你若乖乖配合,贫僧便以佛门清心咒替你解了因天劫而起的头痛之症,如何?”

    “离我远点!”

    天弋摇了摇头,忽而将他的厚实的掌心置于我额前。

    须臾间,他手臂上的梵文闪着矍铄的金光,而原本痛到差点失去意识的我,也大有好转。

    “脸色好多了。”天弋展眉一笑,随即将我堵在墙角处,另一只手迅疾地撕扯下我的衣襟。

    “不!”

    我惊慌失色,屈辱感油然而生。

    一边,我没法推开他搁置在我额前的手,只有他的手在,我的头痛之症才得以缓解。

    一边,我又觉得自己糟糕透了,竟让自己陷入这么无力的境地。

    “只剩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甜甜施主就能破解贫僧设下的四十九道阵法。女施主,得罪了!”

    “你以维护天道的名义去迫害无辜之人,一边杀人,一边还将此等恶行当成功德善缘,真是可笑至极!”我猛然推开他搁置在我前额,替我舒缓头痛的手。

    他一时不察,失了重心趔趄倒地。

    我的情况亦糟糕透顶,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脑海中黑盒子的神识都被这恼人的头痛弄得几度晕厥。

    天弋瘫在地上,困惑地看着我,“女施主,为何不肯接受贫僧的善意?你的头痛之症,明明不比天雷劈体来得轻!”

    “善意?天弋,我今天若是死了,定然不是因为天道,而是因为你!”我如是说道,掌心冰刀已然朝着他的眼珠戳去。

    天弋用力握着我的手腕,但他依旧晚了一步,我掌心的冰刀已然深深扎入他的眼眸之中。

    “女施主,你今天不会死。”天弋淡淡说道,“若是你很难过,就尽数发泄出来吧。反正,贫僧只需在最后一刻完成贫僧该做的使命就成。”

    百里秋笙眉头紧皱,循声而来,“堂妹,你还好吗?”

    此刻,我手中冰刀沾满天弋的鲜血,他的大半个身子早已被我捅得如同马蜂窝一般,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我向来不愿动手伤人性命,这还是头一回,我亲手将人捅成这副模样。

    下一瞬,天弋胳膊动了动,他身上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他猛然半坐起身,一手打掉了我手中的冰刀,旋即将我摔至地上,“女施主,得罪了!”

    我被他这么一摔,浑身像散架了般,不仅后脑勺被磕破,背脊亦被撞得仿若断裂般疼痛不止。

    唰——

    百里秋笙不知何时拾起我被天弋扔至一旁的轩辕剑,一剑贯穿了正朝我倾身而下的天弋。

    “堂妹,快逃!”百里秋笙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按着贯穿天弋心口的剑身,“他内力雄浑,我不是对手,你快走!”

    我错愕地看着为了救我奋不顾身的百里秋笙,连连挣脱天弋的禁锢,却又不知该逃向何处。

    “百里秋笙,放开贫僧!”天弋气愤言之,转而扼住百里秋笙的脖颈,“敢阻天道,唯有死路一条!”

    百里秋笙死咬牙关,“我不懂什么是天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堂妹,是我百里家的人!”

    我从未料到,百里秋笙会这样护着我。

    也许,他之前也是这么护着且舞的吧,可惜且舞不知珍惜。

    我将天弋扔至地上的袈裟披在身上,拾起九环锡杖,企图以此朝天弋发起最后一击。

    不料,一支发簪从我眼前飞过,不偏不倚地贯穿了百里秋笙的太阳穴。

    “百里秋笙!”我怔然地看着气数已尽的百里秋笙,一脚踹在天弋身上,连连扶着奄奄一息的百里秋笙。

    “总算解脱了。”百里秋笙平静地说道,“无需为我难过,是生是死于我而言并无差别。堂妹,若小舞当真犯了错,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饶她一命?”

    “好。”

    “后会无期。”百里秋笙唇角微微扬起,将时间定格成了永恒。

    我看着他被自己戳瞎的双眸,看着他满脸的沧桑,忽然间难过至极。

    要不是造化弄人,他也许也能像百里项陌那样,在世外桃源煮酒烹茶,闲散一世。

    天弋处理完身上的伤,假仁假义地替百里秋笙念了段往生咒,随即又魔怔般朝我扑来。

    而我,最后一丝气力都用在了替百里秋笙续命上,眼下自身难保。

    无路可退了么?

    我绝望地闭上眼眸,忍着剧烈的头痛,凝热÷书着乾坤之力,朝着自己丹田轰去。

    一道强光由深渊顶上泻下。

    容忌从深渊之上俯冲而下,斩天剑自天弋头顶佛印,自上而下,将天弋的身体劈成两半。

    这一回,天弋并没有像原先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他倒在地上,睁着那双曜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容忌亦扔了斩天剑,速速朝我奔来,他甚至顾不得我身上还披着天弋的袈裟,就将我搂入怀中,“歌儿,歌儿……”

    “容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涕泗横流。

    即便是方才一心赴死的时候,也并未觉得有多委屈。

    但现在,我的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濒于失控。

    “头好痛,好痛!”

    我一头埋入容忌心口,不愿让他看见我失控的模样。

    也许,情绪失控并不是因为头痛,而是觉得屈辱。

    天弋讷讷地盯着嚎啕大哭的我,直耸云鬓的浓眉拧作一团。

    片刻后,他手臂上的大片梵文泛着淡淡金光,融汇成一根冗长的丝线,将他碎裂的身躯拼凑完整。

    “贫僧只是一心维护天道,从未想要伤害任何人。”天弋亲手挖掉手臂上最后一道鎏金梵文,将之化作一道金光,游蛇般蹿入我的眉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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