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书生执拗地摇着头,不,我不会认错的!小七,我是你二师兄云阙啊!
银票给我,你的鞋不合脚!我穿上他的鞋履,转而将他怀中银票抢过,只给他留了两个铜币,就两个铜币,不能再多了啊!
他傻傻笑着,将两枚铜币放至手心,低低问道,小七,你还好吗?
我回头瞥了云阙一眼,只觉他十分奇怪。我叫北璃歌,不叫小七。
等我趿拉着这双不合脚的鞋再次上马时,沉瑜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指着我脚下的鞋履,王爷,你
我给他钱了!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没有做亏心事的觉悟。
纱帐中,李稚漪身形微微一颤,似是在笑我的野蛮行径。
乍眼一看,她今日怎么肿胀得这么大?
难道是我璃王府风水养人,没几天就将她喂得白白胖胖?
我颇为得意地调转了马头,带着李稚漪以及身后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璃王府走去。
锣鼓声振聋发聩,沿路百姓鼓掌高喝,显出一派祥和。
若有一天,整片虚无界大陆的百姓都为我鼓掌欢呼,那将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啊!
身后,李稚漪的轿夫大汗淋漓,咕哝着,奇了怪了!公主怎么越来越沉?
另一轿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足足重了一倍!
我回头瞥了一眼纱帐中,蒙着红盖头,肩膀十分宽阔的李稚漪,不觉狂咽口水。
一会进门,依照北璃的风俗,我应当是要抱着她跨火盆的。
她突然变得如此巨硕,万一我失手将她摔了那可不得了!
等到了璃王府门口,我刚撩起纱帐朝她伸出手时,纱帐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香气扑鼻而来。
香气很淡,完全不同于姑娘家身上的脂粉气,反倒像极了东临王身上的气息
思及此,我细细打量了轿中蒙着盖头之人。
他慵懒地靠在软垫上,双腿微微岔开,长到无处安放,一点姑娘家的矜持样都没有。
我满头黑线,一头钻入轿中掀起盖头一角,东临王,你闹够了没有!
东临王被红色的盖头映衬地妖冶惑人,美不胜收。
他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梨涡若隐若现,惊喜吗?
李稚漪在哪?虽然我在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心里萌生出一丝狂喜,但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李稚漪,我便立刻回过神来。
东临王悠闲自得地往后靠着,强行掰开了我搁在红盖头上的手,废话少说,可别误了良辰吉时!
他该不会因为嫉妒李稚漪,将她抛尸野外了吧?
虽然东临王看起来正气凛然,但我时刻不敢忘记他暴怒时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双手撑在喜轿的扶手上,声音微微发颤,焦急地问道,李稚漪可还活着?
东临王不耐烦地答道,小乖将她哄骗去了盘丝洞,本王已经命人通知白虎了。
小乖?
我默默汗颜,东临王父子俩真是同个德性!同样腹黑,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正当我发怔之时,东临王已然朝我伸出了手,悠然说道,扶我出去。
不可以,你身形和李稚漪大不一样,这样出去会被人怀疑的。我缩回手,摇头拒绝道。
谁敢怀疑本王?东临王蛮不讲理地说道,抓着我的手,自己钻出了喜轿。
璃王府门口围观的百姓及宾客见我边上蒙着盖头的东临王如此魁梧,纷纷掩面大笑。
哈哈哈哈这西越公主这么魁梧,我们小王爷怕是吃不消吧!
心疼小王爷,一支鲜花葬送在牛粪上了!
不对!那日我在城门口见过西越公主的,那时的她天鹅颈溜肩,架子十分窄小的呀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质疑声。
我陷入了两年之地。若是不抱着东临王跨火盆,他要是发起脾气我完全招架不住。
若是抱着他跨火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都看着的。他们万一从身形上辨认出东临王,那我和东临王的流言就将没完没了了。
但比起流言蜚语,我更怕东临王发怒。
纠结了许久,我终究是咬着牙,将十分沉重的他抱在怀里。
沉瑜盯着我怀中蒙着盖头的东临王,上前一步,笃定地说道,你不是公主!
东临王从容回道,歌儿不爱她,你不知道?你若想让你们公主嫁给自己喜欢之人,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沉瑜犹豫了片刻,终于退至一旁。
我对沉瑜倒是高看了一眼,她并非是被东临王说服,而是因为我怀中之人是东临王,她希望东临王心愿达成罢了。
六界尚未寂灭之前,东临王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破除了笼罩着六界数万载的可怕诅咒。
但六界之人健忘,大部分人都忘了东临王的付出。而沉瑜,恰好六界之中极少数的明事理之人。
她感激东临王的付出,心疼东临王以及幻境圣女被世人无情淡忘,更是希望东临王能事事顺遂。
沉瑜站至身后,默默道了声祝福,二位定要白头偕老。
东临王在我怀中不敢大动,悄声问道,抱得动?
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平白无故长这么高做什么?累死小爷了!
他吃吃一笑,面部虽被盖头这得严严实实,但我依旧能想象得到盖头下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我看着眼前硕大的火盆,咽了咽口水,询问着边上同铁手依偎在一起,一脸喜庆的追风,能不能不跨?
追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
我看着边上围观起哄之人,只好顶住压力,以神力护体,试着一跃跨过火盆。
但这火盆实在是太大了,我腿还不够长,一脚踩在火盆之中。
滋——
火星沿着我的裤腿滋溜往上钻,我只觉皮肉一痛,膝盖一软,刚凝热÷书在双手之上的神力因惊吓四散。
嗯
东临王被我失手丢入了巨大的火盆之中,发出了一声鼻音颇重的闷哼声,半是妖娆,半是迷茫,一时间,竟辨不出男女。
。